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姒一句話都嗆不出來了,她侷促的在眼睛上蓋了一下,江硯黎的呼吸從她指縫間漏下來,顏姒眼睫顫了又顫,快繃不住了,她側開頭,眼神往下睨,身子側抬了下,然後抓著他的手放到後背去。
江硯黎一口呼吸都壓住了。
居然沒被打。
他很小心,儘量把注意力放在那幾條細帶子上,可再怎么小心,手貼著她的背,手臂托著她腰間的軟肉,沒敢有大動作,但貼得那樣緊,呼吸里還全是她身上剛沐浴後軟香香的氣息……
簡直要了命了!
顏姒一直沒問他好了沒有,江硯黎心裡慌得打抖。
「姒姒,我不是故意拖,我是真的分不清你後面這幾條帶子。」
她脖頸後和後背的全散了,四條,又長又細,還全都攪在一起了,根本分不開。
顏姒呼吸里都在輕顫,她已經臉色羞紅,深壓了一口氣,一個眼神沒往他那兒丟,手反到後背去,憑感覺把帶子給理順了再交到他手裡。
這回江硯黎能分清了,不過繫到後面,動作還是放慢了。
顏姒感覺到了,惱他一眼。
江硯黎視線都沒敢和她對上,餘光瞥見了,手上的動作自然加快。
「好了。」
他單手撐在床上,從她身上側翻了下去。
顏姒捂著心口,抬了下身子,又躺回去,警惕的盯著他,「你把眼睛閉上,不許看。」
「閉。」
他真閉眼了。
顏姒捂著心口,快步跑進衣帽間,把門也給推上了。
江硯黎緩緩睜眼,挺失落的,他眼睛是沒看了,可沒看才要命,腦子裡反覆都是她穿肚兜的模樣。
要不說老祖宗的審美才是最頂級的。
真能勾了他半條命。
「扣扣。」
門被敲響,外面傳來葉竹君的聲音:「姒姒,你睡了嗎,媽來看看你。」
江硯黎抬手在鼻尖下蹭了一下,仍靠躺著,撐了一會兒才起來,單手扣上紐扣。
門拉開,沈星眠就要往裡闖,被葉竹君拉了一把,她明顯帶了臉色,嗔怪了一眼,可抬頭看見開門的是江硯黎後,又狠狠愣了下,「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江硯黎反問:「哥哥怎麼不能在這兒了?」
「不是……姒姒姐姐不是不讓你進她房間嗎,在豫園的時候,你們也是分房睡的呀,所以眠眠才奇怪呢。」
葉竹君本來是要勸阻的,聽見沈星眠的話,她便問:「你和姒姒一直分房睡?」
江硯黎雙眸半垂,輕放了一眼,呵一聲笑了,「哥哥這點老底全讓你給揭了。」
「那哥哥你和姒姒姐姐……」沈星眠往裡探頭,「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她問這話就是天真了。
江硯黎這副慵懶性感的模樣,襯衫上面的扣子都開了,衣領有被蹭過的跡象,而且他身上的氣味,分明就是顏姒的。
得靠多近,才能讓人站在他兩三步外都能聞到。
沈星眠只要一想到某些畫面就嫉妒得發瘋,攥著手僵立在那,直勾勾的瞪著江硯黎,似乎是要他給個交代。
葉竹君怕他們兄妹戀再鬧起來,趕緊把沈星眠拉到身後去,往前遞了個盒子,「我和眠眠來看看姒姒,這條項鍊是你爸從拍賣會上拍下來送我的,我還沒戴過,姒姒應該會喜歡,我拿來給她。」
說著便往裡望了下,「她在吧,媽幫她試戴。」
「她在,但是不方便。」
江硯黎側了下身,把門口擋住了。
他接過盒子後,打開看了眼,輕哂道:「您也知道您偏心呢?每次讓姒姒受委屈了,過後都拿點東西來補償她,怎麼當時不護著她呢?」
葉竹君臉色變了變,抬手敲他額頭,「你也知道媽沒壞心眼的,你們幾個孩子我都疼,我當時幫誰啊,幫誰不都不公平嗎,我怎麼就不疼姒姒了?」
江硯黎說完那話,自己險些閃了舌頭。
要論偏心,他沒少偏。
他本就理虧,挨打了也沒躲。
「好了,項鍊我拿給她,你們回去睡吧。」
「哥哥……」
葉竹君搶在沈星眠面前說:「眠眠知道錯了,她來給姒姒道歉。」
「明天再道,她習慣了早睡,你們現在進去還得煩她一道,她是不會給你們甩臉子,對我就不一定了。」
沈星眠心頭警鈴大作。
她為什麼從江硯黎的態度里聽出了寵。
那種縱容的寵。
他最近對顏姒是越來越失控了,也越來越超離她的掌控,連挑撥離間都起不了作用了。
掛在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了,「哥哥,你讓我進去陪陪姒姒姐姐嘛,我想和她說說話,我要是今晚不道歉,那我一晚上都睡不著的。」
「小孩兒覺多,你怎麼可能會有睡不著的時候。」
「哥哥!」
江硯黎看她一眼,「傷處理完了?」
「嗯,」沈星眠怯怯的攪著手指,「眠眠有很乖哦。」
「回去吧,早些睡。」
沈星眠錯怔了一瞬,很難相信,他為了護著顏姒,真就半步都不讓。
眼看僵持著也不是辦法,葉竹君適時打圓場:「我也覺得眠眠該回房睡了,你今天嚇壞了,明天再見姒姒也行,等明天我吃完藥陪你去一趟警局,看看進展。」
「對了,明天我得早起,定了海鮮一早送來,我給顏姒做她愛吃的海鮮粥。」
江硯黎抬了下眉梢,「晚安,媽。」
「你們也早點睡。」
葉竹君拉著沈星眠就走,沒注意到身邊人一步三回頭。
江硯黎把門關了,首飾盒在手裡掂著玩,他走到衣帽間門口,輕輕叩門。
「還沒換好?你今晚是打算住在裡面?」
裡面沒聲兒。
江硯黎嘴角的笑放了一些,「姒姒?」
他要推門,顏姒悶悶的嗓音傳進耳里:「江硯黎,你能走嗎?」
他頂腮,笑了一聲:「還是要趕我?」
顏姒輕應道:「門沒鎖,對嗎?」
他笑得輕鬆,「看來我這點把戲,是越來越蒙不住你了。」
江硯黎把首飾盒放在桌上,「媽給你項鍊,我放門口了,喜歡你就戴著玩,過兩天我空下來了給你買新的。」
他站在門口,企圖聽見顏姒能對他有一句半句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