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重複死刑
「伊……伊雷叔……」
蘇月決定要求饒了。
但她話沒說完，旁邊的蘇薇雨已經沖了出去：「單你媽的挑！」
童子切帶起一陣破空之音，就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被劈得散開，極強極重的刀勢當頭劈落。
伊雷幻化成獸爪虛影往前橫掃，實體的刀刃和虛幻的獸爪接觸，獸爪被刀鋒掠過的位置燃起黑紅色的火焰。
蘇薇雨嘴心下一喜，心想有戲！
不愧是曾經斬殺鬼王的神刀，這麼高的異常等級果然不是開玩笑的。
伊雷的手掌裂開一道傷口，鮮血四濺，他繼續拖動獸爪，巨大的獸爪幻化成獸人手掌的形態，將蘇薇雨牢牢握住，猛地壓進腳下的屍堆之中。
殘肢斷臂和爆裂的內臟在巨力的擠壓下爆裂噴濺，伊雷拖動手臂，獸爪帶著蘇薇雨在屍體中犁出一道血河，最後被重重摔在牆上，又追加了一次重重的掌擊。
蘇薇雨滿嘴是血，右臂和右腿在剛才暴力的拖延中脫臼，肋骨貌似也骨折了。
她全身上下都撕裂般的劇痛，大腿根抽緊痛得要命，身上的哪根韌帶，可能扭壞了。
但即便如此，蘇薇雨依舊沒鬆開童子切。
她只能依靠童子切戰鬥，童子切賦予的武藝就是她力量的一切。
「這是單挑。」伊雷漠然道。
話剛說完，一把閃著冷光的匕首已經來到面前。
「去死！！！」蘇月怒吼道。
她的憤怒像白磷般異樣地燃燒，只要空氣還在，只要她在呼吸，這怒火就無法熄止。
她本來想求饒，但突然不想了。
她現在，要殺了伊雷！
伊雷盯著蘇月憤怒的臉，咧嘴露出笑容，抬手對著蘇月的臉頰就是狠狠一拳。
伊雷的拳頭速度之快，讓經過訓練的蘇月，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在受擊的瞬間，蘇月半邊臉頰突然就什麼感覺都沒了，嘴巴也像齒輪鏽住般無法活動，只能維持嘴巴張開的狀態。
她的舌頭上有好幾顆被打落的牙齒，牙床的形狀怪怪的，可能連帶整個下頜骨都被打爛了。
伊雷完全沒給蘇月反應的時間，在蘇月腦袋被揍得晃過去的瞬間，一手抓住蘇月肩膀，一手掐住蘇月脖子。
「哈！」
伊雷發出一聲小孩般愉快短促的笑聲，極度興奮地盯著蘇月那白皙纖細的脖子。
然後，他雙臂發力，蘇月的脖子被肉眼可見的拉長。
遠處的蘇薇雨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尖叫聲中，這場單挑以最血腥，最殘忍的方式終結了。
蘇薇雨的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她看到蘇月大喊著「去死」，向伊雷揮出了匕首。
？
這一幕讓蘇薇雨有些恍惚。
時間……回流了？
是夏守在用【自尋死路】？
不對！
如果是夏守用了【自尋死路】，那自己怎麼可能保留記憶！
這幾秒鐘的思考，遠處的蘇月，就被伊雷以另一種方式殺死。
只見伊雷手刀閃電般劈出，蘇月下意識側臉躲閃，但這次對方瞄準的卻是肩膀，手刀如鈍斧般，將她整個肩膀劈得塌陷。
然後，蘇薇雨便看到蘇月又恢復了原狀！
就像電影播放時，不斷點擊某個固定的時間點，將已經播放到後面的電影，不斷拉回開頭一般，畫面一閃，蘇月就還是完好的！
另一邊，戰鬥中的蘇月，內心也是極度詫異。
她剛剛好像死了兩次。
那應該不是幻覺。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異能，預知未來？
蘇月側臉閃過拳頭，半邊臉麻了，但牙齒只掉了一顆，比上次閃得要好。
雖然很痛，但，
如果能無限重來的話，
或許能贏！
蘇月的思考被突如其來的晃動打斷，她的右腿被踹了一腳，身體重心失去平衡，跌在地上，對方的鞋子重重踏向她的脖子。
咔吧……
第四次。
蘇月深呼吸，這次選擇低身位逼近再出刀，既然可以無限重來，那就嘗試一下其他的進攻思路。
她出手了，俯身碎步拉近距離，匕首從死角刺向伊雷的襠部！
她的後背受到了攻擊，緊接著視野上抬，他看到了自己完整的背部和背上垂直的血肉溝壑。
雖然沒看到自己完整的受擊過程，但好像是被摳住了脊椎，然後連腦袋帶著整根脊柱都被拔了出來。
第五次，肚皮被整個一爪子掀裂。
好痛啊，蘇月默默想道。
但轉念一想，還是再忍一忍吧，反正可以重來，一定可以贏的。
一定。
……
第十八次，被虛影獸爪中分。
奇怪，明明都被居中撕開了，但還是能感受到最後的幾秒，這樣很不合理吧，為什麼不直接讓她死掉？
已經快要痛得受不了了。
到底還要這樣來幾次，才能躲開？
第十九次，半個身子被拍飛。
失敗的戰鬥經驗，在她腦子裡開始變得混亂，難以梳理。
即使是這樣的生死關頭，她也控制不住地有些走神。
她很懷疑，這樣下去，真的能贏嗎？
……
第三十次，她打出去的拳頭被抓住捏爛，面骨被整個打凹粉碎。
蘇月心中的希望開始慢慢磨滅。
差距大到她覺得不可能贏得了。
第三十一次。
「贏不了。」
即使重來無數次也沒用。
她和伊雷之間有一條絕對無法逾越的實力鴻溝。
不管再怎麼重來，也只是不斷被不同的方式殺死而已。
時間和次數的界限在不知不覺中模糊。
被殺死的方法開始有些重複，開始產生既視感。
這是第幾次了？
蘇月不自覺地想道。
她想了一會。
哦，兩百一十八次了。
佛格特只有一小時的記憶，她死亡的時間總和已經超過了一小時，她已經忘了頭幾次的死法。
回想起兩百次積累的那些經驗，她倒是對這個能力有了一點點的理解。
這個重來的異能，無法求助他人，她嘗試過在戰鬥中，向一直倒在那裡的蔣文高求助，但一旦真正動念，就會馬上重來。
情況，好像真的變成和伊雷說的一樣，變成了一對一的單挑。
腦子也扁的怪怪的，只剩下恐懼和疼痛，不怕死但怕疼，除了害怕以外就全只剩下痛的印象。
好難過。
自己只是個少女偶像，為什麼要在這裡遭這種罪？
好痛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不管怎麼重來都贏不了。
也絕對不會有人來救她。
因為時間並沒有真實地流逝，而她最長的存活時長也僅僅是二十秒。
「所以，我現在還在堅持什麼？」
蘇月茫然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