「菱兒,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塗菱,很高興認識你,以後這便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了。」
「菱姐姐,你快看,他又在欺負我了,你怎麼也不管一管。」
「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你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呢,所以你要好好的報答我,在這裡待著,給他們看病,再多給我換些酒錢。」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在她的耳中迅速響了起來。
那些聲音分明很遙遠,可此時落在她的腦海當中,卻覺得清晰不已。
各種信息交織在一起。
一時間,她腦海內頓時疼痛不已。
小糕下意識雙手抱住腦袋,眉心緊蹙著,嘴裡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疼痛一陣接一陣的從腦海中傳來,她咬著牙,奮力敲打了一下腦袋。
不知何時,腦海中的所有畫面最終定格在了兩個笑容溫和的男子身上。
漸漸地,腦袋的疼痛淡了下來。
她猛地睜開雙眼,雙手也放了下來。
緊接著,她雙手撐地,整個人緩緩站了起來。
拍了拍手,略微彎腰,將身上的灰塵拍的一乾二淨。
在想起腦海當中那兩個男子的身影時,她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勾。
不知道那個急於想證明自己的少年如今如何了。
還有那個,整日裡只知道闖禍的世子有沒有好好聽她的話。
她笑了,笑的很是燦爛。
原來,她有名字。
她全名叫塗菱,原本是順清縣人,家中雖然算不上富裕,但父親也是當地的縣令,一家人生活還算不錯。
只是突然有一天,不知道父親惹了什麼人,在接手一件案子時,不小心做了錯誤決定,最終導致官職丟失。
就連母親也受到了波及。
當時的父親,在拉著她徹夜長談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便吊死在了門前。
而母親傷心欲絕之下,也跟著去了。
母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讓她好好活著。
對此,她一直銘記在心。
在料理兩位的後事之後,她便徑直踏上了前往盛京的道路。
她早就聽說盛京是繁華之地,最主要的是,能夠面見聖上。
只要她見到聖上,那麼一切便能夠水落石出。
她也可以替父親和母親報仇。
塗菱從小便喜歡醫術,還好家中雖然不是很支持,但也沒有刻意反對。
這才導致她練就了一手好醫術。
來到盛京之後,她偶然結識了少年封珩之和世子祁然。
在那段日子裡,她是真的開心。
開心到甚至已經忘了來盛京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沒想到好景不長,意氣風發的少年總是有許多人心儀,更別提她同一時間和兩位走在一起。
在很平常的一天,她被人用封珩之的信件騙了出去。
可到了之後,她才發現,那人針對的分明就是自己,寫信的人也不是封珩之。
當天的她,才堅定了自己來盛京是抱著為父親母親報仇的心思。
她是要去面見聖上的。
可一切還沒來得及,她竟然就被人這樣算計致死了。
那一刻,她心中的後悔達到了頂峰。
她被人下了蒙汗藥,之後發生的事已經不清楚。
在醒來時,見到的便是劉大強那一張令人作嘔的臉。
塗菱目光落在了眼前被摔碎的茶盞,以及還沒來得及重疊在一起的白玉盤上。
面上頓時沉了幾分,這麼長的日子裡,她竟然這麼無所事事。
竟然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瑣事當中。
既然老天爺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那她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機會。
只是不知珩之和小然兒如今在哪裡。
他們若是見到她,應當會開心的吧。
塗菱垂眸想了想,沒有再管眼前的茶盞,將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才抬腳徑直出了天香樓。
*
顧夫人眸光微閃,突然哎呀一聲,一臉不可思議的瞪著地上掉落而出的精美口脂。
「我分明放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掉出來了?」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
她招來最近的丫鬟,「來,你幫我把秋妝斜的最新品口脂撿起來。」
那模樣,那語氣,似乎生怕誰不知道眼前這掉落的口脂就是秋妝斜的一樣。
她的這一套動作,落在一旁的桑鸞眼中,卻只覺得刻意不已。
倏地,桑鸞神情一頓。
等等,方才顧夫人口中說的是什麼?
秋妝斜的新品?
桑鸞略微垂眼,迅速將眸中的訝異遮掩得嚴嚴實實。
她順勢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心中頓時震驚不已。
原書當中,確實只提到了當下盛京名聲大噪的胭脂鋪。
可如今的秋妝斜,還遠遠達不到名聲大噪的地步。
顧夫人如此說,豈不是也能側面說明,如今的秋妝斜已經能夠稱得上是盛京內,貴夫人們最喜歡的胭脂鋪子了。
而她和孟柚寧,作為這家胭脂鋪背後的真正東家,也會賺的盆滿缽滿。
桑鸞清了清嗓子,一副故作訝異的模樣,跟著出聲,「顧夫人竟然搶到了,我都聽說他家的東西一點也不好搶,我讓人去買時,店家只說了句已經被人預定了,沒想到這個預定的人就是顧夫人啊。」
有了第一人出聲,緊接著,其他貴夫人們,也一個接一個的附和著。
「就是就是,近日這秋妝斜的口脂,聽說可是長公主都在用的好東西。」
「可不僅僅只是長公主,我聽說宮裡的貴人也在用呢,秋妝斜的東西我也已經用過了,確實好用,而且我聞著,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一看就是認真做了的。」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完後,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主位上的顧夫人。
顧夫人一見眾人都十分上道,面上瞬間緩緩揚起了一抹淺笑。
她手中拿著一管口脂,在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著。
「天哪,顧夫人,您手中的這個,難不成就是連長公主都沒有得到的新品口脂?」
「聽說這個可不好做了,僅僅只是花都比其他的要貴上許多,還很費時。」
顧夫人擺了擺手,臉上的笑掩都掩不住,「其實也沒有了,你們一個個的,這麼誇張做什麼?」
桑鸞撇了撇嘴,心下陰陽怪氣的學著,「這麼誇張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