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寒走出浴池,手指一勾,放在外面的白衣便自動飛來。
隨著飄逸的白衣纏繞貼合在身上,裴宇寒的面色變得有些奇怪。
「我的衣服怎麼感覺濕漉漉的……可能是沾染上水汽的問題吧。」
裴宇寒沒有在這個小事上過多計較,他驅動靈氣將身體和衣服上的濕氣蒸乾後,大步走了出去。
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不遠處穿著青色長裙,宛若靜謐蓮花般清雅挺立的大師姐陸若曦仙子。
「師姐。」
裴宇寒沒有駐足多欣賞這位丹韻閣最年輕女長老的風采,低頭向陸若曦恭敬的行禮。
陸若曦回頭,面色平靜的看了裴宇寒一眼,開口說道:
「師弟什麼時候和我這麼生分了?」
「不是生分……只是宇寒尊敬師姐,覺得應該要行禮的。」
裴宇寒說著,心裡隱約有一種「我們之間隔了一層厚屏障」的既視感。
陸若曦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此時面色有些冰寒,心裡十分不喜這種與裴宇寒過於客氣的上下級關係。
纖長蔥白的指尖伸出,將裴宇寒下垂的腦袋抬起,讓其直視自己的眼睛。
「師弟,以後你若是再跟師姐如此客氣,那你就不要來見我了。」
裴宇寒嗅著那玉白指尖上散發出來的丹藥清香,嘴唇顫動了一下:「嗯,師弟明白了。」
陸若曦見裴宇寒順從了自己,一向清冷的臉上顧不上矜持,綻放出了外人看不到的甜美笑容。
她像過去一樣摟住裴宇寒的脖子,將他俊美的臉蛋摁在寬廣的胸懷中,揉搓著他的臉。
「這才對嘛,我的裴師弟~!」
裴宇寒被師姐那蒙蔽大道的寬廣胸懷忽然襲擊,頓時慌了起來。
他掙扎著起身,掙脫了陸若曦那雲團包裹般美妙觸感的懷抱。
「師姐!你怎麼能突然對我……」
裴宇寒聲音有些氣憤。
陸若曦輕笑一聲,說道:「師姐對你怎麼了?以前你剛進宗門的時候,師姐不就是這樣跟你打招呼的嗎?
那時候你挺喜歡的嘛,怎麼現在你不願意了。」
「師姐,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修了……怎麼能和以前一樣隨意!」
而且以前都是你用武力,逼著給我用洗面奶的,我可從來沒說過喜歡。裴宇寒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有家室的男修了啊……所以這就是裴師弟這幾十年以來,一直躲著師姐我的理由嘍?」
「你跟葉師妹結為道侶,就都不認我這個大師姐啦?!」
陸若曦臉上甜美的笑容依舊,但給人的感覺不是和煦溫暖,而是刺骨的冰寒。
在一位化神大修的凝視下,就連空氣中暢快流動的濃郁靈氣,都變得堵塞了起來。
裴宇寒知道陸師姐早就憋了幾十年的怨氣,如今是在向他興師問罪。
這一點的確是他的錯,自己不該對師姐這麼無情的,是他小人了。
他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陸若曦的眼睛說道:「師姐,宇寒知道錯了,今後我一定會帶著璃鴛多來看你的!」
帶著璃鴛來看我啊。
陸若曦本想說你一個人來就夠了,但轉念一想,或許可以藉助葉師妹將他捆在自己身邊,不得不經常來拜訪自己……
陸若曦現在始終認為,自己和裴宇寒才是天造地設的那一對,她很確定,裴宇寒在那一次秘境冒險之後已經對自己心生愛慕了……只是沒想到被葉璃鴛那偷腥貓搶跑,提前告白了而已!
但是現在還不晚……她相信,只要跟裴宇寒接觸的時間長了,他的心肯定還會回到自己這裡。
想到這裡,陸若曦笑的更燦爛了,她伸手從芥子納戒中取出那裝著不老泉的小瓷瓶,在遞到裴宇寒手中時,順手用小拇指勾動他的掌心。
「裴師弟可不要食言哦,一定要帶著璃鴛多來看看師姐才行……師姐會拿出上乘的丹藥來款待璃鴛的,這對璃鴛的身體也有很大的益處呢。」
裴宇寒感受著手心如同被貓尾巴撓動的奇妙瘙癢,快速把手縮了回去。
「嗯……我會帶璃鴛常來看師姐的。」
………
拿到不老泉後,裴宇寒御劍回到了寒宮劍府。
靠近寒宮劍府時,一旁山峰上的施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忽然發現,在隔壁的山峰之上,竟然有一群修士在開闢一座全新的洞天府邸。
「最近有什麼修士要在我附近開闢洞府嗎,我怎麼沒有收到通知?」
裴宇寒有些疑惑,但眼下還是趕緊把不老泉交給道侶要緊,所以他只能暫時擱置此事,以後再來詢問吧。
白衣劍仙沒有停留,一路御劍來到寒宮劍府的上空,直奔葉璃鴛閉關的密室而去。
在寒宮劍府的門前,正與清月秋一起苦練劍術的余曉煙忽然放下手中的劍,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中那消失的白衣身影,久久無言。
清月秋看到師妹忽然把劍停下,眉頭略微皺起,清冷的聲音中罕見的帶上了一抹怒其不爭。
「小師妹,剛剛你的劍術只差一點就能凝聚劍意了,為什麼忽然放棄了……你這個月的修行全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余曉煙聞言,自嘲一笑。
「劍意什麼時候都可以凝聚,臨門一腳的事情……只是沒有想要見的觀眾看到,凝聚出來又有什麼意思?」
余曉煙說完,將靈劍收入劍鞘,轉身離開。
沒走五步,她忽然回頭說道:「師姐,在師尊走後,你已經不眠不休練了二十四個時辰的劍了。
可惜師尊現在心裡掛念著師娘,大概是沒時間看師姐舞劍了~」
「師姐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清月秋沉默片刻,抬起靈劍瞬息斬斷飄在面前的幾朵雪花。
「我練劍不是只給師尊看的……小師妹若是累了,自己回去便是。」
說完,清月秋宛如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樣,在空中不斷斬出冷光,將漫天雪花斬碎。
余曉煙看自己師姐這傻乎乎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哼,這麼笨……難怪跟師尊相處那麼久,都沒有拿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