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口說的。」夏澤安抿唇,強調了一遍,「當時,厲衍川也在。」
「嗯,我知道了。我會問問她,孩子是她的,當然……要尊重她的選擇。」林香盼說的輕鬆,想起夏澤安特意打來的電話,又有些彆扭地補上一句,「謝謝你特意告訴我。」
她說完,徑直掛斷了電話。
就連夏澤安想要「謝禮」,都沒機會開口。
林香盼當然不相信晚晚會打掉孩子。
沒有人比晚晚更珍惜那個孩子。
尤其是在陳秀梅已經離開,她身邊再沒有親人的情況下。
果然。
姜晚約了她出來。
「我正好,也要找你幫忙。這件事,我一個人怕是不好完成。」
「你說,晚晚,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搞定。」
「不難的事,就是要一個人幫我演演戲而已。」姜晚扯開唇艱難笑了一下,有林香盼幫忙的話,事情會更順利一些。
只是……
「我打算欺騙厲衍川,而後……帶著孩子離開海城。等我離開之後,盼盼,你在這,就一個人了。」
林香盼一時怔然。
她不曾想到這些。
可姜晚提起來的時候,才惶惶然意識到,她日後,會徹底地孤立無援。
「至少,要到我在外面安定下來之後,才能跟你聯繫。我怕厲衍川發瘋,在我走後還盯著你……盼盼,你和夏大少,好好的。」
「哈哈,放心啦。我好的很!我現在,可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夏澤安他只是執行總裁,一切還是要聽我的。」林香盼握著她的手,聲音揚高,輕輕安撫著。
孕婦最忌情緒低落。
因著阿姨去世,姜晚已經難過了許久。
如今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該為她高興呀!
……
可林香盼高興不起來。
海城下起了雪。
她無所事事地呆在公司里,聽著夏澤安找來的老師絮叨一些生意場上的東西。
聽不懂。
更聽不進去。
「大小姐,您若是一直這個態度,我真就是白教了。」
林香盼恍惚地看著窗外。
去年初雪時正值聖誕,她當時還約著姜晚一塊出來,戴了聖誕帽,紅圍巾,像許多年輕的小女孩一樣,和商場裡的聖誕樹合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商場裡節日的氣氛差了許多,大家也不再被消費主義洗腦,非要把每個不知名的節日過成購物節。
今年的初雪下得稍早一些。
她原來以為,初雪代表快樂。
此刻外面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原來代表分離。
「大小姐——」
老師氣得吹鬍子瞪眼。
辦公桌後的男人終於抬了抬手,示意她先出去。
門關上。
男人高大的身軀走到她身後,將手裡剛沖好的咖啡遞給她,「林小姐原來在學校,聽說品學兼優?老爺子跟我提起來,還與有榮焉。」
她沒去接,只失神地望著天邊。
「你說,雪花是從哪裡出現的?我們站得這麼高,也看不到它出生的地方。」
「大氣層,對流層。基本上在距離地面幾千米的位置,我們這棟樓雖高,但也不過幾百米。」
林香盼,「你很無聊。」
她要的是科普嗎?
「無聊就好好去學,這些東西你一點都不懂,日後見到生意場上的客戶,難免露怯。」夏澤安拉她的手回去,將人抱在腿上,「老師剛剛不過教你一些常識,關於一家公司基本的人員構成、經營方式……」
他說得很慢。
比老師講得更細。
林香盼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落,側臉乾淨漂亮。
卻也不知聽進去了沒。
「所以,結合剛剛告訴你的那些。一家公司如果出事,承擔風險最大的是哪個職務?」
「夏澤安,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她突兀地開口,打斷了男人訓斥的話。
夏澤安摟住她的腰,將人轉了過來對坐在自己腿上。
兩人相顧。
她的鼻尖都幾乎碰著她的。
「你說真的?」他不敢相信,便就那樣認真地凝著她,圈住她腰肢的手臂收攏,卻仍舊掩蓋不住他眼底的急躁。
「盼盼,你當真,想跟我生一個孩子?」
林香盼掀了掀唇,反而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
她別開眼,「隨便說說而已。是吧,法人代表?」
作勢從他身上下去,驀地想起來不對。
「林氏的法人代表是誰啊?」
「林勝彬。」
「哈?怎麼會是他?這樣的公司難道不是找一個無關緊要又有些關聯信得過的人當法人,萬一除問題——」
說到一半林香盼就意識到自己蠢了。
林勝彬,就是無關緊要啊。
「老爺子在世前就改了,一直是他。林勝彬覺著,這是老爺子重視他的表現。」
那麼愚蠢。
林香盼以她淺薄而外行的常識,都能知道。
原來從前,爺爺就沒想過讓他當繼承人。
「所以,什麼時候生孩子?」夏澤安卻逼了過來,將她抓到休息室里,唇抵著她雪白的頸項,目光在沒開燈的休息室里交匯,兩人之間便悄然生出了些默契。
「懷上了的話,就、就生。」
她向來嘴比腦子還快。
話已經說了出來,被他抓住了把柄,林香盼只能強詞奪理,「你別忘了,你也算是入贅到林家。生不生,什麼時候生、怎麼生,都得聽我的。」
「前面兩個都可以聽你的。」
男人扣住了她的手,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欲色。
他聲音喑啞,染了一抹低笑,「但怎麼生,要聽我的。」
手指挑開了林香盼的衣擺,那樣放肆而大膽,欺身靠近。
「難得林小姐有這份心思,我這當贅婿的,自然要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