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哥斯拉聖水專治疑難雜症
伐山破廟，歸化外神。
簡簡單單八個字，道盡世間一切教派發展壯大的戰略精髓。
前者是「武鬥」，敢打、能打的硬實力；後者是「文攻」，宣傳和同化的軟實力。
一個新興教派想要做大做強，這兩條戰略方針缺一不可！
具體怎麼打擊敵對教派，如何宣傳自己崇拜的神比敵對教派供奉的偶像更偉大，屬於戰術的範疇。
聖火教會「改信派」神學家發明「哥斯拉是拉頓之父」的理論，就屬於戰術創新。
伍迪把這套理論拿過來，稍加改造，聲稱哥斯拉不光生了個兒子叫拉頓，還有個女兒名叫石穆，從而為石穆信徒改信哥斯拉消除心結。
這種根據實際需要「重新發明民族和宗教神話」的做法，就是典型的「歸化外神」。
伍迪前世，早就對這套偽造宣稱的手法耳熟能詳。
所謂「雅利安人是最優等的民族」，「猶太人是最聰明的民族」，「不流血的光榮革命」，「盎格魯撒克遜民族偉大而平凡的民族性」——」—都是拋開事實不談的灌水發明。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西方大儒的這套理論，在劍與魔法的奇幻世界同樣適用。
自從伍迪宣稱石穆是哥斯拉之女，自己來到北地傳教，是為了從蛇王手中拯救神的女兒，立刻在鐵錘鎮引起轟動！
最初，還有一些老頑固指責伍迪貶低他們的偶像。
然而在石穆已經被蛇王控制的事實面前，這些抗議的聲音顯得既虛偽又可笑。
伍迪拋出的論調，在客觀上的確有貶低石穆之嫌。
然而誰都不能否認，伍迪公開承諾拯救石穆，還她自由。
石穆的信徒，願意加入哥斯拉教會固然歡迎，不願意人家也不強求。
光憑這份寬容的態度，就比蛇王一黨強百倍，甚至反襯出老頑固們的遷腐自私。
不到一個星期，伍迪在鎮上開辦的教堂，實現了從門庭冷落到熙熙攘攘的轉變。
正式登記入教的人數，已經突破千人大關！
這就意味著，鐵錘鎮將近三分之一的人口，皈依了哥斯拉教會。
隨著新信徒的不斷加入，伍迪又開闢了一條獲取信仰能量的礦脈。
算上哥斯拉共和國的新增信徒，還有從拉頓那裡獲得的聖火教徒的信仰抽成，伍迪現在每天收穫的信仰能量，已經超出維持水、木、土、火四大本源所需的份額。
多餘的信仰能量，暫時儲存在神器當中。
其它宗主在這個階段，通常會把信仰能量用於精煉本源。
直至完成從量變到質變的積累，本源升格為領域，點燃神火，晉升半神。
伍迪覺得這種常規做法效率太低，更想用富餘的信仰能量融合一種新的本源成神之前積累的本源種類越多，成神之後的起點就越高，長遠來看優勢更大。
這就是厚積薄發的道理。
問題在於，伍迪手裡著一大堆奧義要素，卻沒有一個完整的。
還是得收集更多聖遺物，先湊出一個完整的奧義再說，
其實，伍迪剛一來到鐵錘鎮，「探測聖遺物」的雷達就發出提示。
在這個小鎮上，存在三件冰屬性聖遺物，
其中兩件聖遺物蘊含的「冰之奧義」較弱，來自鎮長米哈伊爾和鎮長小姐喀秋莎的魔法戰錘。
父女倆的同款武器都是米哈伊爾親手鍛造，並且由鎮長夫人加以附魔。
伍迪向喀秋莎打聽過，用於製造戰錘的原料叫做「雪魔晶」。
色澤透明，微微泛藍，質地堅硬堪比精金！
雪魔晶，本質上就是蘊含「冰之奧義」的青冰。
取自「雪魔」石穆體表脫落的冰晶棱刺，顧名「雪魔晶」，性質類似耶夢加得身上脫落的蛇鱗。
鐵錘家族從奧莉加的曾祖父那一輩起，就是石穆的虔誠信徒。
為了保衛偶像，奮力抵抗芬里爾的眷屬，立下赫赫戰功。
石穆為了表彰他的忠誠和勇猛，賜予一支雪魔晶。
奧莉加的曾祖父將這件聖遺物視為傳家寶，一直傳到米哈伊爾手中。
當年米哈伊爾和奧莉加組隊屠龍的時候，戰錘無法擊穿老白龍阿爾喬姆的龍鱗，險些在戰鬥中喪命。
奧莉加施法救了他，勸他換一件威力更大、足以擊穿龍鱗的武器。
米哈伊爾接受了她的建議，把傳家寶雪魔晶拿出來，作為鍛造武器的材料。
奧莉加費了好大力氣，使用多種魔法切割雪魔晶，勉強切下一小塊。
在米哈伊爾的協助下，用這一小塊雪魔晶鍛造戰錘，精心附魔。
最終得到一件「大師」級別的魔法武器，為屠龍之戰的大獲全勝奠定了基礎。
米哈伊爾和奧莉加結婚後，生下一個女兒。
為了紀念喀秋莎的誕生，夫妻倆再次通力合作，切下一小塊雪魔晶，給女兒鍛造一柄同款的魔法戰錘。
剩下的雪魔晶，至今還保存在鐵錘家族的秘密金庫里。
伍迪對這件聖遺物很感興趣。
然而鎮長夫妻不主動提起此事，他也不好意思開口索要人家的傳家寶。
轉眼之間，到了四月中旬。
鐵錘鎮上半數居民已經皈依哥斯拉教會。
每逢禮拜日，伍迪的教堂門口人山人海。
鐵錘家族深受石穆恩寵，於情於理都不好公開叛教改信。
只有鎮長小姐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經常跑到教堂找伍迪和蘇普聊天。
禮拜日繁忙的時候，她和蘇普還客串伍迪的助手，幫著維護秩序，分發「聖水」。
伍迪發明的「哥斯拉聖水」，原料就是普通的清水。
「水之奧義」賦能「氣療術」，注入水中，清水就變成具有療傷、解毒、治病奇效的聖水，用於嘉獎慷慨捐款或者為教會做出卓越服務的信徒。
有幸得到聖水的信徒，如獲至寶。
伍迪自己卻並不滿意。
說到聖水，首先想到的就是驅魔辟邪。
他創造的聖水，目前還沒有上述功能。
伍迪畢竟不是牧師，也不是聖武士，無法引導神力，釋放聖光，驅散邪魔與亡靈。
什麼時候覺醒「光之奧義」或者「生命奧義」，強化聖水，才能實現上述功能。
信仰如同一顆種子，落在土裡生根發芽，在大地上蔓延擴張。
如今哥斯拉教會的影響力，已經不再局限於一個小小的鐵錘鎮。
受到伍迪恩惠和教導的信徒，將感恩之心轉化為熾熱的傳教激情，自發的成為北方大地上的第一批哥斯拉傳教土。
鐵錘鎮周邊村鎮的居民，同樣因為石穆的遭遇而深受打擊，同樣遭受著蛇王邪教的壓迫。
失去精神支柱的人們，迫切需要新的信仰。
就在這時候，哥斯拉教會的傳教士來了。
如同茫茫黑夜裡的啟明星，為人們指明前行的方向一一那就是先知所在之處十里八鄉的皈依者，懷著狂熱的朝聖信念，紛紛匯聚到鐵錘鎮，只為看一眼傳說中的先知，聆聽他神聖的教誨。
隨著伍迪的影響力不斷擴大，就連普爾邦的貴族階層也對他的大名有所耳聞。
鐵錘家族，勉勉強強也能擠進貴族階層。
近來頻繁收到各地鄉紳老爺的來信。
十多年不打交道的遠親，寫信套近乎，拐彎抹角打聽伍迪和哥斯拉教會的事情。
這些人名義上改信蛇王，其實談不上虔誠，兩邊下注的意圖呼之欲出。
正是憑藉見風使艙的靈活身段，這些古老的家族才能在軍閥混戰、教派衝突不斷的北國大地延續至今。
禮拜日過後，鎮長夫婦最擔心的那封信終於來了。
普爾邦領主呂姆大人的親筆信，充滿了火藥味！
勒令鎮長米哈伊爾為兩名蛇王使徒的殉難作出解釋，並將謀殺使徒的兇手押送到領主府，聽候他的發落。
鐵錘夫婦對率先背叛石穆的呂姆很是不齒，然而對方畢竟是一位傳奇強者。
夫妻倆惹不起這位大人物，只好拿著信來找伍迪，問他怎麼辦。
掃了一眼呂姆的來信，伍迪付之一笑，對鐵錘夫婦說：
「呂姆算個什麼東西，哪來的資格對我們呼三喝四！」
「真想與我見面，就讓他親自來鐵錘鎮拜訪，我不介意抽出一點時間跟他談談。」
從兜里掏出一隻玻璃瓶，壓在信紙上。
「這是我親手調製的哥斯拉聖水，拜託兩位連同回信一併寄給呂姆，就說這瓶聖水興許能夠治癒他那狂妄自大的癮症。」
普爾邦南方，領主府。
「豈有此理！好個狂妄的神棍，竟敢不把老子放在眼裡！」
身材魁梧的霜巨人領主呂姆，氣得臉色鐵青。
抓起伍迪的回信扯碎，還不解氣，又將隨信寄來的玻璃瓶一把捏得粉碎！
砰！
瓶中液體，透過指縫流淌。
呂姆突然感應到一股奧義之力，臉上的狂怒蛻變成驚訝。
「這是———」
呂姆攤開手掌，觀察掌心殘留的液體。
「好精純的水之奧義——」
心頭的怒氣迅速消散，代之以疑慮，
他聽說過哥斯拉教會先知伍迪的名字，對那位所謂的「天才」不以為然，覺得傳言中的吹噓成分太高。
直到打破聖水瓶，才意識到傳言並不誇張，這位年輕的對手的確是一位傳奇強者。
此人對「水之奧義」的掌控程度，不遜於呂姆本人修行的「冰之奧義」！
單純比拼奧義之力，呂姆沒有獲勝的把握。
在這種情況下，獨自前往鐵錘鎮會見伍迪，絕對是不智之舉！
呂姆推己及人，認為伍迪不敢來領主府，也是出於同樣的忌憚心理。
那麼，下一步該怎麼辦？
率領部隊遠征鐵錘鎮，消滅這股叛亂勢力，未免顯得小題大做。
更何況呂姆如今的主攻方向在南方。
塞恩邊防軍扼守的北風山口，有英格麗公主親自坐鎮，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一旦調動前線部隊，英格麗公主必定有所覺察，難保不會趁機發起反攻。
如此巨大的隱患，呂姆不可不防。
一時無計可施，呂姆只得焚香禱告，祈求「蛇王」達哈克的指點。
片刻後，呂姆結束冥想，退出蛇王的信仰殿堂。
眼中疑慮消散，變成勝券在握的堅定！
「不愧是英明的達哈克大人，這一招果然是深謀遠慮！」
次日，伍迪收到一封意料之外的來信。
來信人的頭銜是「塔尼亞帝國東北邊境駐防司令官」，署名是安卓斯·利維坦·沃爾松格。
看罷來信，伍迪對正在擺弄捐款箱、清點香火錢的蘇普說：
「明天有貴客來訪，你打扮的精神一點兒，免得別人懷疑我虐待你。」
蘇普抱著錢箱，眼中流露困惑。
「貴客來訪，關我什麼事？」
聰明的小王子，很快就領悟其中的關鍵。
「那位貴客———是我家裡人？該不會是我大姐或者二姐吧？」
「是你二哥。」伍迪笑著說。
安卓斯的反應很奇怪。
歪著腦袋努力想了一會兒，才醒悟他指的是誰。
「你是說安卓斯？」
「怎麼，你們兄弟倆似乎感情不太好。」
「談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畢竟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平日裡沒什麼接觸」蘇普低著頭說。
「索菲婭和梅芙也是異父異母，我看她倆相處融洽，感情比親姐妹也不差。」伍迪撫摸小王子的頭髮，「安卓斯這人還不錯，多跟他接觸一下，對你沒有壞處。」
蘇普點了下頭，思索著說：
「安卓斯大老遠跑這一趟，絕不會是專程來探望我這個異父異母的弟弟，他來鐵錘鎮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多半是為了給呂姆當說客。」伍迪輕聲回答。
「安卓斯身為塔尼亞帝國的皇太子，為什麼要給霜巨人王國的一個軍閥兼邪教首領當說客？」蘇普疑惑地問，「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是怎麼牽上線的？」
「你覺得呢？」伍迪不動聲色的反問。
「我看不出這倆人有什麼關聯，除非—」蘇普臉色微變，壓低嗓音，「除非『蛇王』達哈克與安卓斯的母親一一塔尼亞皇后卡特琳娜，背地裡是一夥的！」
次日上午，鐵錘鎮上空傳來引擎轟鳴。
鋼鐵巨鳥沐浴火紅的晨曦，在空中盤旋。
受到驚動的鎮民，紛紛湧上街頭觀瞧，
銀色巨鳥盤旋著降落在廣場上。
伴隨一陣齒輪聲響，變成一尊鋼鐵巨人！
渾身上下，總共鑲嵌上百枚菱形鏡面甲片，仿佛一顆顆閃亮的眼眸，反射陽光，令人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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