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勇還真的叫了兩個兄弟過來。
一個名叫賴猴,人如其名,身材瘦小,尖鼻猴腮。
另一個,名叫李鐵柱,是李二勇的堂兄弟,長得人高馬大,頗為壯實。
只不過,這李鐵柱的腦子有些不太靈光,而且,飯量極大。
中午吳麗紅做了一大桌菜,這李鐵柱風捲殘雲一般把飯菜吃完,結果還沒飽。
沒辦法,吳麗紅又給他下了兩包掛麵,他才算心滿意足。
李二勇把兩人介紹給陳學文,然後道:「文子,這倆是我過命交情的兄弟,肯定信得過。」
陳學文點了點頭,他對李二勇還是很信任的。
他把晚上老黑要過來報仇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鐵柱聽完,面無表情地坐著,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賴猴則是撓了撓頭,看向李二勇:「二勇,你這兄弟,是不是瘋了?」
「老黑一個電話就能叫來幾十個人,就憑咱們幾個,想跟人打?」
「咱要真嫌命長,出去撞個車還能訛點錢,幹嘛去惹老黑啊?」
陳學文表情平靜:「賴猴,二勇的手腳,是老黑打斷的。」
「這筆帳,肯定要討回來。」
「如果你害怕,你可以現在離開。」
賴猴啐了一口:「媽的,我怕個雞毛啊?」
「二勇這個仇,肯定得報。」
「但我覺得,咱們做事,也得動動腦子吧。」
「這樣做,明明就是以卵擊石,這不是報仇,這是送死啊!」
陳學文淡笑:「放心,只要你們聽我安排,對付老黑並不是什麼難事。」
賴猴一臉不信:「你別瞎扯了,人家幾十個人,咱們就幾個人,怎麼跟人打?」
陳學文:「人多怎麼了?」
「歷史上,有多少以少勝多的戰爭。」
賴猴:「那是歷史!」
「再說了,人家那是行軍打仗,以少勝多,那也是用計謀獲勝的。」
「咱們這是流氓打架,那能比嗎?」
陳學文淡然一笑:「誰說流氓打架,就不能用計謀了?」
他湊近三人,慢慢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三人聽完,都是面面相覷,滿臉驚愕。
賴猴撓了撓頭:「你這個方法,聽著好像可以啊。」
「只是,打完之後怎麼辦?」
「老黑這個人很記仇的,這次吃了虧,以後肯定會來報復的。」
「下次,這個方法就未必有用了!」
陳學文淡淡一笑:「今晚之後,這個人,就會成為歷史了!」
賴猴李二勇面面相覷,臉上充滿震驚。
陳學文,這是打算做什麼啊?
……
晚九點多,幸福村外面,駛來了幾輛麵包車。
車上下來了一二十個人,其中,就有陽子等三人。
帶頭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一臉兇相,正是李二勇之前的大哥老黑。
看到麵包車過來,黑暗的巷子裡,立馬有一個男子走了出來。
老黑問道:「怎麼樣?」
這男子,是老黑白天就派過來的,就是在這裡盯著陳學文等人。
男子道:「沒跑,都在屋裡呢。」
老黑:「幾個人?」
男子:「加上李二勇那個殘廢,總共四個人。」
老黑愣了一下:「四個人?」
男子點頭:「是啊。」
「李二勇,還有李二勇身邊那倆人,賴猴跟李鐵柱,然後就是那個叫陳學文的了。」
「我也查過,這陳學文,以前就是個老實巴交的學生。」
「之前被人誣陷什麼強暴殺人,進去蹲了幾個月,現在放出來,好像比以前狠了一些。」
老黑啐了一口:「操,才蹲幾個月,能狠到什麼程度?」
「老子在裡面蹲過幾年呢,比起來,他算根毛啊!」
「就咱們這些兄弟,哪個沒進去蹲過!」
旁邊那些小弟紛紛點頭,在這些混混眼裡,去監獄裡蹲一段時間,就如同鍍金一般。
出來混的,誰沒進去蹲過幾天啊?
陽子湊過來:「大哥,那現在怎麼辦?」
「要不要把他們叫出來,帶到咱們那裡,狠狠修理一頓!」
老黑擺了擺手:「不行。」
「他們才四個人,咱們這麼多人,直接上去叫他們出來,肯定能把他們嚇傻了。」
「這幾個人很滑溜,要是散開逃跑,那咱們未必能留得住他們。」
「不要打草驚蛇,悄悄溜上去,把他們堵屋裡,來個瓮中捉鱉!」
陽子立馬訕笑:「大哥,還是您英明神武!」
老黑滿臉得意,揮了揮手:「抄傢伙,上!」
一群小弟拿出武器,悄悄走進巷子,朝著陳學文家摸了過去。
夜色黑暗,這個舊巷子外的路燈早就壞了。
再加上天寒地凍,人們早都休息了。
所以,老黑等人很輕鬆地便來到了陳學文家門口。
到了這裡,老黑還有些不放心,透過窗戶往裡看了一眼,發現屋內陳學文四人正坐在桌邊聊天。
同時,他又特意觀察了一下屋內的情況,發現屋內的確只有這四個人。
老黑這才安心許多,他朝一個小弟揮了揮手。
那小弟會意,直接走上前去敲門。
敲了幾下,屋內傳來陳學文的聲音:「誰啊?」
小弟也不說話,只是繼續敲門。
屋內陳學文不耐煩地道:「誰啊?門沒鎖,自己開!」
小弟聞言,立馬一扭門把手。
果然,這門並未鎖,直接被他打開了。
老黑見狀,一馬當先地衝進了房間。
而他身後那些兄弟,也紛紛衝進了房間。
一時間,這一二十個人,全都衝進了狹小的房間裡,讓著房間頓時變得擁擠無比。
最後的小弟,直接把門關上,順手還把門反鎖了。
老黑手持武器,一臉傲慢地看著陳學文,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媽的,你就是那個陳學文啊?」
「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陳學文表情平靜,他目光掃過眾人,不屑一笑:「知道。」
「你就是老黑嘛!」
老黑聞言,頓時破口罵道:「操,你他媽知道老子是誰,還敢站著跟老子說話?」
「狗東西,你是活膩了?」
「來人,教教他規矩!」
老黑一個手下立刻走了上來,指著陳學文的鼻子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敢站著跟我家大哥說話?」
「我數三聲,老老實實給我過去跪著!」
「不然,老子打斷你的狗腿,讓你連跪的機會都沒有!」
陳學文瞥了這個手下一眼,不屑一笑。
這手下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個耳光甩向陳學文:「你他媽還敢笑?」
這一巴掌還沒打到陳學文臉上,陳學文卻已經搶先出手。
他一腳踢在這個手下的襠部,這手下立馬步了之前陽子的後塵,捂著襠部緩緩躺在地上。
老黑見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他媽還敢動手……」
沒等他說完,陳學文已然後退一步。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陳學文拿出一個眼鏡戴上,然後大吼一聲:「動手!」
賴猴立馬跳了起來,猶如一個靈敏的猴子,翻身到桌子上,順勢往上一跳,拉住客廳中間天花板上落下來的一根繩子。
用力一扯,那繩子頓時扯下來一塊篷布。
而篷布落下的瞬間,也有一片白煙,同時跟著落下,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老黑沒來得及反應,被這白煙籠罩其中,雙目也被白煙迷住了。
他連忙伸手去擦,但是,擦了一下,他便感覺到眼睛有種灼燒的疼痛。
老黑也是身經百戰,面色立馬大變,驚呼:「不好,是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