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外,捉蟲隊和公司殺得昏天黑地。
「李爾斯,你曾經也是一個好人。」折籮一邊用聚集血水防禦,一邊嘗試攻破李爾斯的心防。
「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麼,在佐蓮娜的眼裡,你們的算計就像人類眼中的螞蟻一樣可笑。」李爾斯輕鬆地回答著。
「把風回的擬月生物安排到我身邊,試圖找到佐蓮娜的真正位置,你們想趁著佐蓮娜狀態不佳的時候殺了她,對吧。」
「我們一直知道你們的打算,」李爾斯身上綻放的綠色焰火越來越旺盛,他斟酌著言語,「恕我直言,你們的努力也算值得敬佩,但抵擋不住時間的洪流。」
「自佐蓮娜降臨那一天起,世界的走向就已經改變,我們是新世界的主人,我理解舊世界殘黨的垂死掙扎,但你們不一樣。」
李爾斯頗為誠懇地說:「你們雖然不是佐蓮娜的子嗣,但身上也或多或少繼承了她的擬月因子,新世界有你們的位置。」
「折籮,讓你們的人停下吧,人類已經不是世界的主人了,新時代屬於佐蓮娜,屬於我們。」
折籮臉上帶著笑容,但心底卻毫無波瀾:「好啊,我的忠誠從來都是價高者得,公司用一頓殘羹剩飯買到了二十年的效力,如果你出得起合適的價格,我當然也可以轉投到你身邊。」
李爾斯聞言打量了她一眼,他當然不會這麼天真地以為,這女人就這樣被自己策反了。
他早就查過這幾個在坦丁城活動的公司員工,眼前這個女人真正的代號是水媚,「折籮」是她的禁忌。
正如她說的那樣,兒時的她差點兒餓死,是公司用一碗剩飯救活了她,並在她獲得控水能力,得到「水媚」這個名號之前,一直稱她為「折籮」。
其實折籮,就是剩菜的意思。
李爾斯故意用這個稱呼來試探,但這女人的反應毫無異樣,說明她的心底根本就沒有半分波瀾,談何說動?
「好吧,我不與你兜圈子了,你們毫無勝算,我根本沒有去分辨真假風回的意圖,我需要做的,只要將她送到佐蓮娜身邊,現在,已經有一個風回被我用佐蓮娜的神火送了過去。」
李爾斯語氣頗為輕鬆:「就算她是擬月生物,也已經夠用了。所以我才說,你們的謀劃在神明眼中實在可笑。就像你讓剛才那個男人下去阻止風回一樣。」
「他怎麼了?」折籮一躍跳開,穩穩落地。
李爾斯站在原地,沒再發動攻擊,諷刺一笑:「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佐蓮娜告訴我,他們是時間之外的來客,並不是我們世界的人,你能理解嗎?」
折籮驟然沉默下來。
李爾斯見狀,微微搖頭:「這個秘密,是我最大的誠意,不僅他,包括你們視為底牌的風回,也在不久前徹底死亡,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你們現在看到的她,是另一個邪神賜予了她時間,她才能仍像活著一樣行動。」
「你難道真的要把我們世界的未來交給外人?」
折籮直視著他的眼睛,瞳孔突然變成藍色:「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李爾斯全身的血液猛然炸開!
這一次,他傷得極其嚴重,哪怕是擬月生物的體質,也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了。
「無知……」
李爾斯滿身鮮血,卻仍用悲憫的目光注視著折籮,仿佛她才是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折籮這裡的戰鬥告一段落,她回頭看了一眼,大家仍在纏鬥之中。
「土涌,你善後,我先下去找她。」
「沒問題,把她帶回來,屍體也沒關係。」土涌扯開嘴角一笑。
他的形象已經有些奇怪了,渾身上下冒出了如穿山甲鱗片一樣的東西。
不止他,其他公司成員的身上,也多多少少冒出了一些非人的特徵。
倒在地上的李爾斯見狀,不屑地一笑:「這就是公司的成果,這就是你們妄圖對抗佐蓮娜的辦法?」
「把源自她的擬月因子植入人類身體,變成這種不倫不類的東西。」
「你們才是真正的懦夫!既不想捨棄人類的身份,又貪圖佐蓮娜的力量,嘿嘿……」
李爾斯的嘲笑聲聲入耳,讓土涌額頭青筋直跳。
「下次讓這些東西死得安靜一點。」
土涌開口,右手猛然一握,一根粗大的土刺猛然自地下探出,刺穿了李爾斯的腹部。
李爾斯被插在土刺上,口中不斷吐出鮮血,卻仍在哈哈大笑:「沒用的,我不會死,我會回到佐蓮娜身邊,以更完美的姿態重新歸來!」
「兩個風回,就算只得到一個,我們也擁有了不完整的繁育能力,已經夠用了!你們的自作聰明……把她送到我身邊,舊時代的人類……」
「哦不,是怪物們~我們一會兒再見。」
「哈哈哈哈……」
李爾斯渾身冒出綠色火焰,很快火焰將他盡數吞沒,燒得渣都不剩。
正在這時,公司的幾位員工也支撐不住了,他們大叫道:「殺了我!」
土涌和折籮扭頭看去,那位員工的臉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蛇鱗,瞳孔也變成了蛇一樣的豎瞳。
擬月因子解放太久,他已經徹底畸變。
旁邊還有幾人也是,他們身上的某個部位,出現了明顯的異化特徵,且血肉蠕動極快,這是失控的前兆。
土涌和折籮已經見過太多了。
「折籮……他剛才說,我們既不是人,也不是擬月生物,我們才是真正的怪物……」瘦瘦高高的土涌回頭看向折籮,眼神有剎那的茫然,他的膽子從來就不大,如果不是二十年前的天地大變,也許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不要問我。」折籮抬起手,視線與那幾位即將徹底失控的同伴對視,一簇簇血花自他們體表綻放,如同月下的玫瑰。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注射擬月因子,一起對付擬月生物……」
「你們救過我,我也救過你們。」
「我們是注射之後仍存活的幸運兒,但一開始就知道,早晚就有一天,我們會失控。」
「土涌……」
折籮殺光了所有失控的同伴。
她兩眼通紅的看向土涌:「我們不是怪物,我們是防線。」
「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