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桐快步走到店內的倉庫,調監控的人速度太慢,她直接搶過滑鼠,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著,調取著剛才的監控錄像。
屏幕上,畫面一格一格地跳躍著,逐漸定格在鄭元和趙嵐出現的那一刻,她緊盯著屏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畫面中,鄭元急切地展示著手中的照片詢問著收銀員什麼。
姜桐把屏幕放到最大,拿起手機錄了一段視頻,找到一個經常聯絡的人,點擊發送了視頻。
同時還把視頻發給了桑榆晚一份,還拍了幾張照片。
她知道今天桑榆晚去開家長會,今天不一定會來店裡,希望從學校出來能看到她發的。
一切發送完畢,她內心喘喘不安。
從倉庫出去,再次接待了店裡的員工,以後再有人來這打聽人,一律說不知道。
能有人問到桑榆晚,想必也是和之前人生中認識的人有往來。
如果在這裡她沒有把人保護好,那以後她可能就不用再回去了。
……
桑榆晚把悅悅送回班裡,聯繫過老師之後,老師讓帶著她一起去辦公室,她到的時候裡面還有一對年輕的夫妻在。
還有一個臉上掛彩的小男孩。
桑榆晚隱隱不安,帶著悅悅走過去,「高老師。」
高老師看著三十出頭,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也很樸素。
聽到桑榆晚喊她,她才從一堆作業里抬起頭,「你是桑心悅家長?」
桑榆晚點點頭。
這和她以為的家長會不一樣。
看了一眼身旁的悅悅,低垂著頭不吱聲。
「你就是這野孩子家長?」一旁的女人突然出聲,手上順著桌面上的書本就直接朝桑榆晚砸了過去。
「你怎麼教育孩子的,看昨天把我寶貝打的,我從來每有見過像她這種又壞又粗魯的小女孩……這么小的就敢下狠手打人,長大了那還得了?」
桑榆晚眼睛被書角砸到,瞬間紅了眼眶,聽到那人這麼說,她第一時間覺得不可思議。
不信悅悅會動手打人。
她和老師還沒有開口,就聽悅悅清澈稚嫩的聲音響徹。
「我才不是野孩子,這個小胖子挨打就是活該,」她一邊說兩隻手用力把那個女人推了一下,「敢欺負我媽媽,我打死你。」
小男孩爸爸緊急把人扶住,才避免她摔倒。
悅悅小小的個子,力氣卻不小,她的手沒落在女人身上,卻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
「悅悅。」
桑榆晚顧不上眼睛疼,急忙去扶悅悅。
高老師也站起身,「小傑父母,你們消消氣,兩個孩子在課間打鬧的原因還沒有找到,現在不能妄下定論是悅悅同學先動的手。」
小傑媽媽根本不聽,「我只知道我兒子現在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他哭鬧了一晚上,肯定是被嚇著了。」
「他活該。」
悅悅不服氣,還想接著干。
這暴脾氣上來,根本攔都攔不住。
桑榆晚拉著她,困在懷裡,「小傑媽媽,我相信我的女兒不會隨便動手打人,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
小傑媽媽把小男孩拉過來,指著他的臉,「你看看,這是有什麼誤會,要是晚去醫院,我都想不到後果。」
自己的孩子她自己都不捨得動手,反被一個小孩打成這副模樣。
不討回個公道,她心裡不爽。
桑榆晚呼吸一窒。
這麼嚴重!
可是悅悅這么小,怎麼可能下這麼重的手。
她要知道真相。
「高老師,我想知道兩個孩子在課間發生了什麼爭執。」
高老師嘆了口氣:「昨天下午我沒在班級里,聽隔壁班主任說的,悅悅和小傑發生了口角,最後就起了爭執,悅悅把人打成這樣……至於具體原因悅悅同學就是不說。」
昨天就想給家長打電話的,悅悅看著小傑被爸爸媽媽帶走,她竟然請求她不要給媽媽打電話。
一時間她竟分不清是孩子不想父母擔心還是怕受責怪。
沒辦法今天才叫的家長。
悅悅此時滿臉倔強,小拳頭緊握,一臉不甘。
小傑媽媽趾高氣昂,把小傑帶到前面,「兒子,你說是怎麼回事。」
小男孩疼得呲牙咧嘴,「下課時不小心踩到了她的麵包,她對我又打又罵。」
說話還疼的抽了一口涼氣。
小傑媽媽一臉傲氣,對桑榆晚很是不屑,「聽到了嗎?小孩子不小心踩到了她的麵包,一個破麵包值幾個錢,一股窮酸味。」
「我看啊就是一個只有娘生卻從小沒有教養的崽子,一個野種怎麼可能會有教養在身上,只有粗暴……」
悅悅咬咬牙,掙脫桑榆晚的束縛,衝到小傑媽媽面前用頭撞她的身體,「那是我媽媽親手做的麵包,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麵包……是他從我書包里偷走的。」
她自己都沒有吃到嘴裡。
「悅悅。」
桑榆晚上前去拉,結果被她誤傷。
連高老師和小傑爸爸都在制止一個小丫頭片子。
聽悅悅這麼一說,小傑媽媽瞬間惱火,「你胡說什麼,我兒子怎麼可能去偷你的東西,一個窮酸麵包誰稀罕。」
她在家可是吃的進口食材,不低於五位數,幾塊錢的麵包給她錢她都看不上。
高老師隔開了兩家,「小傑媽媽你先消消氣,聽悅悅同學把話說完。」
說著她又耐心的和悅悅說話,「悅悅同學,今天你媽媽在這,能把你為什麼打同學的原因告訴老師嗎?」
她身為班主任,儘管剛開學沒多久,悅悅給她留下的印象很深,所以覺得這么小孩子性格大變去打人肯定有原因。
悅悅呲著牙,很是氣憤,她不想自己被冤枉,於是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是他趁我不在偷我麵包,還給我扔在地上踩的稀巴爛。」
高老師耐心的問:「就是因為這樣你才動手打他的嗎?」
悅悅搖搖頭。
高老師又問:「那還有什麼原因呢?」
悅悅手指扣在一起,看了一眼桑榆晚很快又低下頭,剛才的氣勢完全不在,小聲的回:「他罵我是沒爸爸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