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真能聽到慕斯年的心聲?!
大婚時慕斯年送她的平安符,竟也是慕家計劃中的一環!
到底還有多少慕家利用她的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被迫嫁給南臨世子祁淮晏,大婚那日,慕斯年特意給她送了平安符!
沒過幾月便到了祁淮晏的生辰,慕斯年多次提議送平安符最能彰顯心意。
她當時還奇怪,為何偏偏得是平安符?
卻沒成想,她親手送給祁淮晏的生辰禮物,竟可能把他送上斷頭台!
若世子被殺,兩國必將戰火再起,百姓生靈塗炭,皆是因她一人!
她的瞳孔驟然放大,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每一次跳動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蠢笨到如此地步,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又將引起兩國戰事,她確實該死!
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母親,女兒做了這麼多錯事!到了下面,你還能原諒女兒嗎?
她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心跳在驟然減速,直到慕斯年噁心的面孔變得扭曲。
微弱的心跳,終于歸於沉寂。
——
慕槿猛地睜開眼,周遭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這是......她的閨房!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低頭一看,自己衣衫凌亂,半掩半露,一片狼藉。
環顧四周,發現身邊竟然躺著一名男子!
仔細一看,正是南臨國世子祁淮晏。
她該不會是......重生了!
這是回到了她前世昏迷後,與祁淮晏同寢的那一晚。
前世為了兩國關係的穩定,聖上本想讓當朝公主的女兒,懷寧郡主與南臨國世子聯姻。
卻沒成想出了她這麼個岔子,為了她的名聲,更是為了兩國邦交,無奈之下聖上只好為她和祁淮晏賜婚。
她就這樣嫁給了這位玩世不恭,一事無成的世子殿下。
從不受待見的尚書之女,成了不受寵的世子妃。
沒等她思緒拉回,身邊的人已經甦醒過來。
慕槿猛地拉起被子遮擋住身體,緊張地盯著眼前的男子。
前世雖然已經成婚,祁淮晏卻不曾碰過她,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
現下這番場景,難免有些尷尬。
祁淮晏半起身,一手支在床上,側身悠然地望向她。
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精緻得恰到好處,漆黑狹長的眼,深邃的眸底給人凜冽之感,高挺的鼻樑透露著不羈,勾起的薄唇似乎摻了幾分寒意。
那冷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羈,「昨夜給本世子下藥的是你慕家,現在又裝作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給誰看?」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祁淮晏的意外出現,是慕家設計好的。
看著眼前湊近的男子,她臉頰有些發燙,淡淡道:「昨夜之事,實屬意外。」
祁淮晏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語氣有所停頓,卻加重了幾分,「哦?意外?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樣的意外,能讓本世子與你這不受寵的慕家小姐共度一夜?」
他緩緩靠近,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慕槿不禁往後縮了縮,臉上的紅暈更重了些。
祁淮晏的風流是出了名的,在京城中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但她能確定的是,昨晚他們什麼事都沒發生,畢竟都被慕斯年下了迷藥。
雖說要是真發生點什麼,祁淮晏這副容貌,她倒也不吃虧。
見面前的女子往後躲,祁淮晏饒有趣味地抬眸。
女子白皙無瑕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色,眉若柳葉,一雙明淨清澈的眸子微微垂著,似透著一股嬌弱。
這般傾城的容顏,其他女子確實比不了。
他嗤笑一聲,眼神帶著輕傲,「你一個尚書之女,可不該和本世子扯上關係。」
慕槿放低了聲音,嘴角掛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世子殿下說笑了,一個無人在意的慕家棄女,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若能與世子化敵為友,與她而言有利無弊。
祁淮晏淡然一笑,不過和那些驅逐權貴的京城女子一樣,只想明哲保身,攀權附勢,也沒什麼新意。
霎時,房門猛然被推開,一陣狂風夾雜著怒意席捲而入。
不出所料,是她的假父母和「好」哥哥慕斯年。
慕尚書臉色鐵青,怒不可遏:「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能如此不自愛,與這廢物世子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你可知,這會讓慕家成為京城的笑柄!」
慕子峰關心的,從來只有慕家的名聲和權勢。
前世她總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才得不到爹爹的認可。
為此還費了不少力氣,努力學習琴棋書畫,去成為他們眼中大家閨秀的樣子。
如今她才明白,哪怕她做得再多再好,在慕家眼中也是徒勞。
慕斯年在一旁默不作聲,前世處處袒護她的哥哥,此刻可沒有為她解釋半句!
霎時,耳邊驟然響起慕斯年的聲音!
【既然懷寧不願嫁給這廢物世子,那便只能設法毀了世子的名聲,這京城中,誰還有慕槿這蠢丫頭好騙!】
【如今這兩人的醜事人盡皆知,這廢物世子定然是配不上懷寧。只是便宜了這丫頭,白得了個世子妃的名頭!】
慕槿垂著頭,極力壓抑住心底的憤怒,不讓自己露出破綻。
連她的婚姻都是慕家設計好的,她無數的犧牲,都是在為他慕家真正的女兒做嫁衣!
慕斯年上前,惺惺作態道:「妹妹,你怎會如此糊塗,你可知原本要嫁給世子的人,是懷寧郡主,如此一來,你讓郡主怎麼辦?又讓我慕家怎麼收場?」
這一家子嘴上說著為了郡主和世子的婚事著想,可從進門到現在,可一點沒把世子放在眼裡。
敢當著祁淮晏的面稱他為廢物世子的,整個京城可沒有幾個。
慕子峰身居高位,向來心高氣傲,所以才敢這般膽大妄為。
讓她不得不佩服的,是慕斯年的厚顏無恥。
慕家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碼,毀了她的清白和名聲不說,如今話鋒一轉,竟還將所有過錯推給她。
新仇加舊恨,這口氣她怎能咽得下。
慕家的目的是讓她替懷寧擋下婚事,而她正好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逃離慕家。
這件事上,倒是和慕家不謀而合。
但這失了清白的誣陷,她可不認。
慕槿嬌滴滴地咬著嘴唇,兩隻濕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哥哥這番話,可著實是冤枉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