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395.一掃敗勢大呼進
仿佛是為了應和李德輝的期待一般,猛驅前沖的元軍象兵,不斷將宋軍推擠到沱江的江岸邊。
其實從這裡可以看出,張巡座下的將士已經拼盡全力了。
若是換個別的什麼雜牌,這會兒肯定已經轟然大潰,跑的漫山遍野都是了。而眼下宋軍只是陣營向後移動,原本千百人的大方陣,變成百十人的小團陣,鬆散但不潰亂,依舊在設法進行著抵抗。
只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抵抗,砍大象吧,大象身上披著鐵甲,一般的刀砍上去也就留個白痕。
拿弩射吧,前列那些神臂弓手被大象攪亂了,這會兒正在往後撤了重整。
甚至一般的大槍舉起來,大象直接伸出鼻子用力捲起,那大槍就從宋軍士兵的手裡被抽飛了,
根本握不住啊。
哪有人能和大象比力氣?
無可奈何之下,王安節只能下令各隊維持陣型,緩緩向後撤,避免被戰象推進沱江。並且請張巡派遣大隊弓弩手來,看看能不能把元軍給射退走。
萬事不決,那就是火力不足!
雖然沒有明確的應對辦法,可宋軍這個相信遠程火力致勝的思路是一以貫之的。北宋都長期在部隊裡維持七分練弓弩,三分習槍棒的慣例,到南宋更是如此了。
是以才顯出張巡這一標敢於肉搏的人馬厲害,別人只敢互相射,瞧見要肉搏就跑。張巡的兵雖然相信火力輸出,但是要打肉搏戰的時候,同樣一點兒都不含糊。
伴隨著宋軍的緩緩後撤,元軍則是攻勢如潮,一浪接著一浪,尤其是從雲頂城內殺出的元軍。
他們又沒吃過張巡的虧,心理上先天沒有恐懼,對於宋軍的概念還是以前那些老黃曆。甚至可能覺得現在宋軍承受不住他們的壓力一直往後跑,那才是天經地義的。
「宋軍敗了!宋軍敗了!宋軍敗了!」
後面跟著下山的元軍更是歡呼雷動,眼瞅著雲頂城東門外的坡地已經被清空,戰場向東北轉去,直接下了論斷。
畢竟現在是他們在擠壓宋軍的生存空間,戰場就這麼大,元軍的優勢越大,空間才會越大的嘛沱江河谷內,宋軍戰敗的呼聲傳到到處都是。張巡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敗了,明明人都沒死幾個,一面高搖起自己的大,一面派人傳令給諸將,自己屁事沒有,勿要聽信了韃虜的謠言妄語。
敗了?哪裡敗了?幸虧張巡在軍中恩信素著,烤全羊都只能吃羊脊背上的那點薄肉,肥美的羊腿都是賞賜給士卒的。將士們既不相信自己敗了,也不相信張巡會敗。
轉頭望見高高招搖的「師」字大蠢,明明張巡的大蠢還在,敗什麼?
軍心穩固如山,張巡在陣那就是定海神針一般。就算是前營真敗了,後營的兵也不會信,只會在張巡的帶領下繼續搏戰,奪取勝利。
只是在另一側同楊文安作戰的楊邦憲和田景賢就不這樣了,他們耳朵里聽到的,那都是宋軍最近十幾年來不斷地敗仗。尤其是在四川,宋軍的控制區是一天不如一天,一年不如一年。
即便很清楚張巡魔下的部隊堪稱精銳,鬥志昂揚,可滿山谷都是元軍的呼聲,仍舊不免令他們二人動搖。
莫非是張巡真敗了?
不會吧——
他們這一遲疑,魔下的土兵自然就會感受到。因為他們不再喝令土兵,全力向楊文安進攻了,
而是在向後觀望,觀望張巡的大。如果大消失,那可真就說不準了。
楊文安自然也聽到了河谷中傳盪的呼聲,管張巡敗沒敗,眼前的楊田二人攻勢不是方才猛是一定的,他能明顯的感受到。
突破啊,突破了楊田二人,就能往張巡的中軍突擊。
咬緊牙關,楊文安再次激勵諸軍,身先士卒朝土兵隊伍猛撞而去。遲疑停頓的土兵大陣,終於被楊文安撕開了一道口子。
今之好機!
精兵急進,穿插而走。
「節帥有令,立定陣營,不許再退!」緩緩後撤的王安節部,終於等來了張巡的軍令,以及伴隨著軍令而來的數十騎侍衛親軍馬兵。
「得令!」王安節高聲一合。
戰場之上,是不會容許你在這裡質疑,在這裡反對的。一旦開了仗,那整個軍隊就一個頭,這個頭便是張巡。
張巡說啥就是啥,即便是實際上擔任張巡副將的王安節,也不允許在戰時進行反駁。有意見戰後再提,戰後再總結。
哪怕被大象全踩死了,也得死在腳下這塊灘頭,
死什麼死?幾個馬兵將馬牽了下去,大號炮在真充當號炮使用的時候,就是在地上挖個半埋的坑,然後鳴放即可。這會兒需要打移動靶,就得兩三個軍漢抱著他到處走,除非是像謝拉那種人型高達,才有可能自己一個人去挨後坐力。
也不知道小日子那些玩大筒或者侍筒的,是什麼樣的體格,能夠不把自己給震散架了。
在後方張巡的中軍,瞧見大象從山坡上衝下來,還只覺得大。這會兒大象衝到臉上,幾十名契丹女真的廝殺漢,才再次確認戰象的巨大。
即便是他們這種慣於刀頭舔血,甚至可能就是殺人犯或者強盜山賊出身的人,瞧見如此龐然大物,喉頭也猛咽口水。
真大啊。
真恐怖啊。
但恐怖是一回事,服從張巡的軍令又是一回事。這些老契丹老女真視張巡為好爸爸,張巡即便讓他們蟻附登城,他們也是義無反顧的。
另一邊的元軍,此時是越衝心氣越高,不僅將雲頂城東門外的宋軍清理一空,還大大的壓縮了宋軍的活動空間。眼著宋軍一路「潰勢」,元軍將要斬獲大勝之際,宋軍突然停住不動了。
到是一處小緩坡,不動也應當的,哪怕就是五米高的緩坡,在軍事上也是足以利用和依仗的地形。
正於元軍當先的兩頭戰象,準備輕鬆跨過這小小的緩坡時,緩坡上好幾個高壯的漢子,捧著已經點了引線的號炮,對準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