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恐怖靈異> 聽死者說> 第36章 十年

第36章 十年

2024-12-16 20:16:00 作者: 小宋慈
  第36章 十年

  本身李成家的院子裡是沒有可燃物的,即便是有火星意外落進院子也不會引起火災。

  許意卿思索片刻,說:「但想要證實這一點有些難,那些煤早就在火災中燒掉了,不可能找到劉竹花的指紋。」

  杜宇拍了拍許意卿的肩膀,笑著說:「老許,不要拘泥於什麼都從犯罪現場和屍體身上找證物。我們刑警也不是離了法醫就寸步難行的……江城賣煤的雖多,不過也比全城搜捕嫌疑人要簡單。」

  李月月那個案子裡,如果不是上頭給咬死了破案時間,杜宇把整個江城舔一遍也能帶著李月月的照片查到狗肉館。

  如今只不過是把狗肉館換成賣煤的商販罷了。

  於是許意卿和周詩回去休息,杜宇則開始階段性收尾工作——尋找劉竹花買煤炭的商販,帶王小翠體檢確定她沒有性病,傳喚二手車市場的業務員配合調查。

  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了以後,只剩最後一條就可以寫本次火災的報告了。

  其實到了這一步,領導們懸著的心已經放了下來。只要不是因為燃放煙花爆竹引起的火災,他們的烏紗帽都是可以保住的。

  江城作為周邊第一個開始試點解禁燃放煙花爆竹的城市,可是有不少人在盯著的。

  個人仇恨引起的刑事案件,交給警察去處理就好,並不會引發社會恐慌和騷動。

  周詩把許意卿送回了他的家,她提出想上去看看,許意卿並沒有反對。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寒氣跟樓道里沒什麼區別,家裡所有的窗在許意卿離開之後都會打開通風。

  外面陽光明媚,裡面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周詩很快就推斷出了原因。

  家裡實在是太空曠了,沒什麼家具,一切從簡。這裡不像是人常住的屋子,倒像是租客離開時把自己的東西打包以後留下的出租屋。

  她並不覺得意外,讀研的那一陣因為能力出眾,許意卿和周詩都是有自己單獨宿舍的……她去許意卿的宿舍串過門,簡直就像是新生入住以前的模樣,甚至還因此鬧過笑話:

  某次宿管查寢的時候,許意卿正好下樓去取快遞。宿管看著空無一人的宿舍,裡面比畢業季某些畢業生的宿舍都乾淨。

  她以為許意卿一夜之間捲鋪蓋走了,卻沒人通知她。夜不歸宿都是小事,可丟了學生就了不得,宿管當場慌了神,趕緊給領導打電話。

  校領導一聽也害了怕,雖說法醫學讀研都那個年紀了管的也寬,可在學校里丟了人也是要出大事的。

  隨後許意卿抱著快遞往回走的時候,就跟風風火火的導師和生活導員撞了個滿懷。

  自此之後,他出門都會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放在床上,以證明自己還是有些貴重物品的,沒有突然搬走。

  「我離婚搬走以後,你就不添置新東西了?」周詩開了個玩笑:「你在等什麼?」

  原本她和許意卿的住處就像是兩種顏色的拼圖拼起來的畫板,此刻只剩下了一種顏色,很自然地產生在等著什麼人來填補空缺的感覺。

  她一邊說一邊四處轉轉。

  十年前倆人剛結婚,就是住在這裡的。

  這是周詩出錢買的婚房,離婚以後她沒要,留給了許意卿……當時是頂了些家庭壓力的。


  原話是江城的房子她又帶不去大城市,打官司煩死個人,不要不要。

  但許意卿知道她只是嘴硬罷了。房子賣了錢,錢哪有帶不走的道理?

  她只是想著以後有可能的話,再回來看看。以及向認識他們的親朋證明,離婚不是感情問題。

  「你把東西搬走了,我自己生活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只是回到原點罷了。」

  許意卿的腦海里只有法醫學,是周詩給他簡單樸素的生活描繪一些別的顏色。

  可惜迫於各種各樣的壓力,倆人的婚姻註定走不到一起。

  許意卿說:「你有想過搬回來嗎?」

  周詩想了想,「你能放棄當法醫嗎?」

  許意卿搖了搖頭:「不能。」

  頓了頓,他看向周詩:「而且我不干法醫了,那些人就能當我沒有解剖過那具屍體嗎?」

  周詩嘆了口氣,這又是沒有結果的爭論。

  十年前這樣,初七那天也是這樣。

  「我餓了,能不能給我做頓飯?」周詩決定轉移話題,好不容易有閒工夫休息,幹嘛非要拌嘴?

  「好,我看看冰箱裡有什麼。」許意卿挽了挽袖子。

  「沒有就出去買唄。」周詩把自己的包往沙發上隨手一扔,然後撩起自己的頭髮綁成馬尾辮,整個人立馬從成熟穩重變的有些活力了。

  她晃了晃腦袋,帶動頭髮也輕輕甩了甩:「我正好也想看看,十年了,附近有什麼變化。」

  許意卿笑道:「那變化可大了。」

  十年,平地起高樓,樓起樓塌。路修了又修,人走了又走。

  在難得的愜意午後,已經離婚十年的許意卿和周詩又跟許久以前一樣,一起買菜做飯。

  在這期間,周詩沒有問許意卿有沒有新歡,許意卿也沒有問周詩再婚了沒有。

  倆人出奇的默契。

  只是越是如此,許意卿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在李杜笙認領了李月月的屍體以後,跟他說了聲謝謝,這讓許意卿感到十分驚訝。

  因為很少有家屬會在法醫將親人的屍體開膛破肚以後,還能對法醫保持尊重的。

  ——

  專案組休息了一天半,在第三天的早上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了許意卿。

  是杜宇打來的電話,他開口的第一句就讓許意卿一愣。

  「快來醫院,李樂不行了。」

  事發突然,許意卿打了個車直奔醫院,等到了醫院以後,見到了杜宇和周詩。

  以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王小翠家人。

  「醫生,你救救我兒子啊!」

  「我給你磕頭了,醫生,我外甥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這一個獨苗了!」

  「老許,你來了。」

  「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李樂情況突然急轉直下。」杜宇嘆了口氣:「燒傷還是感染了。」

  有醫生過來找人簽字:「誰是病人直系家屬?」


  王小翠連滾帶爬:「我是,我是!」

  醫生把病危通知書往她面前一伸:「簽個字吧,準備手術。」

  王小翠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又哭又鬧,死活不在那上面簽字。

  她覺得病危通知就跟死亡通知一樣,簽了兒子就沒了。

  這等愚昧看的周詩一陣皺眉。

  最後還是匆匆從外地趕回來的王小翠的哥哥勸她簽了字,李樂跟著他在外面工地打工有些感情,當舅舅的也很揪心。

  按理說手術跟專案組的三個人沒什麼關係,可李樂是唯一的證人,雖說口供已經錄好,但證人活著終歸是沒有壞處的。

  手術進行了很長時間,就連王小翠都哭累了。

  突然有人怯生生來問:「請問誰是家屬?」

  王小翠帶著哭腫的眼說:「我是。」

  來人並非醫生,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個子不高。

  光從氣場來說,就不是醫院的職工。

  她有些狐疑:「你叫許意卿?」

  離著王家眾人有些距離的專案組三人聞言都是一愣,杜宇從排椅上站起來,衝著她招手:「在這邊。」

  女人過來問:「誰是許意卿?」

  許意卿說:「我是。」

  女人露出了高興的表情,「那請你出局一下死亡證明,把保險金領了吧。」

  「誰的死亡證明?」

  「我看看……參保人劉竹花的死亡證明。」

  (本章完)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