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矮大緊暴打高小松
1979年10月1日。
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裡，北大在五四運動場舉辦了莊嚴肅穆的升國旗儀式。
除了學生，魏明等校衛隊成員除非在崗，其餘一律參加。
升國旗，奏國歌。
不過很多人都只是張張嘴，濫等充數者不在少數，實在是很多人對新的國歌不太熟悉。
國歌還叫《義勇軍進行曲》，只不過歌詞是去年剛剛改過的，過去的老歌詞被認為不適應當下的發展局勢了。
而在78年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因為歌詞作者的原因，國歌都是只有曲，沒有詞的。
不過再有兩年就會把歌詞改回去了，魏明也是二十多歲才第一次學會唱原版國歌的。
他嘴巴假模假樣地動著，腦袋還在想那些報紙的事情。
昨天他翻遍了報刊亭，批評《鴨先知》的有五份，夸的只有兩份。
自己確實紅了，黑紅的紅。
有人拿男主角精於算計說事兒，認為是資本主義思維入腦。
有人直接就是批評GG愚弄大眾，造成不必要的消費。
還有不少人批判那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一位在《工人報》上的評論員這麼說：「聽說現在年輕人中流行起了一句話，叫『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這句話用心太過險惡了，試問，都去享受了，誰來建設祖國的四個現代化？誰來實現民族的偉大復興？我看這分明就是享樂主義，是堅決要不得的！」
魏明現在想想還氣的想笑，扣帽子也是你們的傳統藝能了，這都1979了，你還當1969呢！
魏明倒是不懼，就是難免會影響到心情。
直到喬楓叫住魏明，帶他來到保衛部，由領導向他頒發了見義勇為的嘉獎，他這才心情好受了一些。
嘉獎主要是一張表彰證書，另外還有一張手錶票。
再有一個實際的好處就是他轉正了，以後工資升為每月28塊錢，不過上一個月的工資都還要過幾天才發。
拿著手錶票，想著自己的400多塊錢巨款，魏明冒出一股衝動消費的念頭，原本想著買塊一百以內的表就行，現在已經開始動了高檔魔都牌的念頭。
不過這兩天他都是白班，因為他還想逛逛信託商店，進城一趟來回時間太緊張，還是等兩天上夜班吧。
巡邏的時候魏明看到五四文學社的男男女女騎著自行車和三輪車，馱著很多《未名湖》雜誌，
其中就有梁左，見了人也不說叫聲叔。
魏明笑問：「你們這是要在學校擺攤售賣啊？」
查漸英笑道：「不僅要在學校賣，他們幾個還要出去賣，去清華賣，去大街上賣。」
魏明道：「你們這不算是正規刊物吧，賣這個合法嗎？」
梁左本來就有點擔心，他忙道：「不合法啊。」
所以他很希望魏明能勸勸幾位姐姐，要不就算了，只在學校賣不行嗎。
結果魏明來了一句：「那行，如果被公安抓了，不要反抗，乖乖跟人家回去，叫人記得親熱點，年輕的叫叔，年長的叫大爺，然後打我們保衛部的電話，我們過去撈人。『
梁左：
2
「......
小姐姐們開心表示一定一定，魏明說話就是讓人高興。
因為是國慶，學生們還有不上白班的彪子和小梅都去街上了，學校空蕩蕩的，魏明和前輩巡邏的時候不僅沒人，也沒事兒。
他正想坐下休息一下的時候，事兒就來了。
馮教授顫顫巍巍地跑過來：「媚兒，媚兒不見了！」
這還沒到春天呢，他家媚兒就已經不安分了，長大了就是個被黃毛拐跑的命。
魏明讓前輩把馮老送回去，他親自去找貓，他這人貓狗親和力十足，不像那些熊孩子，貓嫌狗憎。
在鏡春園找到媚兒後，魏明親自把貓給馮老先生送了回去，恰好馮老的女兒宗璞也在，估計很多人都學過她的散文《紫藤蘿瀑布》。
這位大姐五十多歲，身邊的女兒還不到十歲。
她認出了魏明，還寬慰他道：「你就是魏明吧，報上那些批評你不必在意，小說寫的挺好。」
看來《鴨先知》鬧出的動靜不小，連她都知道了，魏明昨天才看到那些報紙，算是後知後覺了他對宗璞老師表示了感謝，又跟馮老和媚兒再見。
馮老疑惑地看向女兒：「你認識這小伙子？」
宗璞拿起桌上那份今天新出的校刊，指著頭版的那首《理想》道：「您剛剛還誇人家詩寫得好呢。」
「什麼，這是他寫的呀！？」老頭震驚。
下午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魏明開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兒童文學》，《未名湖》，兩期校刊，三期《文匯報》，見義勇為表彰，一瓶參桂養榮藥酒，這些對老魏差不多夠用了。
但是給娘買點啥呢，只可惜自己沒有儲物空間，要不然真想給她帶一台縫紉機回去。
想了一會兒沒什麼頭緒，魏明乾脆掏出紙和筆，寫下了「《天書奇譚》（改編自《平妖傳》）」幾個字樣，又開始了孤獨而有趣的創作。
晚飯他是一個人吃的，在久違的教職工食堂，今天學生們都忙著狂歡，沒人請他。
回到宿舍，聽從外面回來的彪子和小梅說，清華園今晚有篝火晚會。
「你去不去！」彪子蠱惑道，小梅還要上晚班，只有魏明能陪他，
魏明剛寫完「蛋生」和「袁公」的人物設定，正要寫三隻狐狸呢。
不過想想自己來了一個月，還沒去過清華呢，而且也想沾沾國慶的喜氣兒，於是點點頭。
「那行吧。」
彪子還是很擅長交際的，跟清華的門衛已經混熟了，進去時還打了聲招呼。
出於職業習慣，魏明看到篝火晚會首先考慮的是安全和消防的問題。
嗯，在大禮堂前的空曠地舉辦，而且離水系很近，可以可以。
篝火晚會人很多，青春的男女載歌載舞的，還有人拿著吉他搞彈唱。
這年頭的清華學子就這麼擅長通過音樂吸引異性了嗎？
不過女生數量實在有些少，還不如帶著吉他去北大辦篝火晚會呢，只要抗揍就行。
而且唱的基本都是紅歌，連鄧麗君的靡靡之音都沒有，這樣怕是不得行啊。
看了一陣，兩人都沒有參與進去跟著跳。
彪子是不會跳，魏明是心態還沒徹底調整過來，覺得這樣不太穩重。
所以他們離開篝火晚會，由彪子帶著魏明在清華園逛一逛。
走著走著，來到近春園附近，兩人看到河邊一個微胖的小男孩把一隻瘦小的牛奶貓堵在角落裡，還用石子丟它。
魏明立即上前喝止：「嘿，幹嘛呢！」
小胖子氣焰很囂張：「要你管！」
魏明耐心跟他講道理：「如果你比它厲害，就能隨便欺負它，那我們比你們厲害，是不是就能欺負你了。」
「你們敢欺負我嗎，」小胖子叉著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姥爺是清華校長！」
！
彪子嚇得後退了一步。
魏明看著對方還不太圓的大臉盤子，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上前一問：「不知小少爺貴姓啊？」
見他怕了，小胖子愈發得意：「我姓高。」
彪子惡狠狠地「草」了一聲，原來是個高衙內。
聽他「草」了，不服不忿的小胖子也回了一句「冊那」，他七歲之前都是在魔都長大的。
「他說啥？」彪子問。
魏明恰好懂一些：「罵人的話。」
見彪子一口氣的通紅，魏明小聲蠱惑道：「要不揍他丫的。」
彪子有點顧慮：「不太好吧，他姥爺可是校長。」
「估計是吹牛的，而且月黑風高的，又沒人看見。」
一句話激起了彪子心中的惡，打不過燕子，我還打不過你個胖子嗎！
於是兩人欺身向前，魏明圍堵，彪子抓人，小胖子十歲左右，根本不是彪子的對手，被彪子抱在膝蓋上拍了兩下屁股。
其實沒怎麼用力，就是嚇唬嚇唬他，結果就哭的不行不行的了。
彪子趕緊撒開準備撤。
「大人欺負小孩算什麼英雄，有本事你們留下姓名啊！」小胖子捂著屁股淚眼婆娑，還不忘叫器。
魏明靈機一動，指著彪子道：「他叫矮大緊，記住嘍！」
說完兩人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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