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V2女,激情對線
馬車上。
白玉璣莫名就成為了空虛道長的粉絲,雖然依舊保持著矜持,但信息輸出一刻都沒有停。
先是表示對空虛道長的感謝,如果不是空虛道長伸出援手,自家夫君很可能通過不了萬族科舉。
再是表示對空虛道長的景仰,然後問了一些有關傀儡和師承的事情。
傀儡也一點也沒有露怯,當即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自己自幼跟師父遊歷,見多了妖官偷偷摸摸害人的事情,所以一直對秦家頗有好感。
白玉璣一聽,空虛道長的經歷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仔細一想。
哎?
這跟我編出來的經歷一樣啊!
不過這世上,的確有很多類似的修者,說不出是真是假。
她微微點頭:「這世上,就需要像道長這樣的義士。道長遊歷那麼多年,應該見過很多不同流派的煉傀師吧!」
「那是自然!」
傀儡點了點頭:「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煉傀之道博大精深,每個煉傀師都會有自己的感悟,自然要彼此印證,取長補短。」
白玉璣好奇道:「那道長都見過什麼流派的煉傀師?」
傀儡侃侃而談:「大多都是跟我同流派的,玄鐵作傀軀能最大程度保證堅硬程度。奪舍類的活傀,還有煉屍的屍傀也都見過,他們賦靈的手段都相當精妙,我從裡面學到了不少。
不過說起賦靈,南詔的蠱傀更是另闢蹊徑,通過蠱蟲控制,省去了繁瑣的賦靈手法,難度大大降低,只可惜南詔亡了之後就很少見過蠱靈師了。
我師父曾經帶我去南詔地界找尋過,只可惜什麼都沒有找到。
前段時間煉傀大會上倒是遇到了一個,不過技藝稀鬆平常,賦靈手段有些呆板。
不過也是,《天蠱秘典》失傳之後,蠱師已經很久沒有太出類拔萃的了。」
白玉璣:「……」
眼前這位空虛道長,好像知無不言的樣子。
而且有模有樣的,找不到半分錯漏。
按他這麼說,他只見過一次羅擎,而且是在煉傀大會上,那自然不會有什麼仇怨。
畢竟聽他的意思,也頗為看不上羅擎,也不怪他,羅擎學了《天蠱秘典》蠱傀的內容,但還沒有參悟透,比起這樣的大師的確差得太遠。
不過。
可信麼?
反正白玉璣有些想不明白,這樣一個煉傀師,為什麼要對羅擎動手。
而且自己的身份鮮有人知道,空虛道長也沒必要戒備著自己。
她接著問道:「道長!你跟其他煉傀師交流,有沒有被拒絕過?」
傀儡戰術後仰,顯得頗為自傲:「一般都是我拒絕別人。」
「那會不會有人死纏爛打?」
「當然有。」
「那……」
「不過他們一般追不上我們。」
「……」
白玉璣心中默默排除了羅擎死纏爛打激怒別人的可能,畢竟羅擎腿短。
但也不完全排除雙方以前結過怨。
因為殺羅擎的那個傀儡,一定是眼前這位空虛道長跟公輸家合作煉出來的。
只有確定這段時間內他們有賣出或者送出傀儡,才能初步排除空虛道長的嫌疑,並且鎖定新的嫌疑人。
白玉璣心中很矛盾。
她心中清楚的很,自己沒有報復的能力,也不可能報復,因為一旦動靜鬧大,對自己和手下都是災難,波及到搬到南梧城的族人,更是天大的罪過。
在不報復的前提下,弄清真相好像沒有意義。
但她還是想弄明白羅擎的死因。
她從未對羅擎有過男女之間感情,但羅擎是南詔覆滅時,她唯一存活下來的玩伴。
若不弄清真相,便是對自己的背叛。
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再想引回話題就難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問。
一直在旁邊跟李星羅竊竊私語的秦牧野忽然問話了:「對了空虛道長,我現在手頭上的傀儡有些不夠用,你手頭有沒有更好的貨,我出高價!」
傀儡顯得有些敗興:「若是用更多名貴的材料,自然能夠精進一些,不過精進肯定有限。想要提升傀儡實力的上限,只能由其主人主動控制。
世子與其花費更多的錢財,不如想想如何提升自己的控傀能力。
我累了,歇一歇!」
秦牧野:「……」
白玉璣:「???」
不是?
這就不聊了?
突然的落空感讓她有些生氣,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瞪秦牧野了一眼:「就你錢多燒得慌!」
秦牧野訕笑:「我,我這……」
李星羅:「……」
她也有些迷了。
剛才傀儡侃侃而談的時候,秦牧野也在跟自己高強度地竊竊私語,一直在詢問空虛道長實力怎麼樣,脾氣好不好,如果要是提出要買一具更強的傀儡會不會惹人不高興。
完全體現出了對強者的尊重。
也完全感受不出他跟空虛道長有任何關係。
畢竟這兩邊都聊得不停。
所以說,只是我的錯覺?
秦牧野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戰略果然沒錯。
與其一開始就只守不攻惹人懷疑,不如第一時間就高強度輸出,在關鍵問題問出來之前,把她們都給鎮住,然後自己跟自己互爆,強行結束話題,進入「微醺」的狀態。
就是輸出強度太高。
差點給CPU乾裂。
馬車很快就停了。
傀儡強打精神,從微醺狀態下清醒過來,與眾人一起進了皇宮。
踐行的地方,自然是雍慶宮。
到的時候,飯菜剛剛上桌。
不過一起用膳的,除了李弘,還有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中年人。
中年人雖然頭髮全白,但精神矍鑠目光如炬,身材挺拔看不出半分佝僂。
眾人紛紛行禮。
「拜見陛下,見過大宗正!」
這位中年人正是李姓宗室的大宗正,萬族科舉的時候正是他與鴻臚寺卿一起宣讀的規則。
大宗正名叫李銳,跟李弘還有先皇是異母兄弟。
先皇離奇駕崩之後嫡系無人,皇位空懸時,年長的李銳論年齡資歷,本來是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人,他就藩的那幾年,整個嶺南都清淨了不少,所以朝中不少大臣都支持他。
但他卻沒有爭奪皇位的意思,而是全力支持李弘。
在李弘登基之後,他更是提前將藩王之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回京擔任大宗正之職,全力協助李弘應對內憂外患,成為李弘最堅實的後盾。
實打實的從龍重臣。
更是宗室之中的最強者,有至強宗師的盛名。
在秦開疆傳言突破戰神境之前,雙方交手也是互有勝負。
「你們快坐!」
李弘笑容溫煦:「牧野!大宗正聽說你要去嶺南查案,特意要求要參加這場踐行宴。大宗正曾在嶺南就藩,如今的邕王便是他的兒子。那邊局勢複雜,待會大宗正要是交代什麼,你一定要好好聽啊!」
「是!」
秦牧野恭敬道:「還請大宗正不吝賜教!」
李銳笑著撫須:「不過是呆過幾年,多了一些經驗,談不上賜教。這世道還須交給年輕人打理,昔年汝父曾拜師於我,如今無論實力還是功績,早已將我遠遠甩在身後。
你的事情我聽說過,頗有汝父之風。不過往後還須多歷練自己,莫要墮了秦家威名。」
秦牧野笑道:「謹遵大宗正教誨!」
他對李銳印象相當不錯。
就感覺一身正氣,還沒有架子。
當然。
主要還是外掛認證。
【主命格·帝國壁壘】:國之棟樑,中流砥柱。
【命格品階】:三品(1101/1280)
【批註】:克貪心,扶賢君,大乾中興的從龍重臣。然白髮人送黑髮人,其後鬱鬱而終。大廈未傾,棟樑先朽。
【提示】:命格浮動超過500時,可獲得命格技《龍壁》。
是個人物。
秦牧野聽過他的傳說,據說李銳十五歲就把姑娘搞懷孕了,然後早早成親就藩。
看起來像個風流貨。
但成婚之後,竟對妻子忠貞不二,連小妾都沒納一個,還聽妻子的話,好好讀書努力修煉。
後來因為生育過早,母子身體都不好,一場大病之後其妻溘然長逝。
兒子少年時,他為了輔佐李弘來京,父子也很多年見不上一面,上次見面還是親孫子出生的時候,距今已經十四年了。
嗯……他兒子也是個早戀的貨,十四歲就當爹了。
恍神間。
李銳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傀儡身上:「這位就是空虛道長吧,久仰大名!」
「大宗正客氣了。」
傀儡拱手道:「不過學了一些奇技淫巧,多虧帝姬信任,才博得一些虛名。」
李弘溫聲笑道:「空虛道長實在太謙虛了,星羅能有你輔佐,真是她的福分……」
接著。
就到了喜聞樂見的彩虹屁環節。
看得出來,李弘和李銳都很看好這個神秘的煉傀師,言談之間給足了尊重,從頭到尾都沒有詢問真實身份。
本來是給秦牧野舉辦的踐行宴,一時間反而成了空虛道長的主場。
不過話題很快就拉回到嶺南之行上,李銳講了不少那邊的風土人情和注意事項,看得出來很關心秦牧野了。
但他也說了,近十幾年嶺南也出現了不小的變化。
因為太偏遠,朝廷又在妖官和周邊各國上花費了不少精力,對嶺南實在是有心無力。
此次嶺南之行恐怕並不容易。
總之這一頓飯。
秦牧野吃得相當舒坦。
該得到的信息都已經得到了。
他本來還以為李弘會百般試探自己空虛道長的馬甲,畢竟自己手中的發明,可是能左右未來戰場格局的存在。
結果這位皇帝出乎意料的心大,「容古今難容之量」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另外就是正式場合,聊天聊得十分有條理,一件事問一個人,李星羅和白玉璣大多時間都處於閉麥的狀態,一點都沒有雙線操作的壓力。
感覺CPU暖暖的。
把該交代的交代完,踐行宴便結束了。
李弘也疲憊的不行了,在洪公公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子:「明日你們醒了,直接去皇宮南面的御車場,乘朕的飛舟去!」
「謝陛下!」
秦牧野眼睛一亮,飛舟這玩意兒,的確是個代步的好東西。
不過代步只是它最沒有用的功能。
嶺南是很亂不假,但再亂也是大乾的疆土。
他們可以看不上欽差大臣。
卻不能看不上乘坐皇帝座駕趕過去的欽差大臣。
有飛舟同行,無疑大大提高了此行的安全係數。
李弘笑了笑:「你們都下去吧!」
「是!」
眾人行禮,紛紛離去。
出門的時候。
李銳捶了秦牧野胸口一下:「好小子,到那裡好好表現。」
「必須的!」
秦牧野跟他相處的狀態也自然了很多。
李銳解下自己的白玉護腕,直接丟給了李星羅:「好好保護你家主公,回來還我!」
李星羅:「!!!」
秦牧野見她發愣,趕緊提醒:「還不快謝過大宗正?」
李星羅:「……」
你提醒個錘子!
我不知道謝他?
問題是這護腕……
白霄!
宗室里的上品法器,尋常時候只有大宗正能佩戴。
即便外借,也只能借給李姓。
父皇把我的身份告訴他了?
不對!
若只是告訴,根本不用通過護腕暗示。
他……猜出來我的身份了?
這個暗示又代表著什麼意思?
李星羅有些迷亂,因為李弘說過,烏鷺這個身份儘量不要外泄,尤其是宗室的人。
可這李銳。
但她還是很快醒過神,恭敬地道了謝。
隨後隨眾人一起回到了馬車上。
白玉璣絞盡腦汁,不停思索如何才能將傀儡的話題再揭開。
結果剛一上車,傀儡就直接折迭了起來:「今日有些傷神,世子,到了嶺南再叫我。」
秦牧野好像因為它的不計前嫌很高興,滿面紅光道:「好!道長你好好休息嗷!」
白玉璣:「……」
她努力平復下心情。
不急!
此去嶺南,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以後一定還會有機會。
偏在這時候。
秦牧野湊到她耳邊:「娘子,咱們明天試試在飛舟上啊?」
白玉璣:「……」
秦牧野:「好不好嘛?」
白玉璣咬了咬嘴唇,輕聲耳語道:「那你得輕一點……」
李星羅:「???」
不是?
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這四品巔峰的聽力?
……
嶺南。
邕州府。
馮塽把一冊摺子拍在桌子上:「何大人!近些年來相近的案件我全都整理出來了,雖然案件五花八門,但受害者都是修煉天賦不錯的平民,絕對不可能是巧合,這個案子不能不查,你為什麼就不能重視呢?」
「放肆!」
邕州刺史何橦強壓怒氣:「馮大人!你要清楚你的官職是長史,職責只是替本官處理政務。你來邕州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應該很清楚邕州有多少事情要處理。
案子分個輕重緩急,若什麼亂七八糟的案子都要插隊,那咱們這衙門還開不開了?
你第一年踏入官場,年輕氣盛壯志凌雲,偶爾頂撞上司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但再一再二,沒有再三!
是不是本官對你太溫和了?」
「呼哧!」
「呼哧!」
「呼哧!」
馮塽氣喘如牛,一雙眼睛氣得充血。
他自幼生活在馮家庇佑下,雖然衣食不缺,卻也見過太多民間慘狀。
所以才立志為官,改變嶺南的亂象。
他知道前路艱險,但他不怕,只要捨得一身剮,跟誰戰鬥他都不怕。
可結果到了才知道。
有些戰鬥,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他現在是邕州長史,正六品官,卻連揮出拳頭的資格都沒有。
明明所有案件都抽絲剝繭串聯在一起了,哪怕是學堂上的孩童都能看出有問題。
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但何橦就是視而不見。
甚至就連自己一個人帶著傀儡小隊去查,也要被何橦用各種理由阻止。
馮塽深吸了一口氣:「何大人,這可是七十四條人命!」
「你別在這恐嚇我!」
何橦氣樂了:「十年前的案子都被你翻出來了,你怎麼不再朝前倒幾年,湊夠一百條人命呢?你問問楊參軍,衙門裡積壓著多少超過十條人命的案子。」
楊參軍名叫楊烈,是邕州的司法參軍,賊曹椽,主刑獄,同樣是正六品的刺史佐職。
楊烈無奈地嘆了口氣:「馮大人,你的心情我們都理解,可衙門總共就這麼多人手。咱們邕州匪患、妖患成片成片,舊案都還未解,新案就已經來了。
上個月戚家一十三口被滅門,現在兇手還沒查出來呢,連朝廷都驚動了。你說的這個案子,我實在有心無力啊!」
馮塽眼角直抽搐:「戚家人好勇鬥狠,結仇甚多,兇手不是查不出來,只是我們不敢查!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把人手浪費在假模假樣的搜尋上?
我說的這個案子,每年都有新的受害者,七十四看似不多,卻只是本州一地有記載的數量。
若是加上轄下縣鎮,受害者數量該何其龐大?
這定是有組織的謀害,如若再不處理,絕對遺毒無窮。
此次欽差……」
「夠了!」
何橦勃然大怒:「欽差向來只查大案要案,哪會管你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此次處理戚家的案子,欽差大人已經夠憂心了,你來煩我,我尚且能忍讓,若是惹得欽差不快,你說你能不能保住你的烏紗帽?」
馮塽:「!?!?!?」
他氣得眼前發黑,手腳冰涼。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
可事情就是這麼無奈。
這等要案的欽差,定是極其位高權重,自己確實惹不起。
若是丟了官帽,自己以後連實現理想的門路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
一個衙役匆匆跑來:「大人!天上出現了一艘金色飛舟,應當是欽差大人到了!」
「什麼!金色飛舟!」
何橦嚇了一跳,這意義可太大了。
他連忙站起身,瞪著馮塽交代道:「你下去好好冷靜冷靜,別拿著自己的仕途開玩笑!」
馮塽:「……」
何橦飛快整理自己的儀容儀表,看向楊烈:「楊參軍,你隨我一起接見秦大人,務必要讓他看到我們邕州父母官的精氣神!」
「是!」
打了一天盹的楊烈也猛然提起了精神,手忙腳亂整理起了官帽,跟著何橦就朝外走。
這可是坐御駕飛舟來嶺南的欽差啊!
必須得露露臉!
馮塽還在生悶氣,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秦大人?哪個秦大人?」
何橦頭也不回:「鴻臚寺少卿,鎮南侯世子秦牧野啊!虧你剛從京城回來,這都不知道!」
馮塽:「啊?」
你要說這個。
我可就不困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