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為諸魔龍象,先煉萬惡之毒。吞龍化氣,以氣煉萬妖,萬妖化龍象,加於人身。」
「藏氣搬血,蛻皮鍛骨,築髒煉神,方可大成。一念水避,一念山起,翻江倒海,水陸所過,無所不能。」
「無斷諸結漏,一念諸魔,一念龍象。」
王啟看著書中文字,幾乎沉淪。
那口訣上的小字好似一道道神秘符文,印入腦海中,混混沌沌,如遭魔障。
下一瞬,他猛然清醒過來。
「這門功法,要以龍氣做引子,食煉妖魔精進功法……」
不單如此,
這門功法修行時還有極大概率會成魔墮落,危險係數比起尋常功法要高出無數倍。
這種功法,怕是只有當朝皇帝才有資格修行這門功法吧?
只不過皇帝也不會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難怪這東西會淪為墊桌腳的無用之書。
好在,
出了自己這個另類。
自己身懷龍氣,倒是可以將這門功法修行起來。
「第一重,巨象魔槍!」
「以龍象大魔勁催動,龍氣變化而成。催動後,魔氣環身,猶如邪神奏樂,擾散心智。象槍渾重,力破萬法……」
好傢夥,王啟看的心臟砰砰直跳。
他立刻翻看修行所需的條件。
「以龍氣煉化…土行妖魔肉五百斤。」
才五百斤嗎?!
王啟有些詫異,連路邊貨色的牛馬功法修行到內煉境界都要一千斤牛妖肉和兩百斤蛇妖肉。
這龍象密武·大魔勁,竟然只要五百斤土行妖魔肉就行?
還沒有種類要求。
還是說,頂級功法都是這樣?
吃得少,轉化效率高,變現戰力強……
樣樣都吊打低級功法。
王啟雖然還沒修煉上,但是已經從這本龍象密武身上感受到了赤裸裸的降維打擊。
「第二重,通幽神瞳……」
王啟還沒繼續往下看,就急忙連著往後翻了幾頁。
「這龍象密武·大魔勁,竟然只有內壯和搬血兩境的修行法嗎。」
他頓時感到無比肉痛。
暗道可惜。
「不過也很好了。」
王啟在心中自我安慰。
畢竟光內壯、搬血兩境,就有足足四種變化神術。
煉!
開練!
王啟這會兒,已經醉意全無。
他興沖衝起身,推開葛府大門走出去。
準備去肉集,挨家挨戶敲門買肉。這修行,他是一刻都不想耽誤。
剛拐過正玉街角,王啟就又倒回來。
他靜步走向葛府斜對角的小胡同里,兩個蒙面人半邊身子藏在牆裡,靠在牆上打盹。
王啟站在一人耳邊,低聲開口。
「王啟出來了。」
「嗯?!」
那兩人瞬間一個激靈,睜開眼,「他不是留宿……」
其中一人下意識的摸向胸口。
但立刻就被一隻無形大手按住。
男人猛地瞪大眼睛。
咕嚕……
剛清醒的兩人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心跳不爭氣的噗通噗通狂跳。
王啟一隻手掐著一人的脖子,另一隻手用懲惡刀的刀刃抵住另一人的咽喉。
「誰派你們來的?」
王啟問道。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咽喉抵著刀刃的男人怒目,「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鮮血順著刀刃朝著滴落在地上。
王啟看向手邊的男人,緩緩開口道,「刀都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
「不知道人被殺就會死嗎?」
男人雙腿開始打顫。
他沒想到,王啟甚至都不願意聽完他們的來路,就直接開殺。
這哪裡是情報里講,最重義氣的大蟒王啟啊……
不對,
重義氣和喜不喜歡殺人好像不衝突。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王啟反問。
男人牙齒打顫著說道,「黑面拳館,鄭師兄。」
所謂黑面,是武行中人對豬妖的代稱。
野豬通常是黑皮硬毛,故而得此名號。
而男人口中的黑面拳館鄭師兄,就是葛二山今晚飯局上提到的武館六子之一的鄭笑天,綽號狂豬的年輕一輩內壯武夫。
「他讓你們來做什麼?」
王啟詢問。
「來…來看看您的行蹤。」男人結結巴巴的說道。
「就這麼簡單?」
王啟挑眉。
「就這麼簡單!」男人咬著牙點頭。
「那這是什麼?」王啟從男人的懷中,掏出一根細竹筒。
或者該叫其吹管。
這東西通常由竹管、木管或金屬管制成。一端是吹口,用於吹氣發射箭矢;另一端則是箭槽,用於放置箭矢並引導其射出。
是常見的一種暗器。
王啟一隻手將竹筒捏碎,露出裡面的吹箭。
吹箭的箭頭烏黑,明顯是淬過劇毒的。
「防…防身用的……」
咔!
王啟的手腕輕輕一扭,直接捏碎了對方的脖子。
他俯下身,將對方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摸了出來。
共計二兩二十六枚大錢和兩把淬毒的匕首。
聽起來應該是黑面拳館的弟子,結果連腰牌都沒帶……渾身上下全是淬毒的兵器。
「是想一夜暴富的『死士』啊。」
王啟猜測著這兩人的身份。
大概是那位鄭笑天先是pua他們兩人『如果沒有轉機,這輩子將渾渾噩噩』之類的話術,隨後許諾了什麼,殺了自己揚名立萬,前途光明等等言語,隨後就來刺殺自己了。
「香肉薰心,大慈大悲,我食香肉,妖氣離身,入我教門……」
陰沉的吟誦聲幽幽響起。
王啟朝著胡同盡頭看去,正玉街後面的另一條街道上,深夜裡似乎有一隊人橫穿而過。
那又是什麼人。
王啟皺眉。
黑河縣雖然沒有宵禁,但也絕沒有這樣一幫『更夫』。
王啟剛要掏出藏火牛妖的牛肝,毀屍滅跡,就看見小巷盡頭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
「呀,差爺,咱們又見面了。」
是曾在下水巷有過一面之緣的,自稱香肉教的香主勞飛。
「在這兒殺人呢!」
勞飛笑呵呵的問道。
「嗯,殺人呢。」
王啟平靜的問答。
「要不要我幫著處理屍體?」勞飛撇了撇嘴,示意胡同之後。
「那幫人都是我香肉教的教徒。」
「這才一個月,勞香主發展的夠快啊。」王啟問候。
「都是我拿雞蛋換來的,不值一提。」
勞飛擺擺手,相當謙虛。
「我上次的提議,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什麼提議?」
王啟裝傻。
「加入我香肉教啊。」勞飛笑道。
「嗨,我給忙忘了……讓我再考慮考慮。」王啟一拍腦門。
「好。」
勞飛朝著王啟點點頭,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轉身離去。
出了胡同,
勞飛靠著牆嘴裡呢喃,「看不透,還是看不透啊。」
「這人什麼來路,來的時候怎麼沒聽說過。」
「香主,咱們還走不走了?」一個面容乾淨的素衣婦人走上前來,卑微的問候著。
「走!當然走了!」
勞飛甩著袖子,「咱們要為黑河縣的百姓驅邪散妖,這有大福報!」
「都念起來,虔誠點!」
他揮舞著手,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而身後,
王啟用藏火牛妖肝吐出火焰,將面前的兩具屍體焚燒殆盡,收入溪囊之中帶走。
不留半點在這塵世間。
他還是把季世昌想簡單了……
公然刺殺,對方也不是做不出來。
今天若非意外,留宿葛府。
沒準還真會演變為一場凶事。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日後要更加小心才行。
「那香肉教……怕也不是什麼好教派。」
王啟呢喃,他聽著剛剛那些惑亂之聲,竟有些心神不寧。
尤其是那個勞飛,總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個冬天,當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