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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疏荷謀劃

2025-01-05 10:52:50 作者: 愛吃han燒白
  第348章 疏荷謀劃

  送完賀德工,康大寶給雲房掛了閉關的牌子,開啟了其內的二階聚靈陣。這陣法功效能算不凡,可將雲房內的靈脈品階提升到二階上品。

  既然好用,這造價自是不凡,康大掌門本意是在碧蛤水府外設置靈陣、新辟閉關洞府。畢竟那裡緊鄰著二階靈脈,成本比起小環山來要低上許多。

  不過費家嫡女可是沒有康大寶身上這副窮酸勁兒,她面對對待非親近人有些不苟言笑的黑履道人不甚感冒,可不想總去碧蛤水府與康大掌門胡天胡地。

  不僅在掌門雲房設立了聚靈陣法,費疏荷這些日子還通過過往在帝都的關係,想尋一些更高明的地師,將小環山的靈脈提升到二階。

  過去她在閨中時候也有些手帕交,袞玉瑤便是其中佼佼,還有一位從前來往甚密的據傳已嫁入了戴縣許家。

  許家老祖非止是元嬰真人,還是位甚為少見的四階地師。是以許家於地師一道的傳承,足算得上是仙朝一流。

  費疏荷那位姐妹嫁得雖只是位疏宗,但在家中的地位比起來到這邊州要以廝殺博前程的許應石之流還是高上許多。

  其夫君而今已是二階極品地師,那可是便數整個雲角州都尋不出來的人物,費疏荷若能將其邀過來,小環山這靈脈進階之事當是能成。

  對其康大掌門自是只能坦然接受了,美人恩重,卻是只有少部分人才會有的煩惱。

  「也不曉得戚師傅是否築基了?」康大寶想起來了與自己有些同病相憐的戚不修來,「這時候岳瀾當是已被師叔與儲前輩斬了吧?」

  兩儀宗與韓城岳家於此事後又會是如何反應,重明宗又需得如何面對,這卻又是一件煩心事。

  康大掌門深吸口氣,摒棄雜念,將通過黑骨上第二枚仙篆所悟出的《北夜宮圓月觀想法·卷一》認真查看起來。

  康大寶事前在觀山洞中時候就曉得了,這門功法卻是一部殊為難得的神識修行法。而且品階甚高,都已是宙階極品,要比太古原體還高上一篾塊。

  許多修士其實體內靈力足以御使更多的高階法寶對敵,但就是受限於神識,才不得行。

  譬如儲嫣然,若是神識足夠強,那盞六面彩繡竹骨金絲燈她定能掌握純熟許多。也不消被岳瀾那隻半螭死死克制,到頭來還需得求到黑履道人身上去。

  康大掌門本來便有長息決的助益,靈力之深厚要高出同階許多,若是將神識這塊短板也補上,那便更不得了了。

  屆時縱是面對的是金丹大派的成丹根苗,他也不是沒有膽子斗一斗。

  「也不曉得北夜宮到底是何方門派,我問過師叔與疏荷,她二人卻都不曉得。到底是時光久遠,已經湮滅於前朝?還是這門派就不在大衛,而在外海?或是苦靈山轄下的其餘勢力中?」

  康大寶思索一陣,按下疑惑未有再想,而是謹慎小心地念誦起《北夜宮圓月觀想法·卷一》。

  康大掌門緊閉雙目,嘴唇不動、牙齒不動,嘴巴微張開,只有舌頭在彈動,聲從丹田而出,安定悠揚。

  也不曉得是康大寶本就與這部功法契合無比,還是圓月觀想法本就要比太古原體好修行。隨著念誦聲的律動漸漸平穩,康大掌門的識海中已掛起來了一輪圓月。

  她似嵌在天幕的白玉盤,其光輝如絲綢般滑過雲層,大地上一片潔白,好似籠著輕紗。而康大寶就沉浸在這樣的環境下,任皎潔的月光將神識肆意滋養。


  僅是閉關三月,靠著三枚玉珏輔助之功,這門品階甚高的神識修行法就已要有入門趨勢了。

  而在這三月裡頭,修行圓月觀想法之餘,康大寶對於袁豐所用的屠劋也大感興趣。

  畢竟他從州廷寶庫領來的墨淵旗都已因了袁豐的盟友岳瀾沒了,這袁家少爺家大業大的,賠給自己一件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這件極品靈器在袁豐手中的溫養時間都已超過了一甲子,若要將其煉化可不是件容易之事,需得耗費些工夫。

  弈仙盤那三百六十一顆陰陽玄雷,也需得請高明器師補齊。哪怕費家器師肯酌情少收些,這番花費怕不會少。

  「嗯,且先出關看看袁不文那廝的動向。晾了他這般久,也差不多了。」

  袁夕月作為而今荊南袁家唯一的結丹根苗,在現在的袁不文眼中怕要比之前的袁豐還值錢些,當捨得給些籌碼才對。

  事前新雲盟攻伐長寧宗死傷頗大,除了一塊皓月令牌外,什麼好處都未到手,看似是吃了大虧,但其實卻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從前重明宗所在的平戎縣緊鄰荊南州,還需在兩州邊地徵召附庸立寨修堡,是實打實的前線。康大寶勿論是為了保全宗門,還是平戎縣尊的位置,都退避不得。

  但因了迫退了長寧宗後,州廷內的那些大員們勾心鬥角一陣,將雲威鄭家派駐過來釘在了白沙縣,這便等於是為重明宗豎了一面盾牌,以致於荊南袁家對於康大寶的威懾力確是小了許多。

  畢竟匡琉亭風頭正盛,康大掌門不信袁不文這位假丹老祖會這般不長眼,貿然踏進雲角州的地頭來。

  出關過後,康大寶先不急議事,而是先去尋了一趟張清苒。

  這女修被康大掌門施了陽血鎖心咒後,倒是安分了不少。後者閉關前,還讓以張楽來探望過這位分堂長輩。

  張清苒曉得這是康大寶在釋放善意,她被袁豐鎖了近二十年,養性功夫也不算太差,是以這些日子在重明宗倒是也不難安心修行。

  甫一見面,二人都未著急說話。坦然飲過張清苒素手親沏的靈茶過後,康大掌門稱了聲謝過後,方才開腔:

  「張道友,現在道友可以告訴我月蕨下落了吧?」

  「自當如此,還請康掌門得知月蕨下落後,將妾身咒術解開。」張清苒說話時候粉頰通紅,她想起來康大寶為袁夕月的解咒過程,露出來的兩截藕臂都漸漸染做緋紅。

  「這話說的,倒像是求著他占自己便宜一般。」

  這般表現,自不可能是這位絕色女修對著康大掌門已經芳心暗許,那麼便只有一個解釋了——

  「裝的。」康大掌門慧眼如炬,倒未說破。這女修倒是慣會耍這點兒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戲,無怪能使得袁豐白養了她這麼些年,還沒破她身子。

  「這是自然。」康大寶點了點頭,說話儘量算話,可是他在做游商時候就養成的好習慣。只要張清苒言之有物,他也不會去做那食言而肥之事。

  張清苒聽得康大掌門做了承諾,心中雖難免還有忐忑,但如今已成魚肉,也無別的辦法,只得將希望寄托在這「善欺婦人」的惡修還算言而有信的口碑上。

  只見她說起甫一正事,面上的殷紅之色便就徐徐褪去,語音婉轉、仿似黃鶯:

  「元道公雖出身庶脈,但卻是我分李張家百年一出的天才。當年他創出了一門宙階瞳術的事情,家中長輩也都是聽聞過的,」


  張清苒說到此處一頓,先看一眼康大寶眼神,才調整語氣,繼而言道:「康掌門可能不信,其實在元道公遷徙其近支血裔,開創張家平戎堂之前,當時我族的持家之人,一直都是對其寄予厚望的。」

  「只是未想元道公對於早年之事那般介懷,這才使得分李張家與貴宗漸行漸遠。」

  康大寶有些不耐地點了點頭,他現在只想曉得月蕨下落,對於張祖師當年離家而出的那些齟齬無甚興趣。

  更莫說距離分李張家被滅都已過了二十年,現在張家都只剩得一個空殼了,他也無興趣與張清苒討論當年雙方對錯。

  張清苒而今哪捨得少看康大掌門一眼,自是看出了後者情緒,心中盤算落空,她便曉得是要早些進入正題才是:

  「我們張家在分李州只是小族,分李州由左江束家所轄。京畿風貌要遠勝邊州,張家在分李州連一縣之地都占不得,只能種植藥草的辛苦錢。

  其中最多時候,僅僅是族地一處的藥田便有近千畝。而月蕨,便是我們分李張家由培育二階中品禍心草而生出來的一樣變種。

  正常二階中品禍心草半甲子一熟,成熟後草葉呈披針形,可用作一些迷幻屬性的靈液丹藥主材。當年與束家交好的合歡宗,便就頗為青睞我們張家所產的禍心草。

  而家中的稼師長輩通過巧思,確實又專研出了一樣禍心草的變種,十五年一熟,只是二階下品,成熟時草葉形似月牙,長輩們便以月蕨為名。

  只是這月蕨雖然生長更快,但效用比起禍心草卻差了不止一半,令得合歡宗這大主顧殊為不喜。是以這月蕨牟利不多,便漸漸種的少了。到了妾身這一輩,都只在藥田邊角寥寥見過幾次而已。」

  「左江束家、二階中品禍心草的變種.」康大掌門心頭將張清苒這段話中的關鍵之詞提出來默念一陣。

  左江束家他之前便聽說過,此一任親勛翊衛羽林郎將便是出自該族。這可是可以宿衛帝宮的禁軍大將,足見束家興盛之相。

  左江束家在大衛仙朝乃是實打實的一流巨室,排名還要比費家高出不少。就是比起一些望族,也不過差一位元嬰真人罷了,其他實力都是相差仿佛。

  分李張家既然是左江束家所屬?康大寶心頭不禁對自己祖師的家族高看一眼。

  不過附庸之間本就有強弱之分,重明宗轄下的巧工堡與蒯家便不能同日而語。張家在束家轄下,多半也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罷了。

  康大寶想了想,便就未再放在心上。

  「月蕨居然是二階禍心草的變種,這之前都是未曾想到過。」這般說來康大寶倒是能想得通了。

  蓋因飼育靈物與煉丹、煉器並無不同,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丹師要改良丹方、器師要刪減搭配、稼師亦是如此。

  例如周宜修才培育成的素雪蕊便是如此,產量不大,只有重明坊市才有的賣,知道的修士自不會多。

  聽張清苒的意思,這月蕨出世時間不長,又未有什麼銷路,是以除了分李張家周遭的勢力之外,其他人不曉得也在情理之中。

  這也是為什麼歷代重明宗掌門只要稍有責任心,都要勤修《寒鴉山靈物初解》一類的開蒙讀物的原因。

  「難怪便是無畏樓和山南道萬寶商行分號都不曉得。」康大寶未有糾結此事,只看向張清苒道:「張道友手頭可有月蕨的種子,康某願意買。」


  張清苒聽得這話,臉上的笑容便就真切了許多:「身上倒無,」不待康大掌門換做失望之色,張清苒便就展顏笑道:「只是之前我儲物袋中物什都被袁豐收走了,若無意外,月蕨的種子當已在道友手中了。」

  「啪」康大寶猛地一拍手,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便是這個了,我當年有位親近族兄便是負責種植禍心草的。母家親舅當時托我帶些種子與培育手札回去,也好跟著生發,族中長輩卻是不許。但那族兄卻偷偷將月蕨的手札與種子給了我,只是未曾想」

  「多謝道友了!」此時康大寶哪還顧得上美人感傷,一把將手札與種子接過,打定主意出門便去尋周宜修與康榮泉看看,若是這二人沒有把握,說不得還要再去求一遭儲嫣然。

  靈植一道同樣博大精深,康大掌門修行破妄金眸的希望全寄托在這百餘枚種子上頭了,由不得半點馬虎。

  想來通過上次觀山洞一行,儲嫣然也當會給自己些面子才是。

  「好了,張道友真是幫了康某大忙了!多謝多謝!」康大寶一面感謝著,一面輕車熟路地幫張清苒解了衣衫。小衣樣式新穎,別有巧思,便是放在觀魚上修那部畫簿中都不算落俗。

  陽血鎖心咒,確是張祖師除了破妄金眸以外,最應該傳下來的一門秘術。康大掌門打定主意,安心要繼續發揚光大。

  隨著康大寶的動作,張清苒只覺胸口炙熱無比,連帶著室內空氣都變得有些暖了。

  而二人卻不曉得,此時費疏荷正與孫嬤嬤對坐在康大掌門小院內最為喜愛的棋盤石桌前頭,小聲說話。

  「嬤嬤探聽清楚了?」費疏荷手上還托著她與康大寶成婚當日那隻慣會說吉祥話的小雀,經過了這些年的精心飼育,龍獸師已將其從一隻接近入靈的凡獸,培育成了一階中品靈禽。

  這其中的耗費自是許多,用得不償失來形容都不為過。但既然費疏荷樂得於此,那青菡院中所屬這些修士又有哪個會多餘置喙幾句?

  孫嬤嬤輕聲言道:「小姐,僕婦探聽清楚了。袁豐生前的風評不甚好,採補過的女修頗多,下場都難撐不得好。但唯有張清苒被他拿了近二十年,卻無有動。」

  費疏荷來了一絲興趣,目露異彩,撫了撫小雀,示意孫嬤嬤繼續說下去。

  「僕婦孤身去了趟荊南州,拿了一個曾與袁豐廝混過的築基問過。倒是探聽清楚了些東西,這張清苒應該是香嵐之體。

  袁豐得了一門雙修法,可通過採補袁夕月與張清苒增大結丹的機率。至於那雙修法喚作什麼,這小角色倒是曉不得.」

  「宙階下品混一妙結法,出自已經敗落的紅月宗,卻乃不錯的雙修秘術。」費疏荷的雙眼倏地亮了起來,這消息她自是在塌上含著康小掌門的時候知道的。

  康大掌門甫一得了袁豐那雙修法便就來了興趣,此法講究的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起碼也得三人成行,所以康大寶才執意要拉上霍櫻一起。

  道門雙修,本就是修行正法,只要不似袁豐一般肆意採補,雙修之事,無關男女,都會受益。

  不過這雖是是件不錯的好事,但費疏荷又怎捨得這般輕易的便放下了貴女矜持,由得康大寶享盡了齊人之福?

  自然要先晾一晾他再說。

  但張清苒所具的香嵐之體,卻是頗為少見的靈體。論起珍貴,風莞的清靈之體若不是身在男身,都要差上一籌。


  「香嵐之體、佛母明妃道」費疏荷目中的神情複雜了許多,興奮、欣喜、失落、黯然、糾結、不舍.

  「姑爺今番出關過後,先去尋張清苒了是麼?」費疏荷催走了手上還在留戀的小雀,轉而向孫嬤嬤問道。

  「是,玉兒在那外頭候著呢,若有事.」孫嬤嬤便是曉得自家小姐不是個醋罈子,卻也得小心回道。

  但卻見費疏荷表情未變,輕聲道:「他當是去問月蕨下落了,之前我連費家本宗的族親都有問過,都未得什麼消息。若是張清苒曉得,倒真是件好事。」

  「小姐大度,卻是姑爺的福氣。」孫嬤嬤發自肺腑地出聲贊道。

  費疏荷臉上浮出來淺笑,螓首輕搖,柔聲道:「呼,這算得上什麼大度。真有本事的男人,多睡幾個騷娘們又算得上什麼事情?!」

  「咳」孫嬤嬤被自家小姐陡然吐出來的粗鄙之語噎了一聲,作為教養嬤嬤,這可是她大大的失職!

  但再一抬頭看了費疏荷正狡黠地笑著,便曉得這是費疏荷故意開的玩笑。

  孫嬤嬤頓時整衣斂容,算作無聲的抗議。其在未再說話的同時,心頭也在覺得,自己小姐自從出閣做了別家主婦過後,確實與當年那個清婉少女大有不同了。

  費疏荷將一縷鬢絲握在手中捻了又捻,散出來點兒少婦風情,聲音也做慵懶:

  「疏荷還得勞煩孫嬤嬤打聽一事,我要曉得蟾露桂香的下落。這是與混一妙結法最為契合適配的幾樣靈香,若是有了此香,此法運行起來自會效用大增。

  若是山南道中不好尋,那我便去信問下玉瑤妹妹,請她想想辦法。

  還有,找個機會將袁夕月與張清苒帶回青菡院去,若是看押不住,便回去向伯伯借人。記住了,沒有我的准許,任誰都不能放走她們,便是姑爺也不許。」

  孫嬤嬤腦海中思緒飛快,最後還是欲言又止:「小姐,你這是.」

  費疏荷只是展顏一笑,蔥指一削,手中那縷鬢絲便就短了一截,散落地上。這時候她也不再看孫嬤嬤了,只是輕托香腮,往天邊雲彩看去。

  過了半晌,她便又開口了。

  這一次她的聲音照舊慵懶,只是自語自喃、細不可聞:「到嘴的好羊肉又怎麼能不吃呢?袁豐做得的事情,我那胖郎君又如何做不得?!

  你們這些一開始便嫁進名門望族、巨室豪家的姐姐、妹妹,無非就是在夫家裡頭忍氣吞聲、伏低做小罷了,有什麼招人稀罕的?

  待我這胖郎君結丹結嬰,到那時候你們再看看我,我縱是結不得丹,但作為當家主母,又是何等尊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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