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渡水女俠 一句話入地河宗？龍虎相爭 練氣大家！（5.4k）
「以身為餌？」
「組織人手下鎖妖窟？」
彭雲帆聽到王啟的提議，頓時哭笑不得。
這位王大師，太膽大了。
「至於如此嗎？」
「會不會太拼了？」
彭雲帆再度發問，他不太看好王啟的這個瘋狂的點子，風險太大了。
「我只是想起了驅邪行會的那些人。」
「他們的存在，我一想起就覺得噁心。
「如果之後再出來一波時時刻刻想殺我---想殺同族的人。那他們比驅邪行會那幫人也相差無多了。」
「所以，早點殺，早清淨。」
王啟頓了下，看著彭雲帆說道。
「再說了—咱們這也算是為那位黃四爺掃清障礙嗎。」
「沒準還會有意外之喜。」
「道理是這個道理。」彭雲帆點頭，這些他當然能夠想到。
只是覺得不值當。
如果是跟王啟一塊下鎖妖窟前，自己只會勸說一番，真不聽也就算了，人各有命。
但現在不一樣了。
王啟在鎖妖窟中的表現，完全折服他了。
不光是戰力，還有那份力。
試問誰敢在命懸一線，敵人腹地主動請纓擋住最猛的敵人啊。
反正彭雲帆覺得，自己不到真正的絕境，是下不了那種決心的。至少不敢主動做出這種決定。
所以他現在對王啟，異常欽佩。
「我覺得——這事兒去問問地河宗聖女怎麼樣？」
「我看那娘們人不錯，又是巡察使，專門來平渡水郡這檔子事的人。」
彭雲帆說道，「問問她的意見嘛。」
「沒準還能派來兩個護法什麼的，在暗中保護。」
「也行。」
王啟點頭。
他也想問問，有關鎖妖窟中的妖魔們的信息。
找這位地河宗聖女，准沒錯。
「待會兒我就去找聖女。」
王啟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要落山了。
「我陪你一塊去吧。」
彭雲帆開口，「我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最近城裡有好多高手暴死了，其中還不乏大戶。」
「知道。」
王啟隨口說道，「我聽那些食客說，是驅邪行會覺得自己要倒了。僱人搗亂，想混淆局勢，拖延時間嗎。」
彭雲帆搖搖頭，一臉嫌棄。
「他們懂什麼啊。」
「驅邪行會的幾個頭頭，都被城衛司的人一對一盯上了，翻不起什麼浪。」
「據我所知，死的人要麼是劣跡斑斑的混混潑皮，要麼是表面上人模狗樣，
暗地裡惡貫滿盈的狗大戶。」
「都是屬於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的主。」
「這麼說，殺人的還是位行俠仗義的大俠嘍？」
王啟眉頭微皺，覺得不太靠譜。
「你這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嘿嘿。」彭雲帆得意的笑道，「實不相瞞，兄弟我是城衛司掛名的正九品武官。」
「論品籍，我是官，你是吏。」
「我是正九品，王兄是不入流———-你該喚我一聲大人才是。『
「彭大人武安！」王啟也不掃興的拱拱手，「希望大人日後，要多多提攜小的。」
「好說好說。」
彭雲帆微微仰著頭，一臉得意。
王啟將話題收回來，「如果真有這麼一位大俠，那倒是件好事。」
「是啊。」
彭雲帆點頭，「就是那些老爺們，現在人心惶惶的很。」
「恨不得將這位大俠千刀萬剮呢。」
「整天著衙門的三班和我們城衛司抓兇手，不過大家都是出工不出力，
也想看看到底還有哪些人面獸心的傢伙。」
「這大俠也是個神人，從來不錯殺一個。」
「死的人乍一看是什麼清官好人，仔細一查-—-好傢夥，了不得呢。」
「聽說這位大俠戴著一張紅臉面具，眼裡還冒著白光---就跟咱們聖女的白瞳差不多，不過要更亮一點。」
「遠遠瞧著，跟神像活過來了一樣。」
「這事兒一出啊，連帶著各大武館的生意都變好了。」
「這話怎麼講？」王啟反問。
「雇我們做臨時護衛唄。』
彭雲帆伸出五根手指，「現在的行情，搬血境一天五兩！」
「好嘛！」
王啟笑著搖頭，他突然反應過來。
「那你就更不用陪我了！」
「哈哈哈———.·真就如此坦蕩？」彭雲帆大笑。
「自然是。」
王啟聲音平穩。
水意閣。
太陽剛落山，王啟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守門的護衛已然認得王啟，恭敬的朝著王啟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將他迎了進去。
上到二樓。
王啟叩開瑤婆婆的房門。
「王大師啊。」瑤婆婆面露笑容的看著王啟，「我聽斷筋手一脈的人講，你在鎖妖窟斬殺了一頭四階的丹槍鼠妖？」
「僥倖罷了。」
王啟謙虛。
「能斬殺四階大妖的，都是有真本事的。」瑤婆婆對王啟的謙遜不以為然。
「有沒有興趣入我地河宗？」
王啟一愣。
沒想到瑤婆婆開局就送了份大禮過來。
「我至今無門無派，還不知道宗門內有什麼規矩。」
「斗膽請教您幾句。」
王啟回話。
瑤婆婆呵呵一笑，「規矩倒是沒什麼規矩，就是有個靠山。晉升的時候升得快，別人找你麻煩也要多考慮考慮咱們地河宗。」
「每月還有弟子補助。」
「比如你要在渡水郡買房，可以到咱們地河宗的地皮上買。全都給接近成本價的價錢。」
「南坊市小石街知道吧？」
王啟點頭，「算是渡水郡的中心地段，還緊鄰著少書院。」
「那的房價你知道多少嗎？」
瑤婆婆問道。
「那邊大多都是大宅院，一座得五千兩起步吧？」王啟不太確定，很多消息都是他在宋岳樓吃飯的時候，聽那些食客們聊的。
什麼江湖野榜、渡水官場的八卦還有民生房價之流的。
雜七雜八的他都知道一點。
之所以不從宋岳樓搬出去，就有一點便是因為宋岳樓是個天然的情報站，能讓王啟實時的接觸到各方面的變化。
瑤婆婆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兩。」
不等王啟倒吸涼氣，瑤婆婆就繼續說道，「當然了，這些都是蠅頭小利。」
「真正的大頭，除了宗門庇護之外————-就是各種靈丹妙藥、奇珍異寶。」」
「能修出氣勢的氣勢圖、洗筋伐髓的紫血丹，一流的功法、一流的寶器·—...」
「太多太多了。」
「那我需要做什麼？」王啟問道。
「你需要做什麼？」
瑤婆婆突然愣住了。
加入地河宗需要做什麼。
這話聽起來有點荒誕了，就像一個普通學生問渡水書院的先生，『我進書院需要為書院做什麼』一樣。
哪裡有人敢問出這句話啊。
不過.—
眼前這個王啟，不一樣。
自己摸索出一條拳腳驅邪之路。
這一條就足夠驚世駭俗了。
這事兒看似簡單，只有一層窗戶紙。
但過往這麼多年，又有誰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相較之下，
從初次修行到獨自震殺一尊四階大妖，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這件事。
反倒顯得沒那麼出彩了。
這王啟屬於什麼水平？
她還真不知道。
自己為什麼要讓王啟加入地河宗？
瑤婆婆突然釋懷笑了。
「我要你打進十萬妖山，將地河宗的宗旗插在鎖山關的城頭上。」
「我叫張瑤，地河宗二長老。我可以承諾，在完成這個目標之前，我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這條件，如何？」
王啟頓時正色，「既然瑤長老都這麼說了，那王啟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好！」
瑤婆婆頓時面露喜色。
「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地河宗的弟子了。」
「明天，明天我就給你準備入宗事宜，到時候讓人幫你把你的衣服令牌什麼的都給送過來。」
「那就有勞長老了！」
王啟笑著拱手。
他沒想到，自己今天原本只是來找聖女商議計劃的。
不曾想，
一眨眼就榮升成了地河宗弟子。
北庭府唯二的大宗啊。
就這麼被自己入了？
王啟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因為據他所知，中間應該有什麼考察、宗門大試，三年一次什麼的———
「對了，你今天來是做什麼的？」
瑤婆婆看著王啟呆站在原地，這才想起來。
「我來找聖女，本想商議一件要事。」
「不過既然二長老已經承諾讓我入宗了，那我跟您講也一樣。」
王啟當即就將計劃講給了瑤婆婆。
片刻後。
瑤婆婆一臉複雜的看著王啟，「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這樣的計劃你都想得出來？」
「以身犯險——-真不知道該說你是不知死活呢，還是藝高人膽大。」
瑤婆婆看著王啟平靜的面孔。
「好，到時候我親自給你當護衛。」
砰！
窗外，又傳來響動。
王啟開啟幽夜靈瞳，望向外面。
一道冒著紅色氣息的身影，正在朝著三樓爬去。
經過上次的事後，
王啟已經知道此人是那位聖女了。
「聖女不喜歡走正門嗎？」
王啟問道。
瑤婆婆略顯尷尬的笑了笑，「她確實不喜歡走正門。」
「我娘說，多讓我出來見識見識這話果然沒錯。」
不多時，
門外就傳來地河宗聖女蘇甘棠的吐槽聲。
「一個人人稱頌的清官，結果是私底下幾十個混混惡霸的頭頭。我剛見到他的時候，也以為是情報有誤呢。」
「直到我看見他家的床褥，竟然是用人皮做的。』
「說什麼這樣才有闔家團圓，人氣足的感覺。有利於修行和休息！」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砰·.·
大門被白瞳少女踢開。
四目相對，蘇甘棠面容瞬間清冷。
「怎麼又是你啊。」
「你怎麼老是晚上來？」
王啟無奈的笑了笑，「聖女兼任巡察使，白天日理萬機--我以為晚上才能見到人。」
「聖女。」瑤婆婆開口道，「如今王啟已經是我地河宗弟子了，不是外人。」
「哦。」
蘇甘棠臉上的冷意瞬間融化了一些「等等，咱們地河宗的宗門大考不是還沒開嗎？」
「破例收的，剩下的流程我來辦就是了——----弟子名額就掛在我的名下，不耽誤。」
「好。」
蘇甘棠點頭。
拜師大宗一般有兩個路子。
其一是參加宗門大考，考進來。
然後從外門到內門，再到長老親傳，再到核心弟子—----然後要麼晉升聖子聖女，要麼轉為執事、長老什麼的。
其二就是直接拜入長老門下，開局就是親傳。
後者自然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了。
但想要被長老收下，那要求就十分苛刻就是了。
不過這對在渡水郡聲名大噪，獨開一條驅邪路的王啟來說，倒也沒那麼困難。
「自己人就好，今晚聽到的別說出去。」
蘇甘棠叮囑。
「明白。」
王啟點頭。
他算是知道，那位彭雲帆口中的大俠，究竟是何許人也了。
原來是這位地河宗聖女。
出身大宗的聖女喜歡當行俠仗義的蒙面大俠-——·
這不就是渡水郡自己的蝙蝠俠嗎。
當瑤婆婆將王啟今晚的來意說明之後，蘇甘棠眼中的冷意就更少了。
「你這法子好啊。」
「到時候我同你一起！」
王啟果斷的搖頭拒絕。
「聖女若是去了，那有些人就不敢去了。」
「也是。」
蘇甘棠一臉可惜。
「不過你倒是給我了一個靈感。」
「什麼靈感？」
王啟好奇。
「我也可以釣魚啊！」
蘇甘棠開始興致高昂起來，
，「明天，我就發一份預告！」
「預告我明日要殺哪個惡霸，哪個狗官！」
「將那些恨我入骨的貪官狗官全都引過來，一通殺了！」
「阿？」」
瑤婆婆聞言，頓時臉色一變，「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這若是露餡了，豈不是要——」
「要什麼？」
蘇甘棠看向瑤婆婆，「難道這些貪官惡霸要去北庭府告我錯殺無辜？」
她說罷，
又看向王啟，「正好，你處理內奸，我處理貪官惡霸。」
「雙管齊下！」
「兩全其美！」
兩人一人一句，已然初見默契。
一旁的瑤婆婆看著兩人，嘆了口氣。
「沒一個省心的傢伙。」
第二天一早。
王啟就將那枚龍虎丹拿出來，煮熟之後吃掉。
隨後，
他就開始繼續煉化胸中的邪魔氣。
王啟內窺己身，觀察著金龍煉鼎內的變化。
轟轟！
不知道什麼時候。
昔日被金龍擊退的，由殺氣凝聚而成的血虎衝進來。
龍吟虎嘯並起。
二者直接以王啟的體內為戰場，開始慘烈的廝殺。
金龍分出大半的力量維持煉鼎，濃郁的邪魔氣被鎖在其中。
分出一條小金龍，出來應戰。
而體內餘下的空間。
全都變成了金龍和血虎的戰場。
王啟知道，
這是那顆龍虎丹開始發威了。
血虎明顯勢弱，只是幾招就敗下陣了。
但很快，
又有新的血虎走出，繼續發起挑戰。
殺氣被打散，化作雨點一般，在體內下起了血雨。
金龍的不壞金身似乎也出現了裂痕，被好似無窮無盡的血虎抓傷。
其虎爪中，似乎有金色的「血液」滲透。
王啟提心弔膽的看著兩者的變化。
但很快又發現，
這二者的廝殺並不會影響自己的正常修行。
王啟不再理會。
開始煮肉，修行自己的龍象密武第二重。
中間，
王啟找來李罡風兄弟和彭雲帆，讓他們放出話去，說自己要以牙還牙，回應妖族的懸賞令。將會集結一批人下鎖妖窟，攻打地窟。
幾乎同時。
城中出現了一張飄滿大街小巷的預告單。
目標是某個幫派的幫主，上面寫明了其累累罪行，還有誅殺其的時間。
一時間，
城中因為這兩件事而熱鬧非凡。
五品齋。
空曠的靜修堂中。
紅木鋪滿，天地一色。
楊秀辰一襲白衣，坐在一尊大鼎前，盤坐在蒲團之上。
蒲團左右，兩盤青瓷供著的香薰緩緩飄蕩著兩道青煙，好似有意識般，圍繞在楊秀辰的身邊。
隨著其呼吸的起伏，一上一下。
遠遠看去，
人與氣，融為一體。
仿佛是一尊仙人騰雲駕霧，顯現於此。
面前，
是盤坐在台階之下的楚玉堂。
他身邊無一物，既無仙氣也無蒲團。
像是一位虔誠求道的凡人。兩者一高一低，一仙一凡。
越發襯托出楊秀辰的不俗。
良久，
楊秀辰緩緩睜開眼，「玉堂，可有所悟？」
楚玉堂搖頭。
「氣可纏身，但勢卻上不了身。」
「我自認已是心平氣和，為何還是做不到氣、勢合一？」
「還請師父賜教。」
氣武之路，需要修行者修出氣勢，才算是有天賦。
而能被成為練氣大家的標誌，便是將氣與勢相結合，將氣勢的威力真正開發出來。
如此，
能讓體魄相對薄弱的氣勢，擁有更強的攻擊手段。
如此，
才稱得上獨當一面。
楊秀辰伸出手掌。
一道道「仙氣』在他掌心凝聚。
慢慢的，
一頭巴掌大的雪鷹凝聚成型。
羽毛的紋路、臉上的神態，仿佛活的一樣。
它在楊秀辰的手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讓人分不出真假。
而楚玉堂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神中也流露出深深的震撼之色。
下一瞬，
楊秀辰猛地將手中的雪鷹丟出去。
轟！
一瞬間，
那雪鷹的身軀暴漲，瞬間擠滿了整個堂房。
狂風驟起，堂屋中溫度驟降。
仿佛有大雪紛飛，一瞬間讓楚玉堂的眉毛上掛上冰霜。
而下一秒，
楊秀辰猛地握拳，將手收回來。
狂風驟止。
一切回歸平靜。
「這一步，我稱之為從假到真，由虛化實。」
「故而，是為練氣大家。」
「練氣大家，和所謂的氣師五段六段什麼的，根本不是一個境界。」
「多說無益，等你某一天真的觸及到這個門檻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楊秀辰聲音平靜的說道。
「那敢問師父，如何做到真？」楚玉堂虛心求教。
「如何做到真—」
「其實答案很簡單，多見它的形神即可。」
「舊武的功法，不就是從觀妖物的廝殺中得來的嗎。」
「我們這條路，也一樣。」
「只不過我們氣師更重感悟就是了。」
「多出去走走吧。」
楚玉堂躬身，「多謝師父教誨。」
「去吧。」
楊秀辰揮揮手，他又突然叫住楚玉堂，「那位宋岳樓的王大師，似乎要下鎖妖窟？」
「是。」
楚玉堂開口，「我也有意跟隨。」
「那王啟，說的有道理。」
「我們人族，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怎麼能任由它們開出懸賞而無動於衷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盯著自己的師父。
「去吧。」
楊秀辰沒有多餘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