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田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是。我和你媽是該好好反省了。」
陳昊宇玩味兒的說道:「孔叔,這都是我媽的意思吧?」
孔田苦笑道:「我也算是個幫凶。」
陳昊宇道:「您就不要給她打掩護了。我媽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高傲霸道,這是她多年的總裁生涯養成的習慣,這輩子想改估計是不可能了。以後若是您跟她有不同意見,可以跟我說,我來勸她。」
孔田點點頭,道:「好。」
半個小時後,陳昊宇開著孔田的車回到了家。
走進家門,蘇雨瑤立刻從臥室走了出來,問道:「蓉蓉什麼情況?」
陳昊宇換下拖鞋,將孔蓉蓉的事情說了一下。
蘇雨瑤秀眉微蹙,道:「別人沒有事兒,只有蓉蓉受了重傷,這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在故意針對她?」
陳昊宇道:「是不是意外,明天警方應該就會有結論。我傾向於意外。」
聽到陳昊宇這麼說,蘇雨瑤知道這事兒八九不離十就是個意外。
「你真的可以將蓉蓉的臉恢復的完好如初嗎?」
「做不到的事情,你見我吹過幾次牛?好了,老婆,這都凌晨三點了,你趕緊去睡吧。蓉蓉的臉,你不需要操心,我能搞定。」
「好。」
蘇雨瑤返回臥室去休息了。
陳昊宇洗漱了一下,盤膝坐在床上,進入了朦朦朧朧的入定之中。
山城警務司
一個二十多歲,染了最起碼有四種顏色頭髮的青年男子老老實實的站在副司長蘇超的辦公室里,臉上滿是惶恐的表情。
蘇超今年四十二歲,上個月才被調入山城警務司擔任副司長,正是春秋鼎盛之時,眼神凌厲,氣場不凡。
他的對面坐著一對中年男女,男的儒雅帥氣,女的溫婉秀麗,一看就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人士。
那個混混模樣的年輕人就是用刀劃傷孔蓉蓉的罪魁禍首王帥。
另外兩個中年男女是王帥的父親王學真和母親鄭如曼。
蘇超的神色凝重,道:「表哥,表嫂,小帥這次恐怕是逃不過牢獄之災了,你們最好能有一個思想準備。」
雙方是表兄弟的關係,王學真的母親是蘇超的親姑,關係非常近。
蘇超十二歲的時候,父母出了車禍死亡,便一直住在王學真家中。
王學真的母親對蘇超視如己出,甚至比對王學真都要好。
可以說,如果沒有王家,蘇超肯定走不到今天。
王學真臉色一變,道:「蘇超,這是個意外。小帥只是想拿出刀嚇唬一個女孩,誰知道另一個女孩會擋在她的前面。」
鄭如曼附和道:「是呀。蘇超,咱們家小帥不是故意要傷害那個女孩的。這樣,我們去見她和她的父母好不好。不管是磕頭認錯,還是賠錢道歉,我們一定會取得對方的諒解。」
蘇超嘆了口氣,道:「你們知道女孩的身份嗎?」
王學真頓時大感不妙,問道:「誰?」
「她是山海製藥集團總裁海雅唯一的女兒。」
「轟」
王學真和鄭如曼只覺得一聲驚雷在耳邊響起,讓他們的臉色驟變,眼睛裡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鄭如曼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兒血色,心中懷著一絲絲的希望,問道:「是哪個山海製藥集團?」
蘇超道:「就是你們想的那個全球醫學界的巨無霸集團。」
「嗚...」
鄭如曼捂著臉,直接哭了。
她原本還想著多給受害者家庭賠些錢,讓對方出具諒解書,現在徹底完了。
東方集團一天賺的錢就比他們的資產還多,哪裡會把他們的錢放在眼裡。
王學真回頭看了兒子一眼,道:「蘇超,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蘇超無奈的說道:「醫院傳來消息,孔蓉蓉的臉已經無法恢復,小帥想要脫罪,根本沒有這個可能。而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小帥進不進監獄,而是海雅會不會對你們出手?會不會派人去監獄裡對小帥出手?」
「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海雅有一個兒子叫陳昊宇,他是東方集團的總裁,身價高達數十萬億夏元,就算是在最高層也是掛了號的大人物。陳昊宇的老婆名叫蘇雨瑤,每年捐款三百多億,被稱為最美慈善女神。她的大伯是我國二號總領蘇建國,父親是冀北省老一蘇建理。」
這一個個顯赫的名字讓王學真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惹出這麼大的禍。
現在已經不是小帥的問題了,而是人家會不會遷怒整個王家。
想到將來王家有可能面對的幾個龐然大物,王學真的心中滿是絕望。
他突然走到王帥面前,對他直接來了一陣拳打腳踢。
一直都護著兒子的鄭如曼此時也不護著了。
她現在也是極度的後悔,不該一直慣著兒子。
蘇超起身攔住王學真,沉聲道:「表哥,您就是把小帥打死,也沒有任何用處。現在的關鍵是如何平息對方的怒火。」
王學真道:「蘇超,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蘇超沉吟道:「表哥,不要妄想著給小帥脫罪了。他只要能活著走出監獄,你們就得謝天謝地。」
王學真點點頭,道:「我明白。」
蘇超道:「據我所知,海總的品行是非常好的。她又是一個女人,很容易心軟。我的意思是你們立刻去山城第一人民醫院,用盡所有的辦法,去求一個公平判決的機會。」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小帥壓根兒就不認識孔蓉蓉,根本不可能是故意的。只要是公平公正的判決,小帥會以過失傷人罪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王學真嗯了一聲,道:「我們這就去。」
蘇超道:「還有一個事情,我需要提醒你們。就算海雅最後同意交給法院處理,小帥的刑期也必須是頂格判罰。若是你們私下找門路托關係,把刑期定在了一年半載,讓海家覺得不公平,那跟找死沒什麼區別,後果絕對不是你們能承擔得起的。」
王學真和鄭如曼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蘇超親自將他們夫妻二人送到了山城第一人民醫院。
來到孔蓉蓉所在的病房樓七樓,兩人看到樓道內坐著六個彪形大漢,一個個腰間筆挺,氣勢不凡。
不用說,他們肯定是海家的保鏢。
王學真和鄭如曼邁步走了過去,立刻被保鏢給攔下了。
「兩位有什麼事情?」
被六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兩人的心中不禁緊張起來。
王學真道:「孔小姐臉上的傷是我兒子劃的,我們是來向海總賠罪的。」
一個保鏢道:「你們等一會兒,我去匯報一聲。」
王學真點點頭,道:「麻煩了。」
還沒等保鏢有所動作,病房內傳來了海雅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
「是,海總。」
推開門,王學真和鄭如曼走進了病房。
保鏢剛把門關上,夫妻二人便直接跪了下去。
「海總,是我們的兒子不小心傷到了孔小姐,今天特來向您、孔先生和孔小姐賠罪。」
海雅看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道:「我女兒被毀容了,你們賠得起嗎?如果你們能夠治好我女兒臉上的傷,我都可以給你們跪下。」
鄭如曼道:「海總,我也有一個女兒。您的心情,我非常能夠理解。換成我,我也不會放過那個傷害我女兒的混蛋。只是...只是那個混蛋畢竟是我的兒子,我...我們沒得選擇,只能厚著臉皮請您網開一面。」
說完,鄭如曼哭了出來。
海雅冷冷的說道:「我女兒的臉,就算用你兒子的命也賠不起。」
王學真道:「海總,我們對天發誓,王帥真不是故意劃傷孔小姐。它...它就是太巧了。」
海雅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女兒的臉已經回不來了。」
「砰」
「砰」
「砰」
王學真一邊向海雅磕頭,一邊懇求道:「海總,求您放過王帥吧。」
鄭如曼也跟著磕了起來。
兩人磕的地板都晃動了,不一會兒,他們的額頭上已經磕出了血。
從他們的穿著和氣質上,海雅能夠看出這對夫妻的家境絕對差不了。
為了兒子,兩人拋卻所有的尊嚴,做到這個程度,海雅還是非常動容的。
「媽,讓他們走吧。」
躺在病床上的孔蓉蓉突然開了口。
王學真和鄭如曼齊齊看向了她。
此時,兩人的額頭已經又紅又腫,一道道鮮血掛在臉上,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海雅道:「蓉蓉,告訴媽媽,你想怎麼處理那個...王帥?」
孔蓉蓉道:「我能確定王帥不是故意的,我們兩人甚至都不認識。媽,結果已經鑄成,我不想再追究了。」
「嘩」
聽到孔蓉蓉的話,鄭如曼感激之餘,臉上更是淚如雨下,道:「孩子,對不起。」
海雅冷冷的說道:「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女兒不追究,不代表我不追究。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了我女兒毀容,兇手都必須付出代價。」
王學真渾身一顫,道:「海總,您是要派人殺他嗎?」
海雅眸子裡閃過一道精光,道:「原來你們一直在擔心我會派人殺了你兒子,這才過來道歉裝可憐。」
鄭如曼道:「海總,我們是真心誠意的道歉,但...但也的確有私心。畢竟,我們只有這一個兒子,不想看到他死在監獄。」
望著眼前這對狼狽不堪的夫婦,海雅的心中嘆了一口氣,道:「我答應你們,不會動用特殊手段對付你們的兒子,就讓法律去審判他吧。」
「謝謝。」
王學真和鄭如曼再次朝海雅磕起了頭。
海雅揮揮手,道:「你們走吧,孩子要休息了。」
王學真和鄭如曼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
退到病房門口,兩人又朝著海雅齊齊鞠了一躬,道:「對不起。」
他們離開後,病房的門被保鏢關上了。
孔蓉蓉問道:「媽,如果我是王帥,你和爸也會這樣嗎?」
海雅毫不猶豫地說道:「會。」
孔蓉蓉道:「你們不覺得丟臉嗎?」
海雅苦笑道:「為了你們的安全,別說丟臉了,就是丟命都沒什麼。蓉蓉,你知道你大哥為什麼四年來寸步不離你的兩個侄子,一直待在家裡做奶爸嗎?」
孔蓉蓉問道:「為什麼?」
海雅道:「因為在你的兩個侄子過一歲生日的時候,你哥震驚的發現未來幾年,他們需要度過三次劫數。只要有一次劫數過不去,他們就會沒命。你哥無法算出兩個孩子會遇到什麼樣的劫數,也算不出劫數的準確時間,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一天到晚的守在兩個孩子身邊,就像是坐牢一般。」
「兩個月前,三大劫數終於過去了,你哥這才敢把他們送往幼兒園,他自己也才徹底得到了解脫。」
「蓉蓉,這就是為人父母,他們可以為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情。」
「你是爸爸媽媽的女兒,我們怎麼可能不愛你?如果能夠交換,我希望那個被毀容的人是我。」
孔蓉蓉道:「媽,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嫉妒孔森的。」
海雅拿起孔蓉蓉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道:「爸爸媽媽也錯了,不該讓你放棄夢想。好在你大哥能夠治好你臉上的傷,我們還有機會可以改變。你不是想去燕都音樂學院做旁聽生嗎?媽媽一定幫你。」
孔蓉蓉道:「媽媽,我覺得山城音樂學院也不錯。我不想離開你和爸爸。」
海雅點點頭,高興的說道:「好。蓉蓉,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孔蓉蓉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七點,孔森帶著一大堆中藥回到了家。
他昨天晚上沒有在醫院,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山海製藥集團做了不少中成藥的研發,藥庫里有著成千上百種藥材。
按照陳昊宇給他發過來的三十餘種中藥清單,孔森從中挑選了一大批品質最好的藥材,然後早早的送了過來。
看到孔森那雙通紅的眼睛,陳昊宇知道他肯定是一夜未睡,於是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他的額頭凌空虛點了一下,一絲法力鑽入了孔森的大腦內。
孔森只覺得精神大振,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