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咧著大嘴，無聲傻笑。
在他一隻手中，灰色石珠如同平時，時不時發出一點溫度。
葉簡則不以為意，繼續傻憨憨的四處亂逛。
可惜身上沒錢。
嗯……他師父留給他的遺產挺多的。
就是沒留下錢。
五道城門口有問天鏡，修士入城免費。
修士平時花銷的是靈錢，而不是靈石，靈石是修煉資源，是陣法能源，為符篆提供能量，消耗巨大，用靈石交易都是以物易物，作為中間衡量價值的物品。
單單煉丹的靈石去向，就有多個方向，一般宗門，引動地火需要陣法。
陣法需要持續消耗靈石，一般聚靈陣跟不上，需要高品質聚靈陣維持。
沒能量請動陣法大師，只能用靈石作為消耗。
煉丹需要持續穩定輸出，靈石天然的調和劑，以及是天然的屬性材料。
煉製很多丹藥，都需要靈石保持藥材活性，以及代替部分靈藥。
儲物戒指中的靈石品質很好，不能隨意拿出來，財錦動人心，他自保都不足，拿出來就是負擔。
他需要找到類似銀行的商鋪，用其他東西換點靈錢。
平時修煉基本上用不到靈石，吃喝拉撒都要靈石，靈石流通性太高了。
而且靈石價值大多數與東西算是等平，或者略低，與凡人交易他們收穫靈石大多數也無用。
靈石的地位類似玉器，高價值但波動很大，拿靈石換取金銀，會導致有些商富人家從中作梗。
大量換取導致國家周轉出現問題。
或者是短時間造成一些地方靈石匱乏，吸引大量凡人參與靈石開採，動搖國家根基。
葉簡在一個小巷中，扔掉手裡的混混，以秘法迷暈，來一次我問你答。
每個安全的城市都有凡人存在，修仙世界離不開地層人民。
從一個混混口中終於明白了什麼是靈錢，一種以陣法、金屬、靈石製造的錢幣。
有微型陣法維持，比靈石更加耐存放，沒有儲物的凡人也能用，而且許多低階武器，可以直接消耗靈錢作為動力。
這讓葉簡覺得發明鑄造靈錢的人，當真是非同一般，你想他人所不想，微型陣法用處太大了。
修士要靈氣驅動法器法寶，吸收靈石也需要修士靈力為引，直接鑲嵌靈石為動力的法器太稀少。
基本上斷絕了凡人使用法器自保的能力，靈錢的出現，讓凡人也能使用法器。
靈錢按葉簡理解就是打火機，火小但勝在簡單易操作。
修仙的資質靈根就是火爐和火種，靈石就是深埋地下的煤炭資源，人造靈石就是木材燒碳。
凡人沒有火源，沒有東西生火，靈錢就是打火機，能讓他們有了一絲保障自身的可能。
能夠修行的世界，凡人更需要安全感。
這個世界的善惡道德，終究是掌握武力手中。
修士長生，修仙就很費時間和腦子了，平時還要出去採風找靈感，俗稱悟道。
順便爭奪資源，修士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原始世界，只是大家都披著人皮。
凡人世界是基石，更是讓野獸化作人類的調和劑，至少還有血脈親人。
無依無戀，無人可知，獨狼行千里者最危險。
就像魔道有魔和魔道之分，魔道是道，魔道修士他們好歹也是修士，修的是快意恩仇，心中無礙無悔，大多數魔修道心通透，他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自己的路在何方。
他們是魔也就是道。
而魔道之魔，是魔非人，有人心非人心。
所做之事，喜怒無常，大多數都有缺陷，心靈和身體，他們墮落想讓別人一起感受所謂的痛苦，看到別人痛苦，自己就能短暫忘卻自己的記憶。
他們是披著人皮的魔鬼，修士都是披著人皮的魔神，只是有些是魔，有些是神。
人本來就是複雜的生命，人類天上親道。
但萬物有缺，人類有最複雜的情感變化，人心的駁雜也是人類修煉之中壽命短於其他種族的根本。
人心多份，是一人身體，修多個行，多個念頭分一個壽。
人類打敗了獸類，讓凡人的壽命增加到獸類的一倍有餘，人的複雜讓人族從獸族中擺脫。
諸天萬界中唯有人族和龍族兩族敢叫囂諸天萬族。
葉簡覺得人類世界太複雜，不管是那個世界。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惡，何為教化，為何孔子能成為至聖先師。
回顧過去，葉簡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也做了不少惡事。
他不覺得自己是惡，但自己不可能稱得上是好人，何來好人？
只能是教育，教育約束一些不該有的念想，人之初性本善，是教化人，讓人在最初就有向善之心。
之前他還揍了一個混混，不管混混平時如何作惡，但當時葉簡覺得自己需要，所以就找了一個路人，只是路人恰好是混混。
有時候我們無法阻礙自己做出傷害他人，自己獲利的事情，就只能做最合理的事。
有人把惡對準自己，那自己也要架好盾和槍。
這裡的世界，不再是那個給自己帶來安全的世界，這裡修仙就是核彈，武器在手，意味著什麼，他不敢想。
一絲若有若無的黑色煙氣，在葉簡身側徘徊，藏在葉簡丹田的劍雲痕神念，見此眉頭緊皺。
彈指一揮間，一縷清風從丹田吹出，洗滌葉簡心靈，掃去葉簡紫府上的塵埃。
一陣舒爽莫名從心底出現，葉簡放棄了探尋人心的思考。
前一刻還在感慨靈錢的發明，後一刻就在想人的善惡本質。
果然人心是複雜的。
劍雲痕見葉簡靈台清明，紫府再次綻放光芒，他卻沒有高興起來。
劍雲痕閉眼沉思，最後長嘆一聲，眼中似有悔意。
這位老人哪裡還有當年的硬氣，真的是為徒弟操碎了心
「早知煉心局，九煉淬心如此危險，我必定會阻止徒兒進入其中。」
葉簡的記憶分身可是凡人六七十年的一生記憶，葉簡本體只有短短二十年，而且他前十八年的人生都是被保護的很好。
而記憶分身則是在一個權謀的古代，一個凡人當道的世界，人心和人性磨去了頑實的稜角。
葉簡本身還未體驗歲月的沖刷，這就導致了他的心，容易多想，容易偏執，從而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