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神力測試
冬季的黑森嶺格外寒冷，從北蠻山脈吹來的風雪像是一桶白漆將骯髒不堪的黑森領裝點的潔白一片。
黑森領外圍一座四面漏風的破爛木屋中，理查裹緊單衣，蜷縮在乾草中以減少熱量的流失。
「噝……真冷啊。作作……作為穿越者，我他媽活得可真丟分啊。」
一個月前，理查因為一場交通事故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黑森男爵治下的農民老理查的兒子。
老理查是個爛酒鬼。在這個酒鬼老爹的照料下，理查每天除了挨餓就是毒打。
而且更可悲的是，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理查瘦弱的身體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
好在這個酒鬼現在已經死了。
但壞消息是，這個酒鬼把全家值錢的東西全換成了劣質燒酒，而理查也在一天前就吃光了家裡最後一粒糧食。
寒冷，飢餓，外加某個三天前凍死在雪地中的酒鬼打出的外傷，理查縮在乾草堆里，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飛升天國了。
「不能睡，絕對不能睡！你可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你怎麼能倒在這種地方呢！」理查強撐著睜著眼，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
是的，穿越的理查其實並不是沒有金手指。
他在穿越到小理查身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靈魂深處有口熔爐。
但這口熔爐能做什麼，理查卻一直都不知道。
不過無論它作用是什麼，這個時候它都給了理查一絲希望。
對於即將溺死的人來說，一根稻草也是救命的曙光。
咚咚咚！
恍惚間，理查似乎聽到了敲門聲。
誰會在這麼冷天串門呢？
砰！
門外的人見沒有回應，一腳踹開了大門。
「老理查，你還活著嗎！」
理查的神智猛地清醒，連忙掙扎的從乾草中站起身子。
他認出了這個聲音，進來的人是領地的事務官，黑森領的大管家埃利森先生。
「事務官大人，我父親前兩天凍死了，但我還活著。您有什麼事情就交給我吧。」
領地的事務官可是大人物，他絕對不會毫無緣故的親自來到農民的房子中。
這是個機會！
「哦，你是小理查是吧。」
埃利森先生皺著眉頭的打量理查，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手帕捂住了鼻子。
不過這並不怪他，因為理查現在樣子實在是有些糟糕。
長期沒有打理的披肩長發成綹的搭在頭上，髒兮兮的臉蛋，布滿污垢的單衣，外加因為缺少處理而發黑腐爛的傷口。
和理查相比，流浪漢都算是英俊瀟灑乾淨整潔。
「我是小理查，事務官大人。」理查強撐著身體做了個半鞠躬。
坊間傳聞，這位埃利森先生是個十分重視禮節的人，即使是面對最愚蠢的鄉間農夫，他也會不厭其煩的要求其行使正確的禮節。
現在理查希望這個傳聞是真的。
看著鞠躬的理查，事務官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常年和賤民打交道的他對賤民的失禮已經見多不怪，雖然他經常糾正這些賤民的禮節，但他實際上對這個問題已經麻木了。
賤民的腦子天生就記不住貴族禮節。
但眼前這個孩子卻在將要凍死的時候卻還能行禮，這無疑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觸動。
貴族即使死亡也不能失去禮節，而他在理查身上看到了一絲貴族精神。
「好孩子，你還活著就行。跟我過來，等會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埃利森先生溫和的說。
「是，大人。」
走出木屋，厚重雲層遮蓋了整個天空，好似簾幕布擋住了窮人最廉價的熱量來源——太陽。
一陣寒風吹來，理查被凍的瑟瑟發抖。
理查的身上只有單衣，在這寒風面前，他那點衣服和沒有差不多。
「該死，衛兵！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快點！」
看見理查的樣子，埃利森先生眉頭一皺，轉頭就命令跟隨他的士兵脫下棉衣。
被命令的士兵臉色一僵，這麼冷的天氣讓他脫衣服給一個臭氣烘烘的賤民，這簡直不可理喻。
「大人，缺一個就缺一個唄，領地這麼大，那巫師又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命令的士兵嘟囔道。
「閉嘴！不要用你的那點小聰明來揣摩巫師大人的智慧！」
聽見士兵言語提到巫師，埃利森先生臉色突變，立刻厲聲呵斥士兵。
「如果我再聽見你說這種話，你就等著被吊死吧！現在立刻脫下衣服給這孩子穿上！」
但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呆在一旁的理查聽見巫師二字，心中猛地一震。
巫師！
這個世界有魔法！
理查來到這個世界也曾打聽過超凡的消息，但無奈黑森領地方偏僻，而他的身份也很低下，一番打聽下來除了鄉野怪談，什麼都沒打聽出來。
但現在來看，這個世界應該是存在超凡力量的。
棉衣披上，帶著士兵體溫的棉衣瞬間讓理查舒服了不少。
士兵的口無遮攔讓事務官從理查身上得到的好心情弄得當然無存，他陰沉著臉，大聲的對理查說。
「穿上衣服就趕緊動起來！巫師大人不耐煩了，我們全都得死！」
跟著事務官坐上馬車，理查很快就來到位於領地中央的男爵城堡。
城堡大廳很昏暗，插在牆上的火把和大廳中心的火爐提供了整個大廳的光亮。
在大廳中央，上百個孩子無論貧富聚集在一起，靜靜等待大廳深處的巫師發話。
「巫師大人，男爵大人，領地十二歲到十五歲的孩子都在這了。」
事務官對著大廳深處匯報，而大廳深處，一個身穿黑袍，頭戴三角帽的身影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桀桀桀！你們黑森領的孩子有些少啊，德利斯。」
在他身旁，理查看見肥碩的黑森男爵滿臉諂媚，不停擦著額頭的汗水。
「是的，大人，這兩年收成有些不太好，確實餓死不少賤民。」
「這可不行。」黑袍巫師拍了拍黑森男爵，嚇得男爵一哆嗦。
「學院需要適齡的孩子入學，我要是湊不夠孩子，學院可是會懲罰我的。」
「但我不想受罰。」
「所以如果我下次來到黑森領，你準備的孩子還這麼少……
你就等著變成蛆蟲在馬桶里吃一輩子屎吧！」
巫師的語氣越說越重，說到最後，那近乎猛獸咆哮的話語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很好。」黑袍巫師轉頭看向大廳的孩子，「大廳也安靜下來了。」
「現在，你們一個個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到我面前測試。
這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聽到巫師的話，大廳中的孩子立刻排起了長隊。
他們或許不知道巫師有多麼厲害，但看著黑森男爵那沒有塗粉都煞白的面龐後，任何一個孩子都清楚接下來該怎麼做。
理查在這群孩子中排在中間，這個位置恰好位於隊伍的拐彎處，視野剛好能看到大廳深處的黑袍巫師。
理查看見巫師從黑袍下面掏出了一顆水晶球，然後招呼孩子將手放上去。然後水晶球微微一亮，巫師宣布了測試結果。
「精神力九點，不合格，下一個。」
「精神力八點，不合格。」
「精神力七點，不合格。」
「精神力十點，壓線。你到我後面站著。」
「精神力九點，不合格。」
……
測試進行的很快，很快就輪到了理查。
「不合格，下一個。」
理查前面的孩子走到一邊，理查有些緊張的走到巫師面前。
走近之後，理查終於看清了那被三角帽陰影遮蔽的臉龐。
出乎意料，巫師的面貌並不可怕，花白的頭髮，滿是皺紋的面龐，深邃的眼窩前，一副單片眼鏡夾在上面。
總體看起來，這面貌甚至有些慈祥。
但不知為什麼，理查站在他面前時身子卻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那感覺就像是獵物遇上獵食者一般！
「手放到水晶球上。」
「是，巫師大人。」
理查有些緊張的將手放到水晶球上，然後默默等待自己的命運。
是凍死在破房子裡，還是跟著巫師走，全在這一下了。
水晶球中逐漸亮起光明，一股好似電流的東西從水晶球順著手臂進入了理查的身體。
這股力量順著理查身體循環一周，最終進入了理查的大腦。
與此同時，理查靈魂深處熔爐似乎也被力量喚醒。
一道信息從熔爐中傳遞出來。
【奇蹟熔爐已開啟】
同一時刻，黑袍巫師也宣布了理查的測試結果。
「精神力十五點，合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