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一片死寂。
聽到四皇子的名字。
楚景年單手負後,另一隻手托起寬大衣袖在身前,銀袍人如玉,負手而立,眸子深邃而淡漠。
他臉色不改,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一些許久沒有見到景王的侯府子弟,對於這一幕,比其餘人更加震驚。
景王殿下的年紀,比他們小一點,可以說他們是更早踏上武道的人,這李逸塵看似囂張,可修為遠比他們很多人都要強了,即使是這樣,依舊被殿下一指碾壓。
那殿下本人的真正實力該有多強?
他們不敢想像。
「殿下如此年紀,實力卻是深不可測啊......」紫家主母在一旁出言誇讚道,她的目光挪至李逸塵身上,小心翼翼道:
「只是此事,說不定有誤會?」
其實她心底很為難,可以說是騎虎難下,答也不是,沉默裝傻更不是明智之舉。
眼下殿下還沒有與靈媛完婚,東川府沒有與景王徹底統一戰線,可他們就已經捲入兩位皇子的派系之爭,無疑是對紫家不利的。
楚景年輕笑一聲,一眼看出主母的心思,玩味道:「誤會?若是這個世上真的有這麼多誤會,那還要拳頭做什麼。」
這個紫家大夫人,是不想得罪自己,也不想得罪四皇子。
既要又要,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在紫家主母說話的時候,同時用餘光瞥了一眼杵著不動的紫靈媛,心中暗嘆。
她紫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遭受此劫。
下一秒,她用眸子瞪了一眼紫靈媛。
紫靈媛沒有辦法裝作沒看見,望見之後,神色黯然地閉上眼,對著李逸塵的方向,嘴唇動了動:
「塵哥,你快回去吧。」
「我......」李逸塵剛想再說些什麼,可下一秒,佳人嘴裡的話語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們別再見面了,聖上的旨意,不可違逆。」
紫靈媛看似絕情,背過身,實則不敢再看李逸塵一眼。
楚景年見到宛若生離死別的一幕,微微冷笑,他打斷道:「這門婚事,本王還沒有同意,你們現在鬧這齣,是不是有點早了。」
此言一出,不僅紫靈媛呆住了。
就連紫家主母一行人,全部都愣住了。
「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紫家主母夫人看向楚景年,語氣中十分不解。
楚景年淡淡回覆:「與東川府的聯姻,本王覺得,需要再做考慮。」
這句話,讓紫家主母臉色大變。
許多族人的面色也是齊刷刷煞白。
紫家主母勉強擠出一縷笑容,苦笑道:「殿下,如果是我東川府做錯了什麼,您儘管說,若是這李家小子得罪了您,我們定不饒恕。」
她堂堂一族家母,內景巔峰高手,卻屈身下段向一位十歲的孩子恭敬不已。
這一幕,若是傳出去,怕是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事實上,紫家大夫人也有自己的苦衷。
家族裡皆是女眷,偏偏男兒都不爭氣,東川府的偌大家業,恐怕過不了幾年,要埋沒在自己的手上。
此時,東川府需要找一個得力靠山,兩人結合,誕生一位優秀的後代,將神將府的名頭和榮華富貴,繼續延續下去!
而二皇子,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楚景年知道對方是錯把李逸塵的這場鬧劇,當作了始作俑者,讓自己產生了退婚的念頭。
可實際上,他本來就是來退婚的。
哪怕沒有李逸塵,這婚也得退。
只是現在讓他抓住了一個把柄,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理此事。
楚景年看了一眼紫靈媛,對方的眸子,正好也極為複雜的看著自己,那張清冷白皙的臉蛋,的確生的國色天香,他搖搖頭道:
「強人所難的事情,孤從來都不做。」
然而,這句話卻沒有得到李逸塵的感激,反而激怒到了他,他像個受傷的孤狼,破口大罵道:
「楚景年,你在裝什么正人君子!」
他的心上人,在楚景年的眼裡,卻棄之如敝履。
這怎麼能不讓他難受?
在他看來,這個楚景年就是在戲弄媛兒!
「放肆!你敢直呼殿下姓名!」
虞晚霞一直守候在楚景年的身邊,見到李逸塵,忍不住開口斥責道,銀鈴般的聲音無比清脆,在大殿響起。
「啪!」
她化作殘影,出現在李逸塵的身前,給了他一巴掌。
楚景年一步步走到李逸塵的面前,蹲下身,看著他嘴角流血的狼狽樣子,淡淡問道:
「晚霞,這些年你熟讀我大夏國法,應該有所長進,目無尊長,擅闖民宅,頂撞皇室,譏諷聖旨,該當何罪?」
虞晚霞來到楚景年的身邊,像一個傀儡一樣站立,忠心耿耿的低頭道:「四罪並罰,按律罪加二等,主犯當斬,家族當抄家籍沒,流放邊疆。」
得到這個答案。
紫靈媛瞳孔一縮,她的腳朝前邁了一步,拱手拜道:「請殿下放過我紫家。」
她看似是在為紫家求情,實則是在為李家保命。
楚景年卻看都沒有看她,掃了周圍一圈的人,笑眯眯道:「有時候,人們的偏見,起於耳濡目染,在京城的這口染缸之中,只要被沾染到一縷髮絲,就會被萬夫所指。」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人們會因為解釋,從而喜歡上一個人嗎?並不會,所以從始至終,我也不想解釋什麼,只是該有的下場,一個也少不了。」
對於四皇子帶來的流言蜚語,楚景年沒有解釋的想法,更沒有避戰的意思。
玩算計,不如搬到檯面上來,原原本本,清清楚楚,讓大家看看誰對誰錯。
強者,才能書寫歷史。
楚景年一直提升實力,就是基於這一點。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他們沒有去詢問二皇子和四皇子之間的矛盾,只是默默猜測兩人到底誰能更勝一籌。
只是這位景王,不管是氣度,亦或手段,都不簡單啊。
甚至,不能用簡單來形容,這完全就是高深莫測,難以捉摸!
其他天驕與他相比,完全是雲泥之別,所以他們不認為四皇子能贏。
「今日之事,我會傳告父皇,再會了各位。」
楚景年說罷,帶著自己的婢女,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