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仙墟。
柳樹屯。
在聽到龍影剛剛那話後,許太平停下腳步,有些好奇地問道:
「想起什麼來了?」
說這話的同時,他在心中暗暗向不遠處的東方月繭傳音道:
「月繭,將除我們之外的其他人,隔絕在結界外。」
東方月繭幾乎是立刻應聲道:
「我這便來布置結界。」
就在東方月繭回應的同時,那變得近乎透明的龍影,在冰冷地凝視了許太平一眼後,語氣平靜道:
「你正是那道數年來,一直在我睡夢之中,與我不停交手的那個人族修士。」
許太平心頭一凜,暗道:
「原來我與這妖龍在光陰長河之中交手一事,在妖龍自己看來,是在他睡夢之中進行的。」
那妖龍分身的透明虛影,在看到許太平反應後,忽然眸光一亮道:
「看來,你也記得此事!」
許太平沒有否認。
見狀,那妖龍分身的透明虛影,忽然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道:
「你在本皇手上敗了無數次,本皇都還是日復一日與你交手,可你卻在贏過本皇一次後,立刻對本皇避而不戰,當真氣煞本皇!」
許太平怔了怔,隨即反問道:
「縱使夢中交手萬次,又怎麼能及得上當面一戰?」
妖龍分身虛影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眸光之中帶著一絲興奮道:
「你說的沒錯,早知是你本皇便也不必勞神,與這血祖聯手算計數百年了!」
隨即,他又向許太平問道:
「人族修士,你叫什麼?」
許太平語氣平靜地回答道:
「許太平。」
妖龍分身語氣無比鄭重道:
「許太平,本皇在萬島湖等你前來一戰,這一次本皇絕不會再給你一絲獲勝機會!」
說到這裡時他還轉頭看了眼顧雨,然後補充道:
「哪怕有他這具先天神人異骨相助,也一樣!」
許太平拱了拱手,隨後嘴角揚起,搖頭道:
「不,這一次,贏得還會是我。」
妖龍那分身聽到這話後,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朗聲大笑道:
「許太平,在見到本皇之前,可莫要死在葬仙墟!」
說完這話後,那妖龍近乎透明分身驟然沖霄而起,只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這片天地。
許太平深知,妖龍真身不出,留下他這分身也無用。
所以並未上前追趕。
而那團元靈子真身與血祖殘軀所化的那團血肉,在看到妖龍分身獨自遁走之後,當即無比憤怒道:
「敖焰,沒有本座相助,你定然不是這些斬龍人的對手!」
只是無論他如何怒罵威脅,妖龍都沒有任何回應。
而這時,斬龍榜的聲音忽然在許太平他們三人腦海之中響起——
「此番你等戰功頗大,故而可得賞賜亦同樣豐厚。」
「速速封印血魔祖,方可得此次賞賜,莫要拖延。」
許太平當即點了點頭,然後邁步朝那團血肉走去。
而面對許太平的步步逼近,那團血肉立馬重新化作了人形,站起身來。
這血肉所化那人的模樣,赫然正是紅鯉先生。
隨即,不等許太平靠近,那血祖和元靈子所化的紅鯉先生,當即學著紅鯉先生的語氣沖不遠處的顧雨喊道:
「阿雨,是我呀,我是你紅鯉先生!」
顧雨乍一看到這紅鯉先生的模樣,整個人隨之愣在了那裡,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先生?」
許太平暫時還沒有告知顧雨血祖變化成他先生模樣害人之事,故而顧雨才會如此驚訝。
見狀,那血祖所化的紅鯉先生,當即繼續蠱惑顧雨道:
「阿雨,先生並非妖物,只不過是死後鬼魂被那妖物所擒,才落得這般境地。」
「阿雨,你過來,你到先生這裡來,你只要幫先生揭開身上這道符紙,先生便能夠重新往生了。」
後方的東方月繭在聽到這話後,當即出聲對顧雨提醒道:
「顧雨,那根本就不是紅鯉先生,你莫要聽他的,快回來!」
血祖見狀,當即劇烈咳嗽了幾聲,然後嘴角溢血地看向顧雨道:
「阿雨,先生……先生快不行了,阿雨你……你快些幫先生揭過身上這道符籙。」
因為那血祖對那紅鯉先生模仿得實在是太像,顧雨本能地邁步上前,想要去幫他拿下後背上的那道解魔符。
東方月繭見狀,當即對許太平喊道:
「太平大哥,你趕快將真相告知顧雨!」
一旁的許太平,原本還想看看顧雨能否自己看穿那血祖的偽裝,在見到東方月繭如此擔心後,當即點了點頭,準備將他早就準備好的神魂印記交給顧雨。
呼呼……
不過就在他準備截住顧雨時,一陣帶著森冷寒意的陰風,忽然從他眼前刮過。
隨即,他便看到兩道鬼影攔在顧雨跟前。
在看清那兩道鬼影模樣後,許太平先是怔了怔,隨即嘆了口氣道:
「原來一直藏在顧雨身上的那兩道氣息,是你們啊。」
只見那攔在顧雨身前的兩道鬼影,赫然正是那紅鯉先生,以及顧雨那死在請神陣中的兄長顧陽。
早在紅嶺鎮時,許太平便發現顧雨身上有兩道不太明顯的氣息,但因為很不明顯,也都沒有惡意,所以都只是暗中留意著。
只是他全然沒想到,這竟然是紅鯉先生和顧陽的鬼魂。
隨即,就見那紅鯉先生與顧陽的鬼魂,先是齊齊向許太平施了一禮,隨即便見那紅鯉先生笑看向顧雨道:
「顧雨,先生在這裡,一直都這裡。」
跟著,就聽那顧陽也開口道:
「顧雨,你竟然連先生都能認錯,真是叫先生白疼你了!」
紅鯉先生和顧陽的鬼魂一開口,原本還有些迷惘的顧雨,驟然清醒了過來。
只剎那間,愛哭的顧雨,再一次淚流滿面。
隨後他一邊抹著淚,一邊泣不成聲道:
「哥!紅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