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放棄與反抗同樣需要勇氣
除去了解內情的弗內烏斯、斯卡蒂和卡特琳娜等極少數人，其他圍觀者都被伍迪的分析深深震驚！
發動傳奇時停，意味著梅芙必須掌握「時間奧義」。
萬萬沒想到，精通水、電雙奧義，兼修波紋宗和紫電宗傳奇武技的深海公主，竟然還藏了一手「時間奧義」！
面對眾人猜疑的目光，梅芙保持沉默。
既沒有承認伍迪的推測，也沒有反駁。
贏下這場艱難的對決，她看起來並不開心另一邊，梅麗爾在派屈克大主教的懷中甦醒過來，淚水濕透蒙眼布，哽咽著說：
「親愛的···都怪我太沒用，輸給一個小姑娘。」
「輸就輸了，又不是你的錯，只能怪咱們運氣不好，被小丫頭出其不意擺了一道。」派屈克摟著老婆，滿不在乎的說。
聽見身後的議論聲，老頭立刻恢復槓精本色，瞪著眼睛反駁：
「誰說我和梅麗爾不般配？不要睜著眼睛亂說好不好！」
「像我這樣優秀的男人，娶天使當老婆很正常，難道你們沒有老婆嗎？』
「你們有沒有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還不夠優秀？」
伍迪原本還有點同情輸掉鬥法的派屈克大主教，此刻卻只想對這個臭不要臉的糟老頭比中指！
「索菲婭！接下來輪到你和伍迪上場鬥法，準備好了嗎？」
斯卡蒂女王走過來提醒女兒。
索菲婭抿著嘴角一言不發，似乎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稍等一下，我要召喚聖獸。」
伍迪轉身面向拍打沙灘的浪濤，打算發動「水之召喚」，卻被索菲婭一把拉住。
「伍迪，算了吧！」
伍迪轉身，異地看著她：「怎麼了？」
「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召喚巨獸，下一場鬥法-—-——」索菲婭深吸一口氣，仿佛在為吐露心聲鼓足勇氣：「我棄權了！」
疑惑之色在伍迪眼中一閃而過，想勸她別衝動，卻又覺得多餘。
點了點頭，輕聲道：「你高興就好。」
「先等一下！」斯卡蒂女王拉住女兒，滿臉急切：「索菲婭，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棄權？」
「這不是一時衝動，從抽籤那天我就在想這件事，考慮清楚過後才做出的決定。」
索菲婭苦澀地笑了笑，眼中隱含淚光，
「母親大人，請原諒我臨陣脫逃，我真的不想為一場毫無意義的對決浪費時間。
「你與伍迪的對決，關係到聖公會和哥斯拉教會能否獲得爭奪國教的資格，
怎麼能說毫無意義呢？」梅芙走過來問姐姐。
姐妹倆以往無話不談，唯獨這一次，姐姐壓根沒有向她透露棄權的意圖，讓她覺得心裡頗不是滋味。
「梅芙，你可曾見過伍迪的聖獸？特別是紅蓮形態，你根本想像不出有多可怕！」
回想當初在赤海灣目睹紅蓮巨獸爆殺猩紅蟲群的場面，索菲婭至今心有餘悸。
「我的零式機龍，只能跟常規狀態下的哥斯拉打個平手，對抗紅蓮巨獸·」·
還是太過勉強了。」
「退一步說，就算我運氣爆棚，戰勝紅蓮巨獸，又能怎樣呢？」索菲婭攤手嘆氣，「你的替身能力已經進化到傳奇時停階段，我破解不了這招，必輸無疑，
還不如趁早棄權，換伍迪跟你過招。」
「換成伍迪，你覺得他能贏我？」梅芙一臉認真的問姐姐。
「我不好說——-伍迪比我腦子機靈，說不定能想出破解替身的辦法。」
索菲婭遲疑一下，低聲吐露自己心裡的小算盤：
「現在棄權，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既保全自己的顏面，還不會傷了朋友、姐妹之間的和氣。」
梅芙輕抿嘴唇，嘗試站在姐姐的角度，理解她做出的決定。
「索菲婭！你考慮這，考慮那，唯獨沒有考慮過我這個當媽的！」斯卡蒂女王臉色難看，話裡帶著怨氣：「你不戰而退，真的讓我很丟臉！」
「如果你覺得自己的面子比女兒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艱難抉擇更重要，我只能說你不配當媽。」
卡特琳娜冷冷一句話，直接把斯卡蒂氣炸。
「我不配當媽，難道你配？卡特琳娜！你只是索菲婭的繼母而已，少來挑撥我們母女倆的關係！」
「怎麼，繼母就不配當母親？你覺得我沒資格疼愛索菲婭，把她當親女兒看待？」
白皇后站穩道德高地，居高臨下，一字一句的質問霜巨人女王：
「斯卡蒂，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梅芙就太可憐了！」
斯卡蒂女王一時語塞。
從親媽的角度出發，她的確不爽卡特琳娜說風涼話，得了便宜還賣乖。
然而她情急之下忽略了一件事，自己也是卡特琳娜親閨女梅芙的後媽。
除非厚著臉皮承認自己就是要搞雙標，否則還真不方便針對「繼母」的身份做文章。
敵不過卡特琳娜的伶牙俐齒，斯卡蒂習慣性的向弗內烏斯求助：「老公！那個女人裝好人，縱容索菲婭棄權，你倒是說幾句公道話，幫我勸勸索菲婭啊！」
圍觀的眾人，包括伍迪在內，很難忍住不笑出聲。
相比卡特琳娜的過分精明，婊里婊氣，斯卡蒂則顯得過分單純，言行透出一股未被人情世故污染過的清澈。
弗內烏斯作為卡特琳娜的前夫，在這種場合說什麼都尷尬，讓他出面勸告索菲婭，未免強人所難。
略一沉吟，弗內烏斯溫和地問索菲婭：「棄權的事情，你爸爸知道嗎？」
索菲婭難為情的點了一下頭。
「老爸讓我自己拿主意，還說無論怎樣選擇都支持我。」
「你有個好爸爸。」弗內烏斯微微一笑，「不嫌棄的話，你還會有一個好叔叔。」
索菲婭愣了一下，才品味出他的言外之意，禁不住嘴角上揚。
「謝謝你的理解，弗內烏斯叔叔！」
「啊—————？」斯卡蒂女王一臉懵懂。
「嘖！」卡特琳娜憐憫地瞅著她，煞有介事地搖頭咋舌，「別琢磨了，
脖子上頂個南瓜，都比你的腦袋瓜子靈啊！」
「卡特琳娜，你適可而止！再說難聽的話，我們只好宣布你是不受歡迎的人，驅逐出境！」
弗內烏斯搶在妻子發飆之前怒斥前妻。
「好好好！弗內烏斯，我不介意給你一次扮演好丈夫的機會，七天後咱們走著瞧！」
春風得意的白皇后，挽著女兒的手揚長而去。
望著母女倆的背影，伍迪忽然想到一個梗：半場開香檳。
問題在於，七天後自己能夠擊敗梅芙嗎？
從剛才梅芙戰勝熾天使的表現來看，恐怕很難阻止白皇后把香檳開到底。
這時，身後有人拍上他的肩膀。
「伍迪，有沒有空陪我在沙灘上散步，順帶聊聊天？」弗內烏斯溫和的對年輕人說。
「樂意之至。」
伍迪跟隨弗內烏斯，沿著泛起雪白浪花的海灘前行，直到遠離人群。
弗內烏斯駐足轉身，面朝大海，輕撫指環。
一圈恍若透明水波的結界從他身上張開，將伍迪也籠罩進來，遮蔽來自外界的感官和探知魔法。
伍迪上前與他並肩而立，啟動聖杖自帶的「傳奇隱匿術」，為兩人接下來的談話再添加一層保密措施，
「就算卡特琳娜動用神器魔鏡，也不太可能穿透雙重結界，偷聽咱倆在說些什麼，大可暢所欲言。」弗內烏斯笑著說。
「你對前妻窺探隱私這件事，似乎耿耿於懷？」伍迪隨口問道。
「我們都是穿越者，帶著秘密來到這個世界，哪怕對身邊最親近的人也無法坦誠相待，這並不公平，所以我沒資格埋怨卡特琳娜，對願意包容我的斯卡蒂虧欠更多。」
弗內烏斯嘆息道。
伍迪被他的話觸動，想到自己也在對親友隱瞞穿越者的身份，不免有些愧疚『我們的談話，不能被外人知曉，除了保密穿越者的身份，還涉及到我女兒的隱私，要是讓卡特琳娜知曉梅芙的心思，肯定要從中做梗。」弗內烏斯語調沉重。
「是梅芙讓你來找我談話？」伍迪皺了皺眉，思付著說：「我和梅芙交情不錯，除非實在難以啟齒的話，她犯不著請你轉達，直接跟我說就是了。」
弗內烏斯含笑點頭：「你猜猜，究竟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話？」
「對尋常女人而言，難以啟齒往往與情感話題掛鉤，但梅芙不是那樣的人，
她應該是有什麼重大決定，涉及我的利益，不方便當面告知，才拜託最信任的人轉告。」伍迪推測道。
「照你這麼說，我這個當爸爸的，難道比親媽卡特琳娜更值得梅芙信賴？」
「我記得卡特琳娜當初改嫁的時候，把早產的女兒託付給你照顧，梅芙是你撫養大的，跟父親感情更深也很正常。」
伍迪想了想，接著說：
「另外，卡特琳娜和梅芙在冰宮法會上的立場不完全一致，卡特琳娜要求梅芙必須獲勝，梅芙內心深處並沒有那麼想贏。」
「梅芙很清楚自己代表的深海教會一旦成為霜巨人王國的國教，必定激起塞恩王國及其附庸的強烈抵制，自己也將陷入權利鬥爭的泥潭，無法抽身。」
「她不想捲入權利鬥爭，扮演大國博弈的棋子，但她又是一個責任心很重的人，不想讓那些對她抱有很高期待的人們失望，所以她無法像性格單純的索菲婭那樣，我行我素，不爽就挑子。」
「梅芙從小被單親父親帶大，稚嫩的小姑娘被迫早熟，扮演女主人的角色，
從小就沒有任性放肆的權力，久而久之變得好像體系中的一個零件，事事以大局為重，壓抑自己的個性和情感。」
「直到她忍無可忍，不想活成別人期待中的樣子，不想再扮演一張喪失自我、毫無個性的臉譜，於是她開始偷偷的嘗試反抗，並且謹慎的尋找盟友。」
伍迪迎上弗內烏斯的視線，認真的說：
「我不了解您，弗內烏斯先生，但我能感覺出來，在你低調的背後藏著一顆桀驁不馴的心，你是那種平時不顯山露水，直到某天突然干出驚天動地的大事的狠人。」
「從個性而言，梅芙更像你而非她母親，也許這就是她避開強勢的母親，托你向我傳話的原因。
「呵呵，我喜歡你對我的評價。」弗內烏斯眼中浮現真摯的欣慰：「話說回來，你的確看透了梅芙的小心思，她讓我來找你，就是要把自己的底牌主動透露給你，好讓你在七天之後的決鬥中不至於毫無勝算。」
伍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嘗試理解梅芙的糾結心態。
七天之後的鬥法，直接決定深海教會能否成為巨人王庭的國教。
對梅芙而言，無論輸贏都會惹來煩惱，
生母希望她贏，繼母則相反。
她的心態很矛盾，左右為難。
既不能公開認輸，又不能全力以赴。
最後只能折中，放水但又不完全放水。
如果伍迪知道她的底牌還是無法戰勝，繼母斯卡蒂也怨不得她了。
收回思緒，伍迪問弗內烏斯：「梅芙的煩惱，我心裡有數，然而我還不清楚，你本人希望女兒獲勝，還是寧願我贏？」
「老實講，我更希望你能獲勝。」弗內烏斯平靜而又堅定的回答：「梅芙贏了，只會加劇西方各國之間的矛盾，甚至會點燃世界大戰的導火索，只有你獲勝，才有希望阻止伴隨千年神戰而來的人間浩劫！」
人間的紛爭，是天界神戰的投影。
這個話題，兩個月前伍迪和弗內烏斯探討過，但是並沒有深入。
伍迪正好趁此機會，向他提出一個困擾許久的疑問：
「弗內烏斯先生，阻止世界大戰的前提是阻止眾神干涉凡間的國度，然而世人多是眾神的信徒，又豈能違背神意？起碼這不太可能成為一種普遍現象。」
「你說得對，一個宗教的信徒，很少會懷疑自己崇拜的神祗，就算有也只是個別現象，影響不了大局。」
「現實中更普遍的情況是各大教派的信徒響應天上神祗的號召，發動狂熱的聖戰，屠殺異端和異教徒。」
弗內烏斯順著伍迪的思路說到末了，卻得出一個貌似不合邏輯的突兀結論：
「正因如此，我才對你和你創建的哥斯拉教會寄以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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