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目的何為？
嚴震東見四周人群久不發一言，有些沉不住氣的再次抱拳朗聲道：「諸位鄉親父老，若有疑問大可道出，俺都能為大家解惑。」
四周眾人聞言也算是回過了神，瞬間人群中便傳來嘈雜的交談聲：
「你說這利民商行會不會騙咱們？這待遇也太好了些……俺心中沒底，不是太敢相信……」
「應該是騙子吧……這些商行出了名的黑心，哪會如此這般捨得？不往死里壓榨咱們就不錯了。」
「可若是真的呢？如此好的待遇，這利民商行怕是不會招太多人……若是錯過這個機會，我等怕是腸子都得悔青。」
……
眾人面上多有顧忌，不怪他們如此，這個待遇屬實是優渥的有些過分，讓人不敢選擇相信。
這時人群後方，一名身著還算得體的漢子，擠開人群來到桌子前，客氣的拱手一禮道：「在下吳夢，見過長者，不知我能否看看這契約文書？」
張山輕笑一聲，伸手示意道：「請便，利民商行，行得端坐的正，自然沒什麼好避諱的。」
「多謝。」吳夢道了一聲謝，走到桌子一側，俯下身仔細打量起桌上的文書。
再三確定後，這才收回目光，神情敬佩的一抱拳：「貴商行無愧利民二字，吳某佩服，加入貴商行，是否只需在這文書上留下指印就行？」
家道中落前，他家裡也是做生意的，自然能一眼分辨出這契約文書的真假。
張山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筆墨，善意的提醒道：「商行正值用人之際，若是識字東家也會另眼相看幾眼。」
吳夢心中一動，面露感激的提起毛筆在文書上，規規整整的寫下名字，放下毛筆，伸手在印泥上按了一下，神情鄭重的在名字上留下指印。
直起身，恭敬的一抱拳：「不耽擱老者忙事情，後生就先行告退了。」說著就準備退至一旁等待。
「等等。」張山笑呵呵的出言叫住對方，擺手朝一旁的常威示意了下。
常威點點頭，從桌子下抱起一個大箱子放到桌上，掀開箱子從裡面取出一吊錢，遞給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吳夢：
「這是你的簽字費，回去好好休整三日，三日後來碼頭西倉庫正式上工，記住期間不能來碼頭，違者本商行永不錄用。」
「這……」吳夢面露猶豫，摩挲著手指，有些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去接。
「拿著，按照少爺的要求，這簽字費必須交到每個人的手上，也必須讓每一個力工，在家裡好好休整三日。」常威說著伸手將錢塞到對方手中。
「你們少爺？東家麼？他是個好人。」
吳夢握著手中的這吊銅錢，面上浮現真切的感激之情，他現在真的急缺錢，不然以他的學識也不會想著來碼頭當力工。
若是能進入這利民商行，便能大大緩解他如今的窘境。
「少爺自然是好人，拿著錢早點回去休息，這三日千萬別來碼頭，不然會被利民商行清退。」常威語氣溫和的再次提醒道。
他不明白少爺為何讓這些力工修整三日，但不明白沒事，如實照著吩咐行事就行。
「好的，吳某一定謹記。」吳夢神情鄭重的拱手一禮，轉身來到人群前方，晃了晃手中的一吊錢，朗聲道：「相信吳某的就去簽字畫押。」說著一臉笑意的擠開人群遠去。
「是吳夢那傢伙，他可是個文化人，這文書應該假不了……」
「那試試？我看他只是簽了個字就得到了一吊錢，也不知我們有沒有？」
「那就試試，這利民商行再大膽，也不敢欺騙我們如此多人。」
……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後面的事情一下子就簡單了很多，告示欄前很快就圍滿了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聞訊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好在有著十幾名黑衣勁裝大漢維持秩序，一切才能顯得亂中有序。
……
公告欄不遠處的房檐下。
王易和李源悠閒地端坐在長凳上，四周是七名身形魁梧、神情警惕的黑衣勁裝大漢，如鐵塔般環繞在二人身旁。
「小友此舉目的何為？你這舉動老夫有些看不明白……讓碼頭癱瘓三日，怕是會惹來不小麻煩。」
李源收回看向遠處擁擠人群的目光，偏頭面露不解道。
給予力工優渥待遇，算是籠絡人心打開局面之舉，但讓碼頭癱瘓三日就顯得很不明智。
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這舉動怎麼看都像是，在故意尋洋人的麻煩。
王易偏頭看向停靠在港口的諸多洋人商船，笑了笑：「有了麻煩就解決麻煩，這碼頭的洋人多是商人，商人求的是利益。只要明白這點，許多看似麻煩的事情就會變得簡單。」
「洋夷者，畏威而不畏德，和這些洋人打交道，就得跟他們比這個。」說著抬起右手緊握成拳晃了晃。
「小友這話說的倒是在理，最近省城那邊白蓮教鬧騰的厲害，死的洋人也不在少數，也沒見洋人做什麼過激舉動。」
李源頗為認同地點點頭，他心中明白，洋人大多是為了利益而來。只要能掌握他們的利益所在，就能夠輕易地解決許多問題。
當然這是在小打小鬧的情況下，若是事情鬧大了，衙門那邊必定會為此大動干戈。
「白蓮教？這群裝神弄鬼的傢伙，行事手段過於沒有底線，衰敗是遲早的事情。」
王易一臉不屑地搖搖頭，他是真的看不上白蓮教，這群傢伙的思想太過極端，也就是殺洋人這點值得稱讚一二。
真若是繼續這般鬧騰下去，白蓮教必定會被清廷和洋人合力圍剿，不說滅亡但衰敗是必然的，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哈哈哈……小友看得通透。清廷底蘊猶在，這個時候入局，下場往往不得善終。這白蓮教的手段，終究是上不得台面，衰敗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李老爽朗一笑，言語中多是對白蓮教的不屑。
王易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以身入局者，大多身不由己，這點白蓮教真不如洪門。」
洪門能延續至後世，而且還能發展的不錯，自然有著非同一般之處，這點勝過白蓮教不知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