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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315.要發之前先問我

2024-12-11 11:11:33 作者: 穢多非人
  第315章 315.要發之前先問我

  船到揚州江都城,兩人的談話告一段落。都是大事,不可能船上這麼一會子就完全論定。張巡也需要思索一番,再決定是否對朝廷政策表態支持。

  尤其是老黃頭在更改完了鹽場的基層治理制度之後,又把手伸到了鹽務的頂層邏輯上。管這裡面有沒有文陸二人的意志,也不提視鹽政為禁的勛戚、後宮、宗室等群體。單單是淮南這邊,

  最終怎麼一個議定章程,就得好好考慮。

  畢竟說到底,不管鹽政怎麼改,其底層的邏輯永遠避不開產鹽和支鹽。而帶宋主要的鹽產地,

  也就是沿海和兩淮呢,其中兩淮又占到了一半以上。

  淮鹽能產多少?能支多少?才是鹽政調整的根本。

  發了新鹽引|,誰能保證他不超發?本次新引換舊引一事,張巡也從文天祥的口中聽出了點話音,那就是文天祥在籌集戰費。

  大約文天祥是支持在四川動兵的,可因為沒錢,到底還是把主意打到了鹽引上。現在靠新換舊弄個二三千萬,之後呢?

  不是說貶低文天祥,或者說懷疑文天祥,他氣節再高尚,那也是封建官僚。鹽務稍微有了點起色,淮鹽能夠正常支鹽了,就立刻打起了鹽政的主意。可以想見,之後要是急用錢,而朝廷沒處捉弄,必然要打鹽引的主意。

  夜裡準備了招待文天祥和他屬吏們的宴席,席上張巡自然只管和文天祥敘舊話家常。等酒席散了,復又坐下,張巡就很直白的詢問文天祥。

  你能保證不超發鹽引嗎?

  一句話把文天祥給問沉默了。

  實話實說,要是換個別的什麼卑官來問文天祥,那文天祥就不考慮那麼多了,直接保證絕對不超發。可現在問話的是張巡,且張巡已經將淮鹽各鹽場納入掌控之中,要支淮鹽得張巡點頭,新鹽引能通行,更得張巡答應。

  瞧他這個模樣,張巡就知道文天祥保證不了。

  況且朝廷在年節賞賜等項上,肯定也會打鹽引的主意。尤其是那些後宮勛戚,宗室軍將,二聖一高興賞個五千引1,一萬引的,怎麼辦?

  「那你說怎麼辦?」文天祥滿飲了一杯胡椒茶,這玩意兒醒酒用的,順道刺激一下腦仁。

  「海鹽我管不了,淮鹽得另設章程。」張巡也不裝,領導給你機會提要求,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等這事先斬後奏幹起來,張巡還要再插手,牽扯到的方方面面就很難辦了。在討論期間就把要求提了,大伙兒還能有個商量。

  「什麼章程?」

  「鹽引可以發,但是淮南要在臨安進奏院內設淮鹽平準庫。」張巡也是受到了一點葉李的啟發。

  朝廷發新鹽引,怎麼去支領浙東、福建沿海的海鹽,那是浙東、福建的事。想要支淮鹽,那就得先把支鹽所需的全部開銷,先行預存在淮南安撫司設置的鹽庫內。

  同樣一張鹽引,上面敲了淮南安撫司的印,再拿著存了錢的鹽票到揚州來,才能夠支鹽。否則就是廢紙,屁用沒有。

  新引你隨便發,發幾千萬幾個億都行,但是能接多少全是我說了算。我這邊接下的新引,才是真鹽引。

  「這」文天祥當然猜到張巡要打補丁,但他沒有想到張巡會直接「另起爐灶」。


  偏偏張巡還不是直接甩開朝廷單幹,因為朝廷每發一張鹽引,就能夠得到兩貫文的現金。淮鹽多了不敢說,每年支出來二三百萬引問題不大。那對朝廷而言,就是增收五六百萬貫,還是最省事省力的錢。

  催征地方的賦稅,已經是難於上天了。各地的拖欠其實已經事實上成為了呆帳壞帳,等朝廷有點喜事直接豁免了拉倒。

  現在能夠穩定每年多得五六百萬貫,偷著樂吧。在張巡到鎮淮南之前,根本得不著這筆錢的。

  「如何?」張巡也是被逼的,朝廷濫發的都沒信譽了,只能設法鉗制。

  在這種事情上,張巡只能相信自己,連文大哥哥,或者陸大姐夫都不能完全相信。畢竟他們心裏面裝的是九州萬方,是朝廷天下,張巡裝的是自私自利,是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作為牧羊人,看好自己的羊群勝過一切。張巡就這鳥樣,老母雞護小崽子,咋滴吧。

  『容我三思——.」文天祥不答了。

  瞎,他這一頓,張巡就猜到文天祥也沒憋啥好屁。肯定背地裡想過趁著現在淮鹽又能開支了,

  先使勁爆他三五輪金幣的事。將來洪水滔天那是將來的事,現在先爽花一兩個億再說。

  反正幹得也是國家大事,為帶宋花錢,於國家道德上肯定無虧。至於被剝死的百姓和商戶,那是陣痛過程中必要的代價。

  「我在淮南,直櫻虜鋒,不能不慎。」張巡的自私自利,其實和帶宋的國家利益也部分重合。

  養活了淮南一鎮,才能在淮南頂住韃虜的南侵。你在臨安爽花,我在淮南可就難了。所以只能出此策略,沒法再讓步了。

  「設庫收款,再開鹽票,只是為了確定引額?」文天祥思了片刻,復又問道。

  「放心,我還沒想著要發淮南會子呢。」這鹽票就是葉李想發淮南會子的前置準備,張巡和姚早就談論過了。

  「如果能發,帶上戶部左右藏吧。」

  「哈?」

  不是,哥哥,你就不能,唉,算了,張巡也是沒話說了。

  擱外頭文天祥那可是狀元相公,權柄極重的宰相,怎麼擱張巡面前,又是這麼一個心心念念搞快錢的模樣呢。

  『我也難啊,真的。」文天祥居然伸出手來,握著張巡的手,確有真情實感。

  「都難都難。」好了好了,張巡心裡有本帳。

  「另外此事,還得知會榮大王。」張巡沒有把手沖文天祥手裡抽出來,繼續說道。

  「大王總運淮鹽了?」說起趙與芮,文天祥稍稍壓低了聲音。

  「倒也沒有。」趙老登到處賺錢存錢,但他好像也有點底線來著,很懂一個道理的。

  自己吃肉,別人喝湯。讓其他人能夠喝上一口肉湯,整個秩序才能夠長久有效的運行下去。蛋糕二八分不是問題,問題是吃著八分的蛋糕,還想要把二分的蛋糕往嘴裡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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