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捕頭進門時正得意。
昨晚『鷸蚌相爭』,今早天亮搜查醉香樓,找到九宮道諸多殘害百姓,作惡多端的證據。
更重要是在地宮內找到林長棟以及好些九宮道妖人的屍首,確認這幫邪徒被一網打盡,沒了死灰復燃的機會。
說來真是驚險,那地宮裡藏污納垢,不是活屍便是妖魔,還有向邪物獻祭的法陣,處處透著陰森邪氣。
好些上年紀的老衙役老仵作進去,都被嚇得一驚一乍的。
縣尉趙老爺見到林長棟的屍首,又找到九宮道挖的地道,先是大罵妖人作亂,而後鬆口氣,一會功夫又愁容滿面。
這鷸蚌相爭,『蚌』完了,『鷸』呢?『鷸』不死,漁翁心裡不安啊。
周繼嗣,一早就沒見他出面,定然是非死即傷。
縣尉為拔掉這枚釘子,全城大索,四下派人去『找』,要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衙役們哪會不明白,這就是要『見屍』。
刑房趙捕頭對此最積極,首先派人來周繼嗣家,發現其全家不在,便留人看守。
孫長慶跑來丟驢糞蛋,引走了看守此地的衙役。可衙役也不傻,立馬察覺不對勁,通報了正在等消息的趙捕頭。
趙捕頭篤定這是周繼嗣悄悄回來了,他帶上被抓的孫長慶,耀武揚威的一腳踢門。
門內的中年道士正跟周青峰說話,最討厭被打岔。
他一看趙捕頭的雁翎刀、虎頭牌,就明白了什麼事,隨手大袖一揮,喝道:「滾出去!」
烈風平地而起,捲起院內塵土,如氣浪飛出,直撞面門。
趙捕頭早料到事情不順遂,反應極快,罵了聲『好膽』,雁翎出鞘,迎著烈風連劈三記。
「哪來的牛鼻子,敢打朝廷命官?」趙捕頭也不是弱者,三刀過後再來個『震天吼』,讓對手有所顧忌。
中年道士卻輕蔑的很,手頭上使了個花招,一浪之後還有一浪,一浪強過一浪。連續三道烈風先後從袖口飛出。
趙捕頭劈散第一道氣浪,硬挨第二道氣浪,被第三道氣浪撞的倒飛,從院門跌了出去。連院門都哐當一聲又重新關上。
跟著進院的衙役都愣住了,頭一回見到如此膽大的道士,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麼辦?
下一秒,丟了大臉的趙捕頭提刀殺了回來,氣急敗壞的對衙役們喝道:「愣著幹嘛?動手,給我拿下。」
白面青年早已跟了進來,毫不示弱的上前喝道:「全真教嚴追風嚴真人在此,我看誰敢造次?」
衙役們已經抽刀,可聽到『全真』二字,集體呆住。就連趙捕頭也弱了勢頭,愣在原地。
天底下的道士多如牛毛,但全真道士在大元朝不太一樣。
周青峰聽到這名號也麻了,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遇到啥不太對勁的事。
托查包衣顛倒黑白的福,後世國人以為全真教是啥愛國抗金的好人。可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建立全真教的王重陽確有其人,可那傢伙是『大金』的武官,是大金國的武狀元,地地道道的『金狗』。
丘處機更是離譜,他先侍『金』,幫金國平息農民起義;後侍『元』,主動當蒙元順民。
他最出名的事是以七十多歲的高齡,從山東出發,出居庸關,途經漠南、漠北,入回紇城、昌八刺城、阿里馬城、賽藍城......
前後折騰三年時間,跑了上萬里路,深入中亞,抵達撒馬爾乾的八魯灣行宮向鐵木真獻媚。
此舉號稱『龍馬相會』。這『龍』還是指丘處機,因為他屬『龍』。
跪舔及時的好處是博得鐵木真歡心,丘處機得以受命掌管天下道教,且蒙古韃子免了全真教的賦役。
查包衣在小說里寫丘處機是俠肝義膽,忠貞不二,扶宋滅金。實際上此人就是韃子走狗,兩姓家奴。
從現在看來,這走狗的位置還挺穩的。哪怕他死後,全真教的地位不但不受影響,還有所精進。
嚴追風從兜里掏出一塊玉牌,朝趙捕頭面前晃了晃。
趙捕頭認出上頭『全真』二字,臉色大變,隨即彎腰告罪,「不知真人在前,還請恕罪。」
「滾。」嚴追風一點不客氣,看到這些官蠹就生厭。
趙捕頭屁都不敢放,連忙帶隊滾蛋。
出了門,他惱羞成怒,把身邊衙役抓過來問:「咋回事?周家怎麼跟這幫韃官的狗腿子搭上關係?」
衙役們知道個屁,全都面面相覷,還有些後怕。
蒙古人擅長軍事征服,但文化低劣,治理能力等於零。
為了維持統治,蒙古統治者喜歡任用來自中亞的色目人,也喜歡從被征服者中挑選奴才。
全真教在如今『大元』的地位相當特殊,有點誰都惹不起的意思,應該是走了第二條路。
院子內,孫長慶抖落起來了。
看到嚴道長亮出全真玉牌的那一刻,這位潑皮無賴就掙脫衙役的手,屁顛屁顛的湊了上去,一口一個『真人好』。
嚴追風不搭理。
孫長慶有眼力勁,又向白面青年問好,發現對方也不搭理。沒關係,他笑嘻嘻的貼到周青峰身後,豎起大拇指道:
「大侄子,你厲害啊,全真教的門路都讓你搭上了。我今天這頓打是沒白挨。」
嚴追風發話,要去看看周繼嗣。於是一行人出門,白面青年對周青峰在頭前領路是非常不滿。
孫長慶樂呵呵的跟在最後,瞧見幾名衙役留在門外打聽消息,他抬頭挺胸,自言自語的說道:「難辦啊,這可太難辦了。」
上午在集市見面的矮胖衙役陪著笑臉上來,「長慶,有空沒?跟哥哥透句話,哥哥念你的好。這到底咋回事?」
孫長慶眼高過頂,脖子快仰成一條線了,腳下不停,嘴裡就一句,「難辦啊,這可太難辦了。」
矮胖衙役跟了幾步沒得一句好話,哭喪臉回來跟同僚道:「完了,這狗仗人勢的孫子訛上我們了。」
從牌坊街出來,前往將軍廟,到了秘宅,孫長慶主動去敲門,喊他姐出來。
只半天功夫,孫氏整個人老了十歲,臉色比上午還難看,像脫水了似的,眼神都沒亮光。
看到弟弟領了個精神抖擻的道士來,孫氏福至心靈,一句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嚴追風對這套路很是享用,喉管里長長的『嗯』了聲,問道:「周繼嗣在哪裡?」
在裡間床上躺著呢。
進去一看,腹部不斷蠕動的異物太顯眼了。孫氏之所以極度憔悴,就是因為這東西太嚇人。
「這是怎麼搞的?」嚴追風問道。
孫長慶嘴快,說自己姐夫平日如何剛正不阿,嫉惡如仇,遭同僚記恨,獨自一人斬殺邪教妖人,卻被同僚誣陷......
他特別提到周繼嗣是縣令艾德禮的人,跟本土的縣尉不對付之類的話語。
「倒也是個忠勇之士。」嚴追風伸手摸了摸蠕動的異物,點頭道:「無妨,不過是中了妖人的奪魂術。
既然我見著了,又是朝廷忠良,就不能不管,自然是有法子治好的。」
孫氏聽了這話,當場跪下來哭。待在自己房間的馬氏也挺著肚子出來,跪地表示感激。
嚴追風虛扶了孫氏,對馬氏......多看了幾眼。
「這奪魂術陰邪的很,有厲鬼竄入其腹中。把人抬到院子裡去,太陽底下更方便些。」
幾人七手八腳的將暈死的周繼嗣抬出來。嚴追風要了個香爐,點了三炷香,燒了幾張符紙,抓了個銅鈴搖了半天。
女人被趕進了屋,不許出來。幾個男人在太陽下各站一角,如臨大敵。
只有周青峰在旁邊像看猴把戲似的。他佩戴佛寶玉佩,從頭到尾沒覺著害怕,畢竟遊戲和恐怖片裡啥怪物沒有?
嚴追風搖鈴念咒,搞了一個多時辰,從周繼嗣體內引出一大團黑氣,在院子上空來回盤旋,幾次想要擇人依附。
最後是一道天雷落下,將黑氣全數打散,才讓整個儀式結束。周繼嗣也得以微微睜開眼,看看身邊圍著的幾人。
「行了,紫竹牌已經收回,又救了周氏兄弟,功績兩相抵消,貧道此行還算圓滿。」
嚴追風很開心,覺著事情有個完美結局。周繼嗣體虛還不能說話,卻強撐著爬起來,帶著全家跪地拜謝。
只有周青峰裝傻般說了句,「師叔,我哥尚且體虛,能不能請師叔多住幾天,也好讓師侄表表孝心。」
白面青年在旁邊滿臉嘲諷,將周青峰列入阿諛奉承之徒,竭力攀附之心,心說:「你痴心妄想。」
他覺著這小子白天的桀驁完全是不知嚴追風的權勢,等明白之後也變得趨炎附勢,平平無奇。
很意外,嚴追風沒拒絕,當晚就住下,還開了幾副藥,讓孫長慶去藥鋪抓藥熬製。
天黑前,縣裡各色人等得了消息,派僕人找了過來,請嚴真人赴宴,可沒人成功,凸顯真人的卓爾不群。
於是天黑後,『藍帽』縣令艾德禮親自乘轎前來,跟嚴追風私聊了約莫半個時辰。
接下來三天無事。
只有孫長慶這街頭混混神氣起來,每天三餐都有人宴請,衙門裡呼朋喚友,走到哪都要被稱呼一聲『孫哥』。
以前大家都叫『孫子』或『孫賊』的。
五天後,縣令以周繼嗣剿滅妖人有功,從巡檢司調出,任命為縣衙兵房典史。
其手下有若干鋪兵,專司剿匪、城防等,協助維持江寧治安。
這相當於從公安局刑警隊的隊長調到武裝部當部長,別看這是不入流的官,卻是很多人一輩子不敢想的權力晉升。
周繼嗣身體恢復的挺好,大喜過望,得消息後卻不去縣衙,而是立刻拜謝嚴真人推舉。
嚴追風卻屏退左右,笑問道:「周老弟是難得的能吏幹員,貧道向縣衙推舉也是順水推舟的事。
不過貧道替你療傷,發現你體內的黑氣......似乎是你自己練的。
只是養鬼的邪術練的不到家,臨敵對戰時不小心走火入魔,搞得像是被人暗算。」
周繼嗣頓時大汗淋漓,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
「不敢欺瞞真人,卑職蹉跎三十幾年,仕途上毫無寸進,以至於迷了心竅,走了邪路。
天幸有真人相助,去了這禍根。
卑職以後一定洗心革面,修習正道功法,絕不再碰那些歪門邪道的捷徑。」
嚴追風呵呵冷笑,又說道:「你練的邪術缺陷極大,所以你收容遠方堂弟,還藏了紫竹牌,是為了......」
周繼嗣仿佛被戳中命門,不停磕頭道:「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卑職鬼迷心竅。還請真人看在我立下些許功勞的份上,饒我狗命。」
地磚被周繼嗣的腦門磕碎,頭皮更是出血。
嚴追風很享受掌握他人命運和生死的感覺。
只要他一句話,周繼嗣必然身敗名裂,為人唾棄,視他為厚道兄長的周青峰必定對其恨之入骨。
同樣只要他一句話,周繼嗣就能升官發財,封妻蔭子,享受一輩子榮光。
黑的都能被他說成是白的。
嚴追風語調驟然嚴厲,「我才不管你練的功法是正是邪,也不管你對自家堂弟有沒有歪心思。我來江寧是為了辦一樁大案。」
周繼嗣心頭嘭嘭,再次一腦袋撞地,堅定道:「周某不才,願為真人效死。不知是什麼案子讓真人親自來辦?」
嚴追風沉吟一會,「此事已然傳開,說出來也無妨。你可聽說過佛頂骨舍利?」
周繼嗣一臉茫然,「屬下倒是聽說過高僧死後火化會留下舍利,可佛頂骨舍利又是什麼?」
「傳釋迦牟尼佛涅槃後火化,阿難等弟子從骨灰中得到舍利八斛四斗,總數超過八萬多顆。
其中珍貴的有佛牙、佛指之類。但最最珍貴的莫過於僅僅一塊的佛頂骨舍利。
唐貞觀十七年,貞觀二十一年,顯慶二年,王玄策連續三次出使天竺。
那位也是狠人,他出使就出使吧,偏偏帶兵把人家國給滅了,順道取回佛頂骨舍利。」
周繼嗣聽得汗流浹背,心想:「那叫『取』嗎?都滅人家的國了,那叫『搶』好不好!」
嚴追風繼續道:「大唐諸多文獻對佛頂骨舍利均有記載。
比如玄奘法師寫的《大唐西域記》,說舍利『面廣寸余,其色黃白,發孔分明』。
唐末戰亂,佛寶從西安興教寺轉移供奉到戶縣紫閣寺,等到大宋又遭戰亂,再次轉移,卻不知去向。
如今足足百年無人知曉這件佛寶的下落。
直到前不久,我全真教抓到幾名盜墓賊,才得到消息。
說白蓮教九宮道的妖人在十多年前挖了建康府金陵城長干寺阿育王塔的地宮,得了這件寶物。
據說當時塔身內供奉有兩套金棺銀槨,佛寶便在其中。打開時佛光漫天,七彩紛呈。
主持盜挖的九宮道妖人已經有金丹修為,卻連帶十幾名徒子徒孫被佛光轟成了灰。
倖存的妖人找了幾名無知孩童動手,才把佛頂骨舍利收起。可這玩意他們用不了,又不捨得丟,一直藏著。
直到我全真教逮住那幾名盜墓賊,嚴刑拷問之下,才得知佛寶就藏在江寧縣城的醉香樓,由當地堂口的香主林長棟保管。
只可惜,貧道來遲了一步......」
周繼嗣聽到這,『啊』的一聲驚叫,跪地拜服道:「真人明鑑,屬下對此毫不知情。
屬下跟林長棟死斗純粹是為了剿滅妖人,並無私心,跟不上為了佛寶。」
嚴追風呵呵冷笑:「你暈死的幾日,我早已將江寧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你若有私心,豈能容你活到現在?」
周繼嗣哪曉得自己會牽連到這等佛寶爭奪中,連連磕頭要證明清白。
嚴追風倒是很滿意周繼嗣的乖覺,「行啦,我已知佛寶去向,是被桃源派那些古板的傢伙提前拿走的。
接下來無非是偵緝索拿的事,正好我手下也缺人。你若願投靠,也沒白費我的提攜。」
周繼嗣大呼,「屬下誠心效死,絕無二心。」
嚴追風笑著點點頭,「繼嗣啊,起來吧,以後就是一家人,坐著說話。對了,我看你似乎子嗣艱難啊。」
周繼嗣稍稍心安,嘆氣道:「屬下修煉不得法,連累妻兒。正妻孫氏懷了幾次都流產了,好不容易生了兩個,也四五歲就夭折。」
嚴追風心裡暗笑:「就你那個練法,繼個屁嗣,必然絕嗣。」他故作關切道:「我看你的小妾馬氏,似乎也不太妥當。」
周繼嗣頓時驚恐,他傳宗接代就看馬氏了,如果還出問題,真的要斷子絕孫。
「若不加處置,馬氏肚子裡的孩子遲早是個死胎。」
周繼嗣又跪下了,「還請真人出手。」
嚴追風點點頭,「我道門中有一套養胎護生的雙修秘法,只是不傳外人。
你夜裡親自將馬氏送入我房中,我為她驅魔調理,可以保其母子平安。」
啊......雙修?
周繼嗣神情一呆,低下的腦袋顯露幾份怒意。
可聽到頭頂輕飄飄傳來『嗯』的一聲詢問,他又如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
「真人......好意......屬下......自然感激。夜裡......我將馬氏送去,還請真人......多多費心。」
嚴追風很滿意,揮揮手道:「行,你家秘宅挺清淨寬敞,我暫且多住幾日。
你養好身體,好好干兵房典史之職,日後聽我吩咐。對了,去把周青峰那小子叫進來,我對他也有所安排。」
周繼嗣覺著腦門上像青樓的老鴇和龜公,帶著青綠的頭巾。他再次拜過,唯唯諾諾的出去。
兩人談話就在周家,周青峰正在院子裡練拳,偶爾抓著兩把木刀練習刀法。
白面青年叫郭銘德,是金陵那邊來的富家子弟,拜在全真教太虛觀門下。他也沒走,每天以切磋的名義跟周青峰打架。
他若帶護臂,周青峰就使木刀;他若不帶護臂,周青峰就跟他練拳或摔跤。
兩人能從早打到晚,連吃飯拉屎都較勁。
就幾天功夫,周青峰『教會』對方花樣百出的罵人詞彙。現在郭銘德張口『傻逼』,閉口『弱智』,不罵髒字就說不了話。
周繼嗣出來,強打精神喊周青峰,「嚴真人叫你去。」
周青峰滿頭是汗,先『嗯』了聲,又對郭銘德說道:「你個逼養的,有種別走。等你爹忙完了,回來削你。」
郭銘德臉上一塊青一塊紫,平常文質彬彬,現在張口就是,「鄉巴佬吃屎啦,嘴這麼臭。快去快回,爺爺拉新鮮的餵你。」
嚴追風在廳里聽得真真切切,不由得頭疼。
「師叔,你找我?」周青峰咋咋呼呼的進來,毫無規矩可言。
偏偏嚴追風喜歡擺一副道貌岸然的親和模樣,尤其對年紀小的,「咱叔侄倆隨便些。找位置坐下。」
等周青峰真一屁股坐下,他心裡又不悅,「臭小子,我說坐,你真坐呀,沒規矩。」
他臉上微笑如常,「青峰啊,你爹周國泰是我全真教的外門弟子,算我師弟。你可知這事?」
周青峰搖頭。
「也對,這外門弟子的身份是不對外說的。你可知我全真教是幹什麼的?」
周青峰還是搖頭。
「看來你爹還真是口風緊,連自己兒子都不說。」嚴追風開始講古了。
「咱大元太祖,也就是成吉思皇帝,曾經說咱全真教長春子丘真人是『活神仙』,詔命丘真人掌管天下道教。
近百年來,咱全真教上下無以為報,唯有忠君報國,維護這大元江山萬世不衰。
前些年,咱全真教又有了新差事。
成宗皇帝帖木兒覺著天下妖邪四起,叛逆叢生,貪官污吏肆意妄為,地方豪強橫行不法。
蒙古人自己就亂的很,朝堂上斗得不可開交。
於是特命我全真教偵緝天下,刺探百官,掃滅不平,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周青峰聽得目瞪口呆,心想:「臥槽,這不就是元朝的錦衣衛麼。歷史真的變了模樣。」
嚴追風又取出那枚紫竹牌,「此物不僅僅是件法器,更是我全真教密探的身份。
人在牌在,人死牌銷。青峰,你爹娘齊齊暴斃,疑點多多,不是傳聞的那麼簡單。
你也算良家子,更是我教門忠良之遺孤。你可願承襲你爹的職位,入我全真門下?」
周青峰腦袋都麻了——啥?要我給韃子辦事?難辦啊,這可太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