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近乎是下意識問道:「哪種朋友?」
就沖蕭雪蘭給他極其惡劣的第一印象,他很難覺得她口中的「朋友」會是正經的關係。
蕭雪蘭微微偏頭,單馬尾隨之垂落,她稍微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道:「女男朋友?」
顧清抿了抿嘴唇。
以蕭雨竹的年齡,就算蕭雪蘭在達到法定年齡之後就結婚生下了蕭雨竹,她現在的年紀也接近四十歲了。
按理來說,這種年紀的阿姨故作可愛,給人的感覺應該是有些膈應的。
可在顧清眼裡,卻是恰到好處,成熟人妻的氣質與青春少女的姿態,完美結合在了一起,散發出難以形容的獨特韻味。
甚至讓顧清恍惚之間,看見了蕭雨竹做出這個動作時的樣子。
母女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蕭阿姨別逗我了。」
不過,顧清心裡沒有一絲漣漪,低頭看著車輛里奢華的配飾,低低一笑:「我可不配。」
一眼丁真,鑑定為大人的玩笑。
「顧同學怎麼能這麼想呢?」蕭雪蘭螓首輕搖,「每次考完試之後,雨竹總會提起你,說差點兒就要被你超了之類的。」
顧清:?
他怎麼感覺蕭雨竹在凡爾賽呢?
一直考前三了不起是吧,靠!
顧清緩緩道:「我在班級里的名次,通常在五、六、七名徘徊,離她還差得遠呢,她應該擔心二、三名會威脅她才對。」
蕭雪蘭微微一笑,將禮盒放在了一旁:「但雨竹確實只會提起你。」
這句話直接給顧清干沉默了。
這就是蕭雪蘭想要跟他見面的原因?
但是蕭雨竹為什麼只會提起他啊!
顧清一點兒也不覺得被一位千金大小姐惦記上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因為這母女倆人,一個掌控狂,一個自閉症,看著都不太對勁!
等等。
顧清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
該不會蕭雨竹之所以會盯上他,是因為他在有一次考試的時候,名次超過她了吧?
顧清小心翼翼地問道:「蕭阿姨,您還記得蕭同學第一次提起我,是在什麼時候嗎?」
蕭雪蘭沉吟片刻,道:「應該是高二期中考試之後吧。」
聞言,顧清眼睛頓時睜大了,呼吸都不受控制地急促了一些。
還真是!
但從高一到高三,他也就那麼一次超常發揮,超過了蕭雨竹!
就因為這樣,她記了整整兩年?
顧清忽然有些慶幸。
還好只超過了蕭雨竹一次,要是超過的次數稍微一多,她不得拿刀捅死他啊?
餵?妖妖靈嗎?
這裡有陰暗自閉少女要薩日朗!
蕭雪蘭右腿輕輕抬起,明明是有些不雅的動作,但她做起來卻依然優雅,將其翹在了左腿上,雙手自然地交疊放在大腿上。
顧清靜靜看著這一幕。
蕭阿姨是真的很喜歡紫色啊。
絲襪和那啥都是紫的。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
蕭雪蘭彷佛知道顧清在想什麼,道:「不一樣的,她今天還主動找你說話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學校里主動跟學生交流。」
顧清在內心冷冷一笑。
還說沒有調查他。
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有放過,不知道是安排了老師還是學生,一刻不停地監視著蕭雨竹。
喂,妖妖靈嗎?
別抓自閉症了,給變態偷窺狂抓去吧!
好在,總算讓顧清知道了,蕭雪蘭會找上他的真正原因。
家裡提他是假,校里找他是真。
蕭雪蘭輕聲道:「既然在雨竹眼裡,你這麼特殊,那麼我想只有你跟她做朋友,她才不會排斥。」
「當然,正常朋友就好,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開導一下雨竹,讓她不至於在學校里,成天到晚連一句話都不說。」
方才的男女朋友關係果然是玩笑。
話音落下,車門忽然被打開。
方才那個「綁架」顧清的女人再度出現,手裡拿著一個看起來很重的大包,將其穩穩放在了車裡。
她伸手拉開了拉鏈。
裡面忽然爆出了無數紅色的鈔票。
是的,就是爆。
這大包承受了不屬於它的容納體積,在此刻打開後,猶如火山噴發般將裡面的東西爆了出來。
而且,不是一張張,而是厚厚一疊!
有幾疊甚至直接砸在了顧清的臉上,給他都有些砸懵了,當然不是物理上的暈眩,而是心理上的。
這種物理上的衝擊,比林雨薇那種擺滿整張床的視角衝擊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在,「噴發」結束,不如林雨薇噴的時間持久。
顧清看著滿地的鈔票,還有滿滿的一大包,怔怔出神。
倒是蕭雪蘭淡淡瞥了那人一眼,一絲威嚴散發而出,似乎是礙於顧清在這裡,才沒有出言責怪什麼。
那人身軀微微一僵。
蕭雪蘭擺了擺手,車門便被重新關上了。
「怎麼樣?」
蕭雪蘭嬌軀微微前傾,身前的豐盈近乎呼之欲出,恨不得像方才的「紙幣噴發」一樣爆出來。
她右手撐在大腿上,輕托著下頷,距離顧清又近了一分,身上的那股幽香也愈發濃郁,笑道:「這就是阿姨給你的報酬,一百五十萬。」
「而且,這只是你跟雨竹做朋友的最低報酬,如果你真的讓雨竹的狀況得到了改善,那麼阿姨還會再給你一百萬,甚至連你上大學的費用,無論是本科,還是讀研,讀博,都給你全部報銷。」
顧清默默聽著,急促的呼吸與心跳反倒平復了下來。
片刻,他輕輕搖了搖頭:「蕭阿姨,抱歉,恐怕我不能答應你。」
蕭雪蘭俏臉微變,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是收斂了笑容,認真道:「可以告訴阿姨為什麼嗎?」
光是一百五十萬,就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積蓄,以這個薪資為年薪,哪怕為期一年,也能讓她從別的公司挖來99%的員工。
更何況,顧清只是一個高中生。
再根據蕭雪蘭打聽到的顧清在學校里的言行舉止,從很多方面都能看出,這孩子是比較拜金的性格。
蕭雪蘭「對症下藥」,沒有想過顧清拒絕的可能。
但事實偏就如此。
她想要知道答案,不僅是從商人的角度,她需要知道失敗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她濃郁到近乎化為實質的好奇,也在驅使著她這麼做。
顧清淡淡一笑,面對嚴陣以待,甚至有些嚴肅的蕭雪蘭,他像是絲毫不受影響,平靜道:「蕭阿姨,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一切命運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連命運都是如此,更遑論其他東西?
因此,顧清對林雨薇提出的條件,才會是她可以對他為所欲為,對宋琴雅卻不允許做到最後一步。
顧清把自己的貞操也作為了籌碼,放在了交易的天平上去稱量,已經交易給了林雨薇。
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如果蕭雪蘭的交易內容是比較困難的任務,那麼顧清或許不會拒絕。
但這個任務實在太簡單了,簡單到顧清短短几天時間就能做到。
顧清不覺得自己的情緒價值能昂貴到這種價格。
天知道蕭雪蘭抱著什麼目的?
唯一可能的,就是蕭雪蘭很在乎蕭雨竹這個女兒,因為母親對女兒的愛,所以他跟蕭雨竹做朋友的價值才會這樣高昂。
可問題在於……
把蕭雨竹養成這樣的母親,真的在乎她嗎?
顧清嘴角微彎,內心卻無比平靜。
更別提,學校里已經有一個客戶了,再來一個,還是同一個班上的,簡直是要他的命!
誰家上趕著往火葬場裡跳啊?
所以,哪怕蕭雪蘭的錢給了這麼多,他也不會動搖。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
要是價高者得,他前世陪玩的名聲就不會那麼好了。
這是他的職業操守,也是尊重客戶的證明!
respect!
蕭雪蘭深深注視著顧清的雙眼,忽然道:「阿姨想知道你真正的理由。」
顧清微微一怔。
不是驚訝蕭雪蘭猜到了他的這句話是表層理由。
而是他不覺得以蕭雪蘭的手段,會猜不到他的深層原因。
裝傻充愣?
顧清沉默片刻,委婉道:「我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靠別人終究不如您這個母親去開導她,作用來得大,您覺得呢?」
他怕自己不委婉,走不出這個車門。
蕭雪蘭恍然大悟,又有些難以置信。
顧清……
居然是在為她的女兒鳴不平嗎?
蕭雪蘭知道,顧清跟蕭雨竹並無關係,可還是為她說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其實是抱著可能會得罪、冒犯自己的風險的。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說了出來。
蕭雪蘭輕抿粉唇。
她的第一想法,是顧清會不會把她的這些想法猜到了,故意欲擒故縱。
她是一個商人,有這種想法無可厚非。
但蕭雪蘭很快就想到了,顧清沒有欲擒故縱的必要,因為風險太大,收益也不會變高。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顧清心地,就是如此善良。
她好像……
還是看輕了這個孩子。
「顧同學誤會了。」蕭雪蘭忽然輕嘆了口氣,賢淑、端莊的人妻在此刻露出了有些脆弱的神情,「雨竹她爸爸走得早,我那時候又忙於工作,便疏忽了她……」
顧清笑意收斂,連最後一絲虛假的神情都懶得浪費給她看了。
開始講故事環節了?
還是最老套的疏忽孩子的感受那一套。
行吧,開始你的表演!
蕭雪蘭繼續道:「恰好那時,我在商業上的對手沒有競爭過我,眼看著我要就此把她甩開一大截,她氣急敗壞之下,就對著我的女兒生了心思……」
顧清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好像沒有那麼老套。
「於是,雨竹被綁架了,等警察將兇手繩之以法,找到她的時候,已經足足過去了三天,而她被藏著的地方,是荒郊野嶺,連一群警察結伴而行,都會感到毛骨悚然!」
說到這裡,始終都溫婉如水的蕭雪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怒容,那雙柔荑也猛地攥緊成拳:「就從那一天起,原本活潑好動的雨竹變得沉默寡言,除了在我面前,再也不會對其他人說哪怕一句話。」
顧清神情有些震驚,感覺到了蕭雪蘭話語裡蘊含的憤怒,甚至是要將那些人碎屍萬段的恨意。
似是想到了顧清還是學生,蕭雪蘭深吸了口氣,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對著顧清歉然一笑:「那些綁架雨竹的人,我把他們都送了進去,包括我的那個對頭也不例外,出來之後,我也讓她們處處碰壁,休想找到一份工作,但這樣並不能彌補她們對雨竹造成的傷害……」
顧清終於忍不住出言,眉頭微皺道:「沒有去找心理醫生嗎?」
蕭雪蘭點頭又搖頭:「找了,我請了世界上最好的心理醫生,但是她也無可奈何,說只能讓靠雨竹自愈。可是雨竹將自己的整個內心都封閉了起來,一心埋在了學習上,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自愈成功。」
「而在此期間,除了宋琴雅那個孩子之外,她就只跟你交流過。」
「宋琴雅?」
顧清對自己客戶的名字相當敏感,還有她的事兒呢?
蕭雪蘭道:「雨竹跟宋琴雅小時候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在那件事之後,我讓她在家裡修養了一段時間,待重新回去上學後,宋琴雅不知怎麼,變成了那副叛逆的樣子,她們之間就近乎再沒了交集,只有她到我們家裡來做客,兩人偶爾才會說說話。」
聽完了這一大番話,顧清陷入了沉默。
難不成他誤會了蕭雪蘭,她真是一個好媽媽?
至少在他知道了蕭雨竹有著這樣的過去後,他頓時覺得蕭雪蘭的行為也不是那麼不可理喻了。
可誰也不知道,蕭雪蘭這句話是真是假。
大概的可能,是真假參半,才讓他無法判斷。
「所以……」
蕭雪蘭看向了顧清,眼裡蘊含著幾分期待,甚至是一絲微弱的哀求。
放在前世,應該是一名父親,為了自己的兒子,甘願對著一名女生低下他的頭顱……
顧清終究嘆了口氣:「好吧,我答應您,但是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蕭雪蘭聞言一臉驚喜,但很快就收斂了絕大部分情緒,可她輕咬下唇掩飾的模樣,依舊顯出了她的情緒。
「沒關係,雨竹已經成了這副模樣,你失敗了阿姨也不會怪你。」
顧清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可惡,他還是對著這一大筆財富低頭了!
雖然客戶是兩名,而且一位是自閉,另一個是傲嬌的話會有些棘手。
但話又說回來了……
會贏的!
有錢不賺,王八蛋!
這就是他的忍道!
交易達成,這裡的氣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
蕭雪蘭從身旁拿起了禮盒,忽然半站起身,朝著顧清走了過去。
顧清正要站起來,一句話語從天而降,蕭雪蘭輕聲喝止了他:「別動。」
顧清停止了動作,意識到了蕭雪蘭要做什麼。
如果是之前,他絕對會拒絕,但放現在,蕭雪蘭的行為可以定義為感謝,他也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蕭雪蘭打開了禮盒,取出了裡面的東西。
銀光閃閃的,竟然是一根項鍊。
顧清欲言又止。
這東西對前世的男人來說很娘炮,但對這個世界的男生來說,只能說剛剛好。
蕭雪蘭素手拿著項鍊,朝著他探來了身子,輕聲道:「不要緊張,價格沒有你想像之中的那麼貴,你畢竟是一個學生,要是戴著太貴的,上學過於惹眼不說,你走讀的路上也容易招惹危險。這根也就七、八萬而已。」
也就。
而已。
顧清面無表情,內心在瘋狂痛斥資本家的炫富行為。
什麼,這錢是給他花的?
那沒事了。
而且除去最後一句話,蕭雪蘭真的挑不出什麼毛病,連送禮物都考慮的這麼周全,性格還這麼溫柔。
要是在前世,估計99%的男人早就跪下,死死抱緊蕭雪蘭的大腿,來上一句「阿姨我不想努力了」了。
誰說這軟飯餿了?這軟飯太香了!
不過,顧清就是那1%。
此刻他正襟危坐,任由蕭雪蘭給他戴上項鍊。
項鍊冰涼,觸及肌膚的時候讓顧清微微輕顫了一下。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車輛的高度並不能讓蕭雪蘭站直,再加上她的性別讓她根本不考慮走光這種事,前傾的身軀,幾乎讓她的雪峰要貼在了他的臉上,更是無需調整位置,就這個視角,顧清就窺見了其中的景色。
好深的疤痕……
怎麼又是紫色……
蕭阿姨,你不會在故意勾引我吧……
不怪顧清這麼想,主要蕭雪蘭的段位擺在這裡,一切又都是這麼巧合,讓他不得不這麼想。
如果蕭雪蘭是他的客戶,顧清還真不會這麼坐立不安。
既然客戶的意願是這個,他大可以裝作上鉤的樣子,在蕭雪蘭面前騷一下。
但蕭雪蘭是他的客戶不假,可客戶目標卻是蕭雨竹,這就萬萬不可了。
殊不知,蕭雪蘭在給顧清戴項鍊的同時,也在悄然觀察著他,他僵硬的身軀以及微微後縮的動作,都被她盡收眼底,讓她不禁微微勾起了朱唇。
這也能害羞?
終究還是一個小男生啊。
蕭雪蘭幫顧清戴好了項鍊,在抽身退回去時,瞧見他微微泛紅的晶瑩耳垂,鬼使神差的上手輕輕一捏。
這個動作太突如其來,讓得哈基清應激了,身軀頓時一顫,連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的尾音:「阿姨,你幹嘛?」
蕭雪蘭一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但笑容頓時濃郁了幾分,不慌不忙道:「抱歉,阿姨看你太可愛了,忍不住捏了一下。」
顧清:「……」
改變一下視角,就是一名大叔對還在讀高中生的女生說「抱歉,叔叔看你太可愛了」。
哪怕轉換過去是帥大叔,這麼做包是要上小紅書,被集美們吊起來打的!
而後,蕭雪蘭打量了顧清一眼。
少年肌膚如雪,能隱隱看見一對精緻的鎖骨,項鍊有大部分埋入了胸膛之中,不見了蹤影。
可就是這若隱若現之感,才分外給人遐想的念頭,讓人想要剝開衣裳,就是不知到時候是到底想看項鍊,還是想看別的什麼了……
「不錯。」蕭雪蘭微微頷首,巧笑嫣然,「很配你。」
顧清看了蕭雪蘭一眼,低頭裝作羞澀不語。
此刻他更有了一種即視感,自己像極了被蕭雪蘭包養的小三……
老登,你就慶幸我不看小藍書吧,不然「家人們」起手,你看你怎麼辦!
蕭雪蘭回到了座位上,然後不禁有些感嘆。
這就是少年青春的魅力嗎?
竟然讓她都生出了一絲痴迷。
如果他不是改變女兒關鍵的話,或許她真的可以……
蕭雪蘭搖了搖頭,笑問道:「你住哪裡啊?男孩子大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太危險了,阿姨送你回去。」
你才是那個最大的危險吧?!
話雖如此,顧清知道蕭雪蘭所言不假,就這麼一耽誤,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他便道:「我住在……」
……
就這樣,顧清體驗了一次坐加長版林肯回家的感覺。
家裡更是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是蕭雪蘭派人送上來的。
而顧清早在第一時間,就將項鍊解了下來,放回了盒子裡。
顧清表示好意心領了,但前世的思維就是讓他無法戴著這麼亮晶晶的東西上街,總感覺怪怪的。
不過他不戴,也不會浪費。
找個時間送給別人,就是一件不錯的禮物!
「呼……」
顧清輕輕吐出一口氣。
雖然結果是好的,但是跟蕭雪蘭交流的過程,壓力著實很大,再加上考試了一整天,回來困意近乎止不住的上涌。
可顧清只是猛地甩了甩頭,強行振作了自己的精神。
還不能睡。
他習慣了睡眠時間不足的日子,因為陪玩這個東西,本就是干多長時間,就賺多少錢的。
為此,顧清有一段時間近乎不眠不休的接單,直到失去意識,身體強制「關機」。
或許這就是他前世猝死的原因?
但他現在確實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顧清卸下了衣服,坦誠的站在落地鏡前,打量著自己的身軀。
他倒是感覺不到自己有多麼完美。
他在意是身上那數道深深的傷痕。
那是蕭雪蘭的下屬在綁架他的時候弄出的。
他本就是敏感肌,力量再一大,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棍子重重抽打在上面一樣。
顧清笑了,這可是送來的賣慘證據,哪有不用的道理?
不過,顧清沒有直接就這樣拍。
雖然確實可以解讀成,在里被欺負之後,生出了自暴自棄的想法。
但如果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尊嚴和貞操,別人更是不會在乎的。
可以拍,但不能拍全部,仍然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於是,顧清重新穿上了衣服,卻不是今天上學時的常服,而是又套上了校服。
是的,這就是他以後的「畫畫」制服了!
顧清穿戴整齊,在考慮了片刻後,選擇了鴨子坐的姿勢。
在前世,不少人就經常用這個姿勢,一般下面的評論都是清一色的「祝大賣」。
顧清對此,選擇相信前輩!
前輩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模仿就完事兒了!
而後,顧清撩起了自己的上衣,腰間那裡的紅痕隨著時間的加深,已經變成了紫痕,好似血淤在了裡面一樣。
雖然摸起來不疼,但看起來格外滲人。
而且,顧清自然不會忘了把自己的腳也拍進去。
他現在唯一發的圖片,就是那一雙腳,能因為這個關注他的,說明大部分都好這口。
這就叫精確用戶畫像,看人下菜!
學吧,學習是沒有盡頭的!
顧清一連拍了好多章,仔細審視,眉頭微皺,並不太滿意。
雖然腰部看起來很能給人刺激感,可整體看起來就顯得平平無奇了。
說白了就是,顏料質量不夠。
哪怕足趾依然蜷縮起來,因為角度問題,也完全沒有了第一條的效果。
那群老畫家是不會買帳的。
顧清便開始試探性活動起了自己的雙足,一會兒腳趾舒展,一會兒腳趾緊縮,一會兒足掌彎曲,一會兒將雙腳其壓在屁股下,一會兩腳併攏。
最後,顧清終於找到了不錯的點!
那就是腳部發力,讓原本光滑、皮膚的足底顯出些許摺痕,這樣就多出了層次感。
而且他的腳底白里透著紅,色澤對那群畫家而言,應該是誘人的。
顧清一連拍了十幾張,然後精挑細選了兩張,發了上去。
還不忘附帶一句話。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