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聞言,更是怒火中燒。
拔槍前刺,再度殺來。
「沒完了?」
孫梨直接擋在李漁去路之上,手中長劍好似輕輕一舞,好似城牆浮現,讓李漁一頭撞了上去。
噔噔噔……
李漁踉蹌著被逼退數步之遠。
一招之下,就高下立判。
「真不愧是孫仙子,這劍術真是了得。」
李漁心中驚訝這孫梨的氣力全然不像是一個女子,初試之下,感覺比那小屠戶胡兔還要猛。
他恨恨的看了眼王啟。
「感覺出差距了?」孫梨眉頭一挑,「那就趕快滾!」
「好,咱們山不轉水轉……」
李漁惡狠狠地看了眼兩人,隨即提槍就朝著那女人和男人刺去。
砰!
一把菜刀穩穩擋在女人身前。
「這兩人,或許和大妖有關…你不能殺。」
小屠戶胡兔聲音強硬。
「我說了,他們跟妖沒關係!」
「那蛇妖不就在地上嗎?」李漁強忍著怒火,這女人是父親李峰潮的小情人,男人則是自己找來的父親的『替身』。
那混蛋一言不合就是打自己,辱罵自己過世的母親。
李漁忍了十年!
直到自己偷偷突破內壯,他發現自己的忍耐力越來越低了。
所以才忍不住鋌而走險,找來這麼一對『妙人』,用作泄憤。
不曾想竟然如此倒霉,第一次就直接被兩波人撞上……
既然被發現了,
就絕不可能讓這兩人兩個活著。
「那青斑黑蛇?」胡兔冷笑一聲,「它可不夠格,我要找的不是它。」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如問問這替蛇妖擋槍的王啟!」
李漁短槍下壓,卻遲遲突破不了胡兔那健壯的手臂。
長鞭猛然揮動,好似靈蛇從腰間繞了個彎刺去。
「哼!」
胡兔的空手猛然攥住李漁的手腕,持刀右手橫著劃出。
宛如剝皮一般,那黑色皮鞭被削下來一大塊。
「你剛剛可是說,自己就是來斬妖的。這前後矛盾可不行……還是把話說清楚吧。」
「至於兩位衙門的捕快,難道還能和妖魔相通?」
「你還是好好跟我說道說道吧。」
胡兔再度發力,將李漁逼退幾步,使其站在牆角。
至於那對男女,早已經被接二連三的生死變故驚的失語了,張牙舞爪的發不出聲,想要恢復恐怕得好一陣功夫。
「我說你大爺!」
李漁破防了。
這種事,有王啟猜到內幕就夠頭疼的了。
若是再給胡兔講清楚,那還了得?
「他們說你有什麼狗屁氣勢加身,我就要試試……一個破屠戶有個屁的氣勢!」
李漁猛然吸入一口長氣,槍鞭齊出朝著胡兔再度殺了過去,這一次大有以命相搏的氣勢,直接將先前闖出去的那邊破爛土牆完全撞碎,兩個人再度纏鬥在一起。
王啟則給小黑使了個眼色,讓其趕緊離開。
等會兒人萬一多了,還真不好解釋小黑的存在。
而小黑臨走前,
還是用蛇尾指了指前院裡的那口枯井。
王啟看著李漁背影,思量片刻後還是帶著孫梨一起走向那枯井。
孫梨先是小心,猛然丟下一塊碎石下井。
砰砰砰……
聽到幾聲脆響,這才敢探頭查看。
「下面似乎確實有個缺口,蛇妖應該能從那缺口位置挖個巢穴出來。」
「若沒有小黑,還真找不到這地方。」
孫梨興奮,盤算著幾百上千斤重的青蟒得多少銀子。
「可怎麼抓呢?」
孫梨又犯起了難。
還不等細想,兩人腳下瞬間地動山搖。
轟!
後院一陣晃動。
隱約可見一大塊青色蟒皮從眼前一閃而過。
「鑽出來了!」
兩人再度折返回去,只見先前打的正酣的胡兔和李漁已經紛紛砸在兩側,口吐鮮血,渾身狼狽。
蛇尾在街角盡頭只給人驚鴻一瞥。
「追!」
王啟和孫梨當機立斷,越過兩人朝著青蟒衝去。
天空中紅隼緊緊相隨,為兩人指明方向。
而身後的胡兔也站起身,朝著青蟒追殺而去。
只留下李漁,陰沉著臉回到院子裡,看著瑟瑟發抖的兩人,眼神中閃過冰冷的殺機。
「本來還想著留你們一命呢,但誰讓你們時運不濟呢?」
一男一女驚恐的搖著頭,但下一瞬就被李漁的短槍刺穿身體。
……
「一兩!」
孫梨大叫著從天而降,將一隻蛇妖劈成兩半。
她抓著蛇屍,眼中的興奮卻並不比先前。
這都是那青蟒留下攔路的小妖。
而且……
窄巷子正對面,一道穿著細膩灰色絨大袍的平頭男人走過來。
「梨姑娘,我說你怎麼不答應我,原來是找了個銀槍蠟頭的小白臉。」
男人開口道。
「這又是誰?」
王啟眉頭微皺,眼見著半空中的紅隼著急的盤旋在半空,明顯是在示意青蟒妖越跑越遠了。
可面前之人,卻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
「虎拳武館的石虎,真名就是綽號。一個沒落小武館出身的弟子,這武館因為獵殺不到虎妖,武館從上到下最高境界不過外練,這個石虎不知道從哪搞來的虎妖肉,一舉破境到內壯境界。」
「也是撞了大運了。」
孫梨繼續說道,「他和下水巷的小屠戶胡兔,還有賈府大房的情人所生的…養在城外村中長起來的賈府小公子賈勝,並稱『惡水三傑』。」
「怎麼講?」王啟一愣。
「出身都不怎麼樣,窮山惡水嘛……」孫梨面無表情。
王啟恍然,「那你和他有什麼過節?」
「他想睡我,我開價一千金。然後他就生氣了…還沒打贏我。」
孫梨言簡意賅。
「你先去追那青蟒吧,別讓胡兔把我們的銀子搶了!」
她恨得牙痒痒。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剛才那條二階的青蟒大妖,怎麼也得八百斤上下,能用的肉算六百斤,按照兩百文一斤肉,這就是一百二十兩!
二階青蟒王啟肯定對付不了,自己穩穩賺大頭。
七成……八十四兩白銀!
一口氣能抵掉自己十分之一的債務!
這讓她如何不眼紅,如何不恨這突然冒出來的石虎。
「十招!我讓你斷一條手!」
砰!
孫梨的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王啟看著地上被踩出來的那足足數寸深的腳坑,知道月供仙子是開始發功了。
他果斷閃身朝著青蟒大妖的方向追了過去。
逼仄的巷子四通八達,就算有紅隼指路,王啟也要小心再小心。
生怕青蟒如在院子裡那樣,突然給自己來個地下突刺。
他可不是內壯武夫,未必扛得住。
不過只要對方近身……
自己足足兩千斤的【威服】額度,保准一瞬間就能結束戰鬥。
東拐西拐穿過數個小胡同。
「誰?!」
前方,傳來呵斥聲。
逼仄的小巷裡,前方被堵得水泄不通。
而身後,
也有一撮人包抄了過來,前後加起來足有十多人。
王啟看著前後人手的面孔,竟然都是皂院的同僚。
今天還真是熱鬧。
「王啟?」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王啟的身份,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你們來下水巷做什麼?」
王啟疑惑,這些人此刻應該在城樓上吹風才對。
「自然是捕殺蛇妖了!」
「難道只需你來?」胡有才冷笑一聲。
「那祝諸位好運!」王啟拱拱手,就要離去。
前方幾人剛讓開一條路,卻又被一道聲音呵斥著堵住。
「等一下!」
周福緩緩從人群後走出來。
「王啟,把你捕蛇妖的秘訣交出來,分享給大家吧。」
「斬妖除魔,是我等差役的職責所在,也是每個人族應該做的事……你將這種良策揣在自己懷中獨享,是不是不太對啊。」
王啟聞言,當場氣笑了。
「別說我沒有,就是我有,也不會告訴你這種人的。」
「王啟,你太自私了!」
周福當即大喝。
「難道你忍心看著眾兄弟每月被剋扣工錢嗎?同為皂院差役,難道不該互相幫助嗎?」
「我本聽聞你為兄弟還債,掏空家底。以為你是個好人呢。」
「現在看來,怕是沽名釣譽,為了讓縣太爺注意到你故意演出來的吧。」
王啟拱手,陰陽怪氣道,「是是是,您高風亮節,我是演的,沒您這種度量……」
他懶得搭理,就要從一側走過。
「站住!」
「我讓你走了嗎?」
周福再度擋道。
他眯著眼,看向身後眾人,「諸位,我們若是在此拿到他抓蛇妖的秘密,這個冬天…不,往後每天我們都會有大量的銀錢入袋。到時候就不用為了修行資源犯愁了。」
身後的眾人猶豫。
親信胡有才開口道,「周公子,對同僚動手可是大罪啊。」
「沒人說,不就沒罪了?」
周福冷笑。
胡有才硬著頭皮道,「兄弟們能守口如瓶,可這王啟,怎麼會不說?」
「他開不了口,那就不會說了。」
周福口中,殺機已露。
驚得周圍的差役們瞪大雙眼,周福竟然要殺同僚?!
周福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笑道,「諸位有負擔,我能理解!」
「那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
說罷,
他猛然抽刀,就要朝著王啟走來。
心中惡意,更是如潮水般湧出。
只要殺了王啟,自己走向皂院第一的路上就只有賈府四公子一人了,再加上王啟身上的捕蛇秘術斂財,超越賈正書也就是時間問題!
「有才,你來幫我!我們不給王啟一點機會!」
「等我成了皂院第一,絕對有你一份。」
他為了穩妥,直接將胡有才拉上。
自己的刀法和境界都是他們中最紮實的,在皂院裡也算是保三爭一的外練武夫。
再加上胡有才這道保險,絕對穩穩拿下王啟。
胡有才聽到後面一句,原本猶豫的心情當即拋之腦後。
他一咬牙一跺腳。
「好!」
兩位外練武夫,朝著王啟殺來。
「好好好,確實好,我來下水巷殺妖,你來下水巷是要殺我,真是好計謀啊……」
王啟冷笑一聲,心中殺意已經達到頂峰。
一個箭步衝出。
蛇式!
手中懲惡刀一刀劈下,好似龍吟相隨。
砰!
刀切豆腐。
懲惡刀應聲而碎,周福的人頭高高飛起。
只是一個照面,這位『縣尉家未來的上門女婿』就已經身首異處。
腦袋好巧不巧,滾到王啟腳下。
啪!
他一腳,將周福的腦袋又踢到胡有才身前。
「啊?」
胡有才猛地驚覺,踉蹌著後退兩步,瞪大著雙眼看著王啟。
還好他跑得慢,不然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
這王啟……
周圍沒出手的差役們也一臉難以置信。
「你怎麼…你怎麼敢真殺人啊……他可是縣尉千金看上的人。」
胡有才震驚。
「可他已經死了,縣尉會為了一個死人大動干戈?」
王啟面色平靜,「再說了,他是縣尉千金看上的人,又他娘不是縣尉本人。」
「你……可你不是剛突破外練嗎?」胡有才有點語無倫次,「怎麼能……」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王啟冷笑著走向胡有才。
「什麼?」
胡有才下意識的問道。
「同階無敵。」
啪!
他沒有絲毫心慈手軟,聲音落地的瞬間,就已經將胡有才的腦袋也給砍了下來。
鮮血四濺,染得王啟滿身都是。
他緩緩掃視著在場的眾人。
目之所及,無人敢與他對視。
王啟緩緩開口道。
「諸位,是兄弟的話,就一人上來給他們兩個補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