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眠心跳狂熱,她有意往他懷裡貼,嬌嬌的仰著臉兒,眼尾輕勾起絲絲濃烈的情意,「我這樣穿好看嗎?」
裙子是江硯黎買給顏姒的。
又保守又暴露的款式,肩膀上就靠兩條細帶子撐著,倒V字的領口,胸型被上面倒三角下面圓弧的形狀修飾得很漂亮,細修的腰身下,裙擺有彈性的從腰擺下隨著臀型慢慢擴開,裙擺延伸至膝蓋,又再慢慢的舒展開。
很貼身,也很性感。
純靠身材撐起的款式。
當初江硯黎看見的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顏姒,也只適合她。
以顏姒那張絕美的臉和出挑的身材,再加上她骨子裡清卷的書香氣,絕不可能穿出輕浮感。
懷裡的人立即讓江硯黎醒了酒。
他扣著沈星眠的手把她拉出懷抱。
「你不是她,」眼色一寸寸冷了下來,「你也學不來她。」
沈星眠猝不及防的,她好像是從陰影里,被江硯黎給扔到光亮的地方,偏她鬼鬼祟祟的陰暗心思就是不能見光,一時羞怯得手足無措,難堪又憋屈,抬起一雙淚眼。
「哥哥……」
「把衣服脫下來,不准穿。」
沈星眠驚得渾身一顫,連哭都忘了,「哥哥,眠眠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姒姒姐姐的房間裡洗了澡,隨便找了條裙子穿上的,我不知道對你這麼重要……」
「你去她房間裡洗什麼澡!」
江硯黎撐著鞋櫃,抬手在眉骨上兩端用力按了一下,那雙眸子瞧到沈星眠身上,半點柔情都沒有,「我跟你說過,她不在,不許你碰她的任何東西,話都聽到狗肚子裡去了?」
沈星眠嚇住了,江硯黎從來不會對她這樣。
尤其這兩年多,他親自接她回來住,縱容她數次在顏姒面前挑釁,她一次次放肆都在江硯黎的默許下,膽子越來越大,給她的寵愛比之前十多年都還要多好多好多倍。
她甚至都錯覺好像從小就是被他這麼寵大的。
卻忘了在江家的時候,她開始的那幾年都不被允許進江硯黎的房間,好不容易他不厭惡他了,倒是能進去,但書房也絕對不會讓她踏足。
這兩年他寵她,把她寵飄了,自以為他是厭惡顏姒的,可為什麼顏姒終於走了,他對她卻一天比一天更不耐煩?
「哥哥……」沈星眠揪著他的衣袖輕扯,「眠眠錯了,以後我都乖,都聽你話,也不碰姒姒姐姐的東西了好不好?」
江硯黎攏了下長眉,「你不是在醫院嗎?」
「我擔心你,秦桉哥哥他們說你離婚了,我好高興,我想你也是開心,這麼重要的時候,我就想回來陪著你。」
「我離婚,你高興什麼?」
江硯黎不耐和她說話,「回醫院去,要麼回江家,你自己收拾東西,沒整理完的,明天我讓王媽都收拾了送回江家。」
沈星眠狠狠錯愕住了,她不相信,「為什麼呀?眠眠從小就跟著哥哥,你為什麼要趕我走?是不是……」
「沒有,顏姒現在都不稀罕搭理我,沒空說你的壞話。」
沈星眠被他反嗆的一句話堵得面紅耳赤。
她打著赤腳,裙擺特意往上收,露出了膝蓋以下的腿,可現在她好難堪啊,手指僵冷的摸到襯衫衣領,往中間收,裹著自己,心裡想的是靠近他,可雙腳卻往後退了兩步。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不壞的,哥哥你是知道的呀。」
她張開雙手,「哥哥,我好冷,你抱我上去好不好?」
江硯黎就沒動,他在緩酒勁,耳旁細細的哭聲,吵得他頭疼,然而一抬頭,沈星眠哭得委屈的小臉兒,他又恍惚了下。
確實是語氣重了。
他取下衣架上的外套,披在沈星眠身上,衣領從肩膀後攏過來,他幫她扣了顆扣子,拍拍她肩膀,「好了,自己回房間去,以後你回江家住。」
沈星眠猛地抬眸,嗓子眼裡噎了一下,把話也給噎了回去。
她今天應該是正巧撞槍口上了。
鬼知道顏姒究竟怎麼惹他了,她成擋槍的了。
「好,眠眠聽話。」
江硯黎抬了下眉梢,算是應了,只是那眼神都沒落到她身上去,背過身靠在鞋柜上,摸出煙盒,熟練的點了一支煙。
沈星眠跑得很快,到樓梯上偷偷躲著看了他好久。
這口氣她暫時忍下了,小時候為了討好江硯黎,她咬牙把自己的本性藏起來,一步步把自己變成他所喜歡的模樣。
就不信這麼多年的潛移默化,顏姒能輕易取代了她。
……
江硯黎一次都沒出現過。
顏姒這幾天過得很鬆快。
陸懷瑾出差去了,顏姒打算今晚上買菜回家做飯,馮若希跟著她回去,到小區對面的超市買菜。
顏姒在車庫租了個停車位,車就停那了,和馮若希一手拎一袋回去。
都進小區了,她發現一袋秋月梨忘了拿,要回超市去找,讓馮若希先把東西拎回去。
來回一趟路,繞了點。
這個時間,各家都在做飯,小區里照樣有很多人家帶著孩子在玩耍,顏姒腳步放慢些,袋子破了個口,冬棗從口子下掉出去一顆,顏姒手慢了沒接住,把破口捏住,蹲下身去撿。
突然有種莫名的怪異往脖子上爬,像有道濕黏的視線就從她頭頂盯下來,顏姒手指顫了一瞬,漫開的冷意直往上逼。
她抬頭後什麼都沒有,站起身來四處望了下,十步外就是遊樂場,不少孩子在滑梯上玩耍,家長在底下護著,人不少,偏偏剛才蹲下來那幾秒,顏姒耳旁什麼聲音都沒有,眼睛望過去了,嘈雜的說話聲衝破屏障似的鑽進她耳里。
大概是她的錯覺。
她把棗子扔了,快步回家。
馮若希擼起袖子,剛淘完米,給蒸上了,一雙手在冷水裡泡過,凍得發紫,她哆哆嗦嗦的從廚房裡跳著腳蹦躂出來。
「太冷了,你這兒跟冰窖似的,我特麼洗個米,沒把手給凍沒了,老實說我活這麼大就沒吃過皮肉上的苦!」
顏姒淡定的把暖氣打開了,「總認識顯示屏上的字吧,大小姐皮肉受苦,腦子也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