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君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偏袒哪方都不對,猶猶豫豫後,嘆出一聲氣來,「眠眠,你確實不該說那些話,姒姒什麼為人,我們都是知道的,她不會那樣做,況且她也一直都很疼你,是你沒拿捏好分寸,以後就搬回來住吧,就當陪陪我。」
沈星眠心裡憋屈得要死。
她撐著一身傷回來,多好的機會,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顏姒是兇手,可是往她身上賴一點並不難,可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向著她了?
連哥哥現在也滿心滿眼都是顏姒。
他冷落顏姒這兩三年,每回都只帶她出去,誰都看得出是疼她的呀,她以為自己得到的偏寵,完全是可以無理取鬧,甚至恃寵生嬌的。
顏姒究竟做了什麼!
當初剛結婚的時候,她親眼看見江硯黎是如何寵顏姒的,那時候就嫉妒得心裡萬千隻螞蟻在爬,不是淡了嗎,為什麼現在江硯黎對顏姒的態度,比之前還要過分!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乖的,我不會再亂說話了。」
沈星眠今天算是吃虧了,但她不認虧,早晚有一天她還能找回來。
鄂捷饒有興味的盯著她看,好奇怎麼有女人能哭得眼淚珠子都不斷的。
雖說沈星眠長得不錯吧,但和顏姒對比起來,就只能算丫鬟級別,可愛在知性面前一文不值,可哭起來,還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勁兒。
現在江硯黎不在,他抖了抖膽子,玩笑道:「眠眠別哭呀,你還有我這個哥哥呢,我疼你呀,身上傷很痛是不是,哥哥幫你上藥?」
沈星眠往葉竹君懷裡藏,沒敢抬頭,怕得渾身打了個顫。
葉竹君眼色便扔過來了,「小捷,你放肆了。」
鄂捷才不怕,他又不怵病秧子。
姑奶奶反應快,她把地上的藥箱撿起來,順便斥責孫子幾句:「你來?你會什麼醫術,你別瞎鬧,嚇著你妹妹了!」
鄂捷撇了撇嘴,不以為意,揪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裡。
「那什麼,我去看看他們吃什麼,明天不是要進祠堂嗎,我還得跟嫂嫂再商量下細節,都交給你們小輩做,我也不放心喃。」
姑奶奶站起來,揪著鄂捷的耳朵拉他起來,「你也過來好好聽聽,硯黎難得回來,人家能把祭祖的流程給安排妥當,還沒耽誤工作,你瞧瞧你,一天天混在爛人堆里,早叫你多黏著你表哥多學學,就是不聽!」
「奶奶……哎喲!我耳朵啊,疼死了!」
姑奶奶走得很快,她一張老臉快臊沒了,早知道就不帶混蛋孫子過來了。
餐廳里,顏姒已經喝完半盅湯了,老夫人陪著她說話,江硯黎也坐在她身旁,身子就沒正過,一直側著顏姒那邊,手彎曲著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不停的逗她說話,越來越近,都快黏上去了。
姑奶奶就納悶了,不是那方面不行嗎,怎麼江硯黎看著跟正常人似的,甚至比正常男人還要多幾分慾念,他看著顏姒的眼神不清白,隨時都可能把她給吞了。
要不是有感情,哪會這樣。
姑奶奶坐下來,第一句話就問:「硯黎啊,姑奶奶給你的藥你都吃了?現在試過沒有,是不是比以前的時間要長點了?」
「咳……」
顏姒沒忍住,一口湯嗆出來,慌忙低下頭,掩著嘴咳嗽。
江硯黎扯了兩張紙巾給她擦嘴,連嘴角都細緻的擦乾淨,他故意低著頭,眼神勾著她的嘴,擦得認真,視線一點點的往上纏,快要勾到顏姒的眼絲時,顏姒卻側過頭去了。
唉……
他自以為做得挺自然的。
怎麼現在自己這點招在顏姒那兒都像放啞炮似的。
他抬頭看向姑奶奶,無奈道:「姑奶奶,您可真是我的親姑奶奶,有您這麼問的嗎,嚇著我老婆了,我待會兒要怎麼哄。」
顏姒立馬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他眉梢動了動,有些暗爽。
「你瞧我這張嘴!」姑奶奶作勢打自己嘴巴,「不說了不說了,姒姒害羞,我待會兒私下問你啊。」
「問我什麼呢?」江硯黎說:「可不興說,我也臉皮薄。」
顏姒:「……」
你臉皮薄個鬼!
「奶奶,姑奶奶,我吃好了,我先上去了。」
「好。」
老夫人問她:「明天要開祠堂祭祖,你能回來嗎?」
顏姒猶豫,「我明天早上有兩台手術,和病人定好時間了,不能改。」
往年祭祖的時間不在明天,今年厲份不一樣,算提前了,她還按之前的時間來算的,自然是錯開了。
「那還是工作為重,沒事,還是往年那些流程,中午要是能趕回來吃飯的話,提前跟奶奶說,我讓硯黎來接你。」
顏姒明天已經不打算回老宅了,但是她現在還算是江硯黎的妻子,作為江家主家的孫媳婦兒,她理應到場。
「好,我要是手術提前結束,我請個假回來。」
老太太滿意了,放她上樓。
顏姒站起身,江硯黎抬起手,想要牽她的手,假裝是被老婆給牽起來,再順便跟她一塊回房間,反正仗著有親戚在,顏姒不會拂了他的面子。
可顏姒還真就敢,指尖都沒被他碰到,椅子往後拉,恰好抵著他的手給推開了。
江硯黎眼睜睜的看著老婆走開,又被姑奶奶給叫住,挺不甘的,沒控制好,有些上臉。
偏偏旁邊還有個沒眼力勁的鄂捷,八卦的湊過來問:「哥,你真的那玩意兒不行啊?」
江硯黎頂著腮笑了聲,斜乜一眼,微勾的嘴角繃了分勁兒,「你問什麼,大聲點。」
鄂捷沒敢,他探頭探腦的,被江硯黎一巴掌蓋在腦袋上給打到隔壁的位置上去。
……
顏姒從客廳過的時候,沈星眠和葉竹君已經不在沙發上了,聽說是醫生到了,回房間裡去治傷了。
她心情還不錯,回房間後先去洗澡。
浴室很大,外面是洗手間,隔斷牆後是浴室,顏姒往浴缸里放了水,她泡得挺久,鏡子很快被熱氣給朦了一層白霧,她在後面墊了個毛巾,頭枕在上面,舒服的往熱水裡陷。
外面疑似門被推開,動靜很小。
顏姒很敏銳,坐了起來,「誰在外面?」
外面那人似乎嚇住了,腳步聲變得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