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娰懶得搭理她,包掛到架子上,穿上白大褂後把手機揣兜里。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嗎!」
沈星眠堵著門,「他到底在哪?」
「沈星眠,」顏娰退後幾步,雙手抄進衣兜里,眉眼清凌凌的,「我數三個數,你讓開。」
「你?你對我數數?顏娰你算什麼東西!」
顏娰:「一。」
「二。」
「你唬誰呢?」
「三。」
沈星眠譏諷的翹嘴角,偏要往前懟,「你能怎樣呢,你不一直都是紙老虎嗎,在我面前充什麼……」
「啪。」
顏娰手心發麻,她甩了甩手,捏著腕口上方用了些力。
沈星眠被打得臉偏過去,腦子裡空茫了一瞬,她捂著臉轉過頭來,「你瘋了吧,你敢打我?」
「嗯,打了,臉別擦,去告狀吧。」
顏娰推開她,再去推門。
沈星眠從後面來撲她,顏娰側身躲開,讓她撲了個空,手上力氣沒收住,甩門框上,捂著手直跳腳。
顏娰抬腳便走。
她忙完一通回來,沈星眠早走了。
馮若兮眼巴巴的過來約飯,顏娰正好在接陸懷瑾的電話,挽著馮若兮一塊去。
……
江硯黎一上午心不在焉,原本有個會議要開,他沒那興致,讓陳易代一下,不到中午下班時間他開著車往醫院去。
到了後,站門口匆匆來往的人群里,又醒了神,輕哂了聲,把秦桉叫過來。
其實早上秦桉就查到結果了,只是猶豫著說不說,江硯黎電話一過來,他敲了敲桌上放著的東西,全拿上。
「小區里沒有監控,沒拍到事發過程,排查了很久,在對面的超市監控里拍到個穿著黑色兜帽的男人,他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煙,應該不是一個人,他那抬頭的角度明顯是在和誰打招呼,之後一輛車從監控里開過,但只拍到個車門,沒看清車牌號,痕跡做的很乾淨。」
「什麼意思?」江硯黎擦了幾次火,手抖,沒擦燃,他索性把煙給干叼在嘴上,「連你都查不到。」
「嫂子那小區太落後了,之前沒物業,也沒監控,很難取證,車也沒拍到牌照,我一晚上把經過超市的所有車輛全給盯了,摸查過去,人家清清白白,晚上我去了趟機場,大排查的數據太難了,但有三個外國人,從你那條航線走的,買的不同位置,我只是直覺性懷疑,不確定是不是,不過人出了國,要查就更難了。」
秦桉還沒這麼挫敗過,他當年在部隊裡待過,盯人的本事和手段都有,幾乎沒有失手過。
除非……
「硯哥,我唯一查到的線索,最後都和你有關,對方的痕跡做得太乾淨,顯然是有預謀的,況且一晚上過去,該抹的都抹掉了,要不是知道內情,我都懷疑是你做的,可我總不能把這種結果交給嫂子。」
秦家在霖城可謂隻手遮天,能壓制住秦桉的人就那麼幾個。
江硯黎有求於他,周家和謝家壓不過,查來查去,江硯黎沒一點嫌疑,可就那麼一丁點的疑似,卻偏偏就和他有關。
江硯黎冷笑道:「算計到老子頭上來了?」
「看樣子是。」
江硯黎把煙拿下來,夾在指尖,拇指抵著眉心用力摁了一下,突然問了句:「眠眠的帳戶動過沒?」
「你懷疑眠眠?」
秦桉微訝,「不至於吧,她一個小姑娘,還在醫院裡養傷呢,上次她同學動了顏姒,她也嚇壞了,才多大年紀,哪有那樣的心機手段。」
還真不好說。
之前是江硯黎拿喬,跟顏姒倔著那口氣,他連忽冷忽熱的法子都使上了,可顏姒從一開始對他上頭,到慢慢的冷卻下來,等他反應過來要追回的時候,顏姒早就隨時都準備脫身了。
他最近滿腦子都是顏姒,偏心的厲害。
「哎?那不是嫂子嘛。」
「哪?」
江硯黎夾煙的手在眼前晃了一下。
他挑的位置在醫院對面的餐廳里,裝修得不算高檔,點的菜也沒動,只因為這扇窗戶對著醫院大門口是最好的方向。
顏姒和陸懷瑾在一起,他拉開副駕的車門,手護在顏姒頭頂,兩人有說有笑的,她上車時還往後望了下,微揚著小臉兒,烏雲半遮後灑下的日光落在她臉上,線條清冷的臉廓如浮光掠影般,覆了一層淡淡的冷色,然而笑起來卻明媚嬌俏。
是個男的都心動。
陸懷瑾低著頭,目光恰到好處的輕睨著她,嘴角微勾,他手撐在車頂,遠處看,像是把她給擴進自己的範圍內,顏姒說了什麼話,他笑起來,手掌蓋在她頭上,輕輕的將她給推進車裡。
「嚓——」
江硯黎始終點不上的那支煙點燃了。
「那不是上次和嫂子一塊那男的嗎。」
秦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拼命壓嘴角,八卦臉收不攏,儘量假裝平靜的聲音里甚至能聽出些小雀躍:「硯哥,你這是被拋棄了還是被戴綠帽子了?」
江硯黎不是聽不出幸災樂禍來。
他以前對顏姒作孽太多,導致他和顏姒的婚姻攤開了一角擺在大家面前時,他那點極力想要藏住且裝聾作啞的心思就暴露了。
活該最親近的朋友對他瀕臨的婚姻都沒個同理心。
他索性不藏了,問了一句:「你覺得呢,我要怎麼舔,才不至於太狗?」
「啥?」
秦桉一口煙嗆進去,差點沒把自己給咳死。
為愛做舔狗……
這種事連人家謝允謝少爺都不屑做,怎麼會從江硯黎身上瞧出那麼點狗狗祟祟的死動靜來?
……
從陸懷瑾這兒得知調查結果後,顏姒並不意外。
她早就預感到,這件事可能又會和上次一樣不了了之,就算真揪出來了,也是頂包的。
馮若希夾著筷子,一巴掌拍桌上,自己先疼得抽了一口氣,順著這口繃死的氣罵出來:「沒跑了,就是沈星眠那小賤人,這回直接找外國人了,做完惡就把人給送到國外去,遠洋捕撈的程序麻煩不說,還沒有能直接定她罪的證據。」
她越想越氣,蹭的站起來,「不行,我還是得打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