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命運的齒輪
遠方蒼穹之上。
橘紅色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
不是國際著名的會議室、不是燕京萬人體育場、不是鵬城中心廣場……
沒有投影儀、沒有大電視投屏、沒有各種燈光閃爍，襯托著絢爛多彩……
只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站在公司門口，站在一張廉價的至多一百多塊錢做的【小麥A】GG布下，做了一場直播。
「很多年前以前，我就在想一件事……」
「在這個日新月異的大時代里，【小麥】系列手機，應該是一款什麼樣的手機，而它，應該給我帶來什麼樣的東西……」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直到，【小麥1】發布的那一天……」
「發布【小麥1】的時候，我們什麼都沒有，沒有技術，沒有內核，沒有售後，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平台都沒有……」
「莽撞的我們，不顧一切地瘋狂朝著前方衝去，一頭扎進了手機這個大坑……」
「一晃，竟過去5年時間了……」
「五年時間裡，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傍晚。」
「我們所有人，都坐在辦公室里，激動地盯著【小麥1】的銷量……」
「每賣出一台手機，我們就激動得大喊大叫，每一次好評，我們都興奮得恨不得拿出喇叭，跟著全世界宣布，哪怕是僅僅那麼一點，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數據……」
「一個個上漲的數據，牽動著我們的每一次心跳……」
「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我們兩小時時間，就賣出了1000台手機……」
「……」
時間。
能改變很多東西。
五年前，張揚為了能夠得到那麼一丁點曝光，請了許許多多的演員，花了很多雞蛋，有時候幾個為數不多的工作人員都擠在其中，跟著一起鼓掌。
在鏡頭下，他們營造了很多虛假的「繁華」，就為了表明，他們的產品很好，備受矚目。
五年後……
一個個鏡頭，一個個媒體，一個個聞訊遠道而來的年輕人，縱然沒有一個像樣的記者發布會，縱然是事先並沒有通知多少媒體，僅僅只是透露出了一些風聲，【小麥商城】上架了【小麥A】手機，甚至都還沒有定價……
但……
目之所及，黑壓壓的一群人，爭先恐後地擠在了外面的空地上，幾十個安保人員如臨大敵地守著，但仍舊不斷地請求支援。
誰能想到，這是一款手機的發布會，而不是一個一線明星的演唱會呢？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張揚心中感慨萬千，亦有著幾分感動情緒。
緊接著，聲音也漸漸沙啞了起來。
「很抱歉……」
「因為某些原因，這一次，我沒辦法帶來我們的【小麥4】……」
「……」
…………………………
記憶，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五年前。
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大學時代，自己在宿舍里，自己拿著【小麥1】手機，進行著暴力測試，努力地為這款手機，澄清一些東西，證明一些東西。
儘管，後來才知道，原來【資本噩夢】和一切的黑料源頭，都是張總的自導自演。
無非是……
一個普通人，想要獲取關注，不顧一切地想博出位。
僅此而已……
……
【豆泥直播間】已經聚集了接近2000萬的用戶了。
隨著3G時代漸漸成熟，4G時代慢慢臨近，【豆泥視頻】的直播系統，也並不是曾經那樣，需要延遲幾分鐘，靠著提前錄製和傳輸，做的「假直播」……
雖然畫面並不算清晰，但，已經能實時傳輸了。
【極速外賣】前，丁榮有些恍惚地看著張揚。
五年前的張總和五年後的張總，似乎變了很多。
張總開始變得成熟，褪去了曾經的青澀，也不再做任何浮誇的事情，仿佛從天上下來，一步步腳踏實地地往前走。
不過……
但聽到【沒辦法帶來【小麥4】】這句話的時候，丁榮的心中忍不住顫了顫。
一股難以言喻，甚至有些窒息的情緒湧上心頭，讓他一度心中酸澀，難以自抑。
他很清楚，這段時間，整個【小麥科技】正在經歷著什麼樣的事情……
幾乎所有的國際供貨渠道，都被「軟封殺了」。
依舊可以賣，但給你的價格，卻比普通的品牌要貴個接近3倍……
貴了接近3倍，你就完全沒有任何成本優勢，而且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技術都掌控在大品牌手中，他們掌控你的生死。
能夠隨時將你捧上天，也能夠隨時將你狠狠地踩在腳下。
……
他默默地看著桌上的【小麥A】手機……
遲疑片刻以後。
他登上了自己在【豆泥視頻】的直播帳號，默默地發布了一個預告……
【小麥A】測評。
不過……
等到他發布了預告視頻以後，他發現【豆泥視頻】那邊，短短几分鐘時間，就已經有數百個關於【小麥A】的視頻宣傳了。
都是網友們自發宣傳的……
……………………
「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的無奈之舉。」
「少年的仗劍江湖的意氣，總會滿地的荊棘與坎坷……」
「但，請相信我們，無論任何時候，我們都會一步步，踩著那些荊棘，走向遠方的……」
「……」
張揚的喉嚨很沙啞。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的，還是自己都深陷其中了。
一陣風吹來，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上輩子的創業經歷……
無數的畫面，猶如走馬觀花一樣，在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地划過。
無數的聲音，都在告訴他，這就是現實，你要接受現實，你他媽要接受現實！
但，內心深處，卻又有一個聲音，不斷地提醒著他，去他娘的現實，去他娘的低頭，去他娘的一切的！
打破！
打碎！
干翻！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披荊斬棘！
……
隨著張揚的聲音，喧囂的現場，似乎陷入了一陣寂靜。
緊接著，不知是否是張揚的聲音充滿著渲染力，不知道是不是越來越多的人漸漸知道【小麥手機】幾個月前，曾經歷過的一幕幕事情……
給退單的用戶算利息……
貼錢重啟【小麥3】的工廠，用高價貼錢向著高高在上的供應商買來零配件，僅僅是為了交付剩下的手機……
……
很多人眼圈也開始泛紅了起來。
然後……
看著夕陽下，那個始終都站著的年輕人。
下方一陣陣掌聲，猶如雷鳴一般地響起！
張揚看著一個個掌聲，一個個期待的身影，一個個支持的眼神……
五年前！
他需要請很多的演員，來營造一個小範圍的熱度，不顧一切地讓更多人看到自己。
五年後，他已經不需要任何的演員了！
「其實，我知道，這些年，不止是我們……」
「還有你們……」
「在場的，過來支持我們的，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正在讀書的、畢業的、正在為工作忙碌，為了房子車子忙碌……」
「在這個越來越「卷」的時代，我知道，大家都過得很艱難……」
「更多的朋友辛苦了一天，加班了一整晚，一個月，幾個月的努力，但工資還在2000元以下……」
「車子，房子、彩禮……」
「越來越多的重擔，都壓在許許多多的，曾懷著仗劍江湖夢的年輕人身上，壓彎了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可以支配的空閒資金，已經擠壓到拳頭一樣大小了……」
「……」
「【小麥3】賣1999，性價比我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到了極致！」
「但根據我們市場部門的調查，我們還是有很多人，買不起【小麥3】，或者買得起，但依舊要斟酌……」
「買不起不丟人，我剛開始創業的時候，我連一個像樣的手機都沒有，看著動輒大幾千的彩屏手機，我只能望洋興嘆……」
「……」
張揚的聲音並不算重。
但始終帶著穿透力。
現場裡，很多年輕人都看著張揚，愣愣地看著。
直播間裡……
更多的年輕人一時間五味雜陳。
現在的手機品牌。
一個個都在介紹著自己的手機功能如何如何強大，用最基礎的配置，增添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功能，就賣大幾千割韭菜……
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手機商，能這麼近的距離，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說過這麼一段話……
這一段話……
說到了無數人的內心深處。
……
「科技的進步，不應該是高高在上！」
「智能機時代，亦不應該是掏空家底，咬牙買一部手機，然後吃糠咽菜……」
「我們不攀比，我們不炫耀，我們追求實用，我們追求性價比。」
「【小麥A】有自己的使命！」
「它的使命很簡單！」
「那就是，讓更多的用戶，花更少的錢，用上了智能機……」
「別人有的功能，我們也有，別人可以玩的遊戲，我們也能玩……」
「……」
「一個月前，我們曾想著搭配500萬像素，以及我們【小麥科技】獨特的智能AI拍照系統，讓它的效果堪比800萬……作為噱頭宣傳……」
「一個月後，我們放棄了任何虛偽的，放棄了任何噱頭的宣傳，直接800萬像素，繼續用我們自主研發的智能AI拍照系統……」
「……」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張揚拿出了【小麥A】手機！
開始介紹起了這款手機的功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