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哪不舒服?」
溫嵐急切的插話:「姒姒應該是有了吧,你們感情這麼好,早就該有好消息了,看這反應錯不了,我這就去叫醫生來!」
「媽!」
顏姒叫住她,「我沒懷。」
江硯黎抱著她,托著她腿彎的手微彎著往懷裡收,她雙手抱著他肩膀,半個身子陷入他懷抱里,骨骼膈應得生疼。
他也在看著她,似笑非笑,卻暗含警告。
顏姒避開他,深吸一口氣,「我昨晚上吃多了,不消化,反胃。」
溫嵐的臉色一下就掉了,再三確認:「當真?」
顏姒點頭。
溫嵐不甘心,還要逼問,江硯黎卻抱著顏姒往裡走,「媽,我先帶姒姒回房間休息,放心,有我在。」
溫嵐只好作罷,領他們去房間,讓人送了熱水進去就去休息了。
顏姒從洗手間裡出來,扶著門框,手搭在小腹上,不知道該摁哪兒,都疼。
江硯黎站在床邊,背對著她打電話,語氣溫柔,聲聲帶了哄,不用細聽也知道他在哄誰。
她沒來由的覺得煩躁,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才抿兩口,一支驗孕棒遞到她眼前。
頭頂落下男人冷沉的嗓音:「去驗。」
顏姒一怔,忽地抬頭,「江硯黎?」
他耳邊仍然貼著手機,顏姒一開口,就聽見他手機里傳來沈星眠的聲音:「哥哥和姒姒姐姐在一起呢?那你們好好的,別吵架哦,今晚眠眠能乖乖的一個人睡的。」
江硯黎輕笑了聲:「我不在睡得著嗎?」
「啊……哥哥好討厭!」沈星眠羞澀的把通話給掐了。
江硯黎低頭看著屏幕,臉上沒收攏的笑在抬頭對上顏姒的時候,立即淡了下去,他抬了下手上的東西,「要我幫你?」
顏姒掐了下指尖,她用力盯了他兩眼,接過驗孕棒回洗手間裡。
待了幾分鐘,她再出來,江硯黎手裡點的煙已經抽了一半,他用眼神點了一下她的手,「如何?」
顏姒遞到他跟前,「你自己看。」
江硯黎沒接,只眯著眼,看清上面只一條槓,抽菸時薄唇淡抿,接著煙霧從唇間溢出,白霧後他一雙眸子緩緩上抬,看到顏姒臉上,「當著媽的面,故意的?」
顏姒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她再不濟,也不會用這些手段爭寵。
「沒有,隨便你信不信。」
她把驗孕棒給扔進垃圾桶里,抽兩張紙巾擦手。
「給誰甩臉子呢?」
江硯黎突然走到她身後,顏姒一轉身就掉進他懷裡,她要往後退,被他勾著腰往懷裡摁,帶著她欺近幾步,恰好退到梳妝檯上。
顏姒手往後撐,不小心掃到一瓶霜,掉下來正好砸他腳上。
江硯黎腳都沒挪,他偏頭抽了一口煙就把煙給滅了,煙圈吐乾淨了才看回她,「我跟你說過,不可能會讓你有孩子,以後這些小把戲少玩,當著媽的面我能慣著你,能慣幾次全在你。」
顏姒心裡的弦繃成一條直線,手指緊攥,眼眶發紅,聲音也啞:「你放心,就算懷了我也不會要,都離婚了,我何必肚子裡揣個你的髒東西,走得不乾不淨。」
江硯黎臉色一沉,將她給抱到梳妝檯上,卻又故意把她往前拽了些,顏姒坐不住,被動的往他懷裡滑,不得已抱著他脖子才能穩住。
貼得近,她明顯感覺男人胸前震動,發出幾聲冷嘲的笑來,「現在嫌我髒了?是誰一心想要給我生孩子的,還有,顏姒——」
他掐著她的腰,讓她仰起身看他,「你再把那兩個字給我隨便說出來試試?」
哪兩個?
離婚?
她主動騰位置,他還不爽快了?
顏姒實在是氣,手裡的紙巾團緊了扔他身上,「我怎麼懷?這半年多就昨晚有過一次,我要說不是昨晚,那再往前數,我說我懷了你敢認?」
她敢暗示給他戴綠帽子。
江硯黎忍不下這口氣,「真是長本事了,都學會陰陽怪氣了?」
顏姒壓著呼吸,倔勁兒犯了,看著他一聲不吭。
江硯黎抓著她雙手往後撐,抵在檯面上,他上身下壓,將她給逼到鏡子上,忽然低頭用力親了她一口,分開時眼睛直直的望進她眼裡。
「顏姒,別跟我犟,這是傅家,我不確定隔音效果如何,你一個寄人籬下的,剛住進來,要是房裡鬧出點動靜,你猜明天傅家上下怎麼傳你。」
顏姒忽然就不掙扎了,眼皮狠跳了跳,眨眼間淚水朦了一層,「江硯黎,你怎麼能這麼羞辱我……」
他臉色怔忡了一瞬,也意識到話說過分了,他鬆開顏姒的手,將她抱下來。
她就掛在他身上,圈著他肩膀的手在發抖,這個姿勢她很不方便,江硯黎換了下手,將她打橫抱起放進床里。
「明天找個藉口,跟我回去。」
顏姒仰著頭,兜不住的眼淚順著流下兩條線,些許髮絲黏在臉上,她稍稍哽咽,「明天去把手續辦了,領個證。」
江硯黎攏了下眉頭,明顯不悅,他手機有電話進來,只看了一眼,就從床里起來,拉過被子扔顏姒身上,人還沒走到陽台,他已經接起,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怎麼了?」
顏姒把床頭的燈給閉了。
拉高被子蒙過頭頂,不想聽他和沈星眠調情。
難過麼?
撇個嘴都很難哭出來,就是心尖兒酸得很,像被捏緊了似的,一下一下的攪著疼。
他在兩個女人中間,倒是遊刃有餘,應付自如。
可顏姒真覺得噁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身上忽冷忽熱,半夜裡醒過一次,一摸身旁,沒有躺過的痕跡,房間裡一盞燈都沒有,顏姒迷迷糊糊的,眼睜不開,覺得身上很重,很熱,肚子還疼。
她拖著身體起來,去關窗,再躺回床里,肚子疼得更明顯了,她摸到手機看時間。
半夜三點。
江硯黎不在。
她不好去問溫嵐拿藥,想著明天早上自己出去買點,拖個幾小時就行了,實在疼得受不住,就蜷縮著把膝蓋抵到心口,睡不著就賴著睡,渾渾噩噩的總算是閉眼。
再醒來,天已大亮,額頭上有一隻手,她睜開眼,正對上江硯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