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仙墟。
老龍口。
看著正與燕國俘虜擦肩而過的賈厄,東方月繭有些擔心道:
「太平大哥,就這般將他放了,是不是不太好。」
許太平不動聲色道:
「沒關係。」
他解釋道:
「雖然相比起對面的魔軍,這三千義軍都是些江湖草莽,不過從剛剛那一戰來看,只要他們心中的戰意其實遠遠勝過對面的魔軍。」
「畢竟,他們是為妻兒、父老、親朋,還有這支離破碎的燕國而戰。」
「所以只要能夠調動出他們的戰意,哪怕行軍布陣上要粗糙一下,這兩萬人的戰意,也足以碾碎那八千魔軍。」
東方月繭聞言當即眸光一亮。
不是許太平特意提起,她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東方月繭忽然向許太平問道:
「太平大哥,你覺得哪種戰陣適合我們眼下這情形?」
許太平一邊望著正玩命奔逃向軍陣之中的賈厄,一邊頭也不回地答道:
「自然是重戰意而不重陣型,有著百川灌海之勢的大河陣。」
東方月繭連連頷首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時,只見許太平取出三桿雷音旛,遞到東方月繭跟前,然後神色嚴肅道:
「這三桿雷音旛,你、玄知法師還有顧雨一人一桿。」
「雖然對付這剩餘的七千魔兵,還用不上雷音陣,但有這三桿雷音旛在,至少能夠為我們提升兩倍的戰力。」
「除此之外,有你三人手持雷音旛作為陣眼,這大陣也不會那般容易散。」
東方月繭重重一點頭道:
「我明白!」
接過那三桿雷音旛後,東方月繭忽然提醒許太平道:
「太平大哥,這大河戰陣雖然對陣型要求不算嚴苛,結陣完成後也能夠釋放出龐大戰意。」
「但這大陣最大的弱點,便是一旦戰意被破,大陣將在頃刻間潰散。」
「再想要重新結陣,幾無可能。」
許太平面色平靜道:
「你放心,沒這個可能。」
許太平的回答,讓東方月繭徹底放下心來。
隨即她點了點頭道:
「那我來與玄知法師和顧雨交代一二,然後再與杜蒙主他們溝通,提前做好布陣的準備。」
許太平淡淡一笑道:
「有勞了。」
在這戰場上,有東方月繭在,他要輕鬆許多。
就在東方月繭與玄知和顧雨交代著的時候,那賈厄,也已經回到了軍陣之中。
而那群俘虜,也已經來到了軍陣前方。
有俘虜甚至開始向許太平幾人跪拜道謝。
許太平掃了他們一眼,隨後朗聲道:
「諸位,救下你們的不是我們幾個,是這戰陣之中的三千弟兄。」
「所以你們不用謝我們。」
東方月繭這時也朗聲道:
「接下來還有一場大戰,你們速速前往老龍口,莫要在這裡耽擱。」
在許太平和東方月繭的接連出聲後,一眾燕國俘虜於是沒再耽擱,繼續朝著老龍口的方向死命奔跑。
而許太平,也在這時目視前方,頭也不回地朗聲問道:
「諸位!看著身旁的親人、朋友如此狼狽的逃命,你們作何感想?」
這三千義軍隊伍中,恰好就有親朋甚至妻兒在那群俘虜之中的,因而在聽到許太平這話後,當即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齊聲大吼道:
「我想將那群魔軍,碎屍萬段!!」
「對,傷我妻兒者,一個都不能放過!」
「我想活剮了他們!」
到最後,三千義軍開始齊齊怒號:
「殺!殺!殺!」
早已與身後那三千義軍戰意相連的許太平,能夠很明顯地感應到,這三千人身上的怒意與戰意皆在不停提升。
許太平點了點頭:
「很好!」
旋即,只見他運轉真元,再一次朗聲問道:
「那你們呢?」
這一聲,問得身後三千義軍皆是一愣。
不過,他們很快便意識到,許太平不是在他問他們,而是在問他們身後老龍口內剩餘的一萬八千義軍。
這時,只聽許太平再一次以雷霆之音怒吼道:
「那山谷中你們呢?」
這一下,山谷之中的一萬八千義軍,終於也都聽清了,許太平這是在問他們。
不過,跟那早已與許太平戰意相連的三千義軍不同,這餘下的一萬八千義軍,幾乎沒人第一時間回應許太平。
他們更多的還是茫然。
「轟隆隆隆……」
還沒等許太平繼續發問,一陣猛烈的天地震顫之音,忽然從對面的天琅國魔軍戰陣上空響起。
旋即,眾人便見到,在戰將賈厄的調動之下,那七千天琅國魔軍的戰意,陡然間匯聚成了一條盤踞在戰陣上空的巨蛟。
「轟!……」
隨著巨蛟仰頭一聲咆哮,一股無形威壓,隨之從從前方席捲而來。
對於這威壓,有戰意相護的三千義軍,在面對這股龐大威壓時並未有多大反應。
不過山谷之中那餘下一萬八千義軍,卻是在這股可怕威壓之下,齊齊後撤了數百丈遠。
見狀,對面天琅國戰陣前方的賈厄,忽然放聲大笑道:
「這位上仙,將我放回這軍陣,將是你此生做過的最壞的決斷!」
旋即,就見他拔刀出鞘,然後大吼道:
「諸將聽令,全殲那三千義軍!!」
話音方落,就只見那七千天琅國魔軍齊齊沖陣而出。
頭頂那戰意所化的巨蛟,更是先軍陣一步,猛然衝殺向了許太平以及他身後的三千義軍。
面對來勢洶洶的七千天琅國魔軍。
許太平僅僅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見他再一次背著身,對老龍口那一萬八千義軍大吼了一聲道:
「汝等,當真便只敢龜縮在老龍口,只敢這般遠遠的看著那天琅國的魔軍殺你親朋、辱你妻兒?」
這一道宛若雷霆般的喝問之聲,終於砸醒了不少滿眼茫然的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