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253：好久不見
雨夜之下，橘發少年一夜未眠。
直至第二日的放學時間。
正打算離開學校的平子真子，被黑崎一護叫停在了原地。
「等等……」
轉過身去，這名前前五番隊隊長，看到了對方眼中閃爍著的決意。
「我要跟你一起去！」
駐足不前的話什麼都不會改變，意識到了這點過後，黑崎一護也選擇不再猶豫。
平子真子眉頭微挑，片刻之後，他的笑容也是隨之顯現。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就跟我來吧！」
二人重新折返，回到了昨天的聚集地。
假面軍團的其他人依舊是保持著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相較之下，日世里反而表現得要更和善一些。
「喂，臭小子！」
她朝著黑崎一護叫喊出聲，語氣頗為不善。
「撐不住了就放棄啊，不然真的會被吃掉的。」
不是形容詞，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陳述。橘發的少年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輕笑著點頭。
「嗯，多謝。」
憂鬱系的少年，其笑容的殺傷力便是絕對恐怖。
日世里咕地一聲，跳起來飛踹了過去。
「傻笑什麼啊你個混蛋！」
「痛……」
忽略掉這部分的插曲。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過後，假面軍團的眾人圍繞在旁，已經做好了應對所有意外的準備。
「一護，接下來你要嘗試著去引出自己的那部分力量。」
「我知道你會很緊張，但沒關係。在場的這幾人也不是什麼庸手，想要壓制神智不清狀態下的你，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在那期間，你要抓緊時間去跟對方接觸，並最大程度地引出對方的力量。」
雖然有些偏折。
但在多方外界因素的影響下，黑崎一護依舊來到了這個需要面對自己本心的階段。
那個象徵著死神與虛的力量，盤踞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深處的男人……
若是不去直面他的話，就連斬月大叔都不會予以絲毫的幫助。
不能再去請求別人的幫助，此刻能拯救自己的，便是唯有黑崎一護自己而已。
平子真子等人作為輔助，需要在外面做出相對應的準備，用以預防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
當然，時間並不是沒有限制的。
「為了安全考慮，我們這邊也會根據你身體出現的異化情況，從而決定是否要對你進行打斷。」
平子真子取出了一隻懷表，將其設置過後，亮給了一護看。
「五……不，十分鐘吧。」
「再長一些的話我也會覺得有些不安全。」
「精神世界之中的時間流逝感跟外界不同，所以關於這個你也不用太在意。」
總而言之。
「祝你一路順風了，一護。」
緊張到說不出話，黑崎一護只能回以個相當勉強的笑容。
死神代理證將靈魂扯出了肉體，穿著死霸裝的黑崎一護現身，他表情複雜地看向周圍，小聲說道。
「麻煩你們了……」
稍顯卑微的語氣，讓平子聽得都是眉頭直皺。
誠如他之前所言，明明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子，卻被迫地肩負起了這些不必要的責任。
說到底。
這也是身為『成年人』的失職。
將右手安置於顏面之前，黑崎一護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深呼吸，就如同之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滋……
空氣之中閃爍起了黑紅色的閃電，隨著黑崎一護的意識開始下墜，他周遭也顯現出了波浪狀的氣流。
咕咕咕咕咕……
乳白色的流狀態在黑崎一護的臉部浮現。
黑紅相間的假面緊密地貼合在了他的臉上，形成了一副恐怖的假面。
空氣倒卷著朝著黑崎一護涌去，而在臉部的兩側，細長的角狀物亦在此刻顯現。
「真的假的？」
圍觀著的愛川羅武放下了手中的漫畫書，藏在了墨鏡後的雙眼微微凝重。
「這個假面……」
正是許多年前，曾經見到過的那張『臉』。
人的名，樹的影。
有馬靜也的實力毋庸置疑，然而更讓人在意的，卻還是這傢伙曾經與自己一行人的羈絆與牽連。
曾經有多少的關心與在意，如今就有多少的憤恨與厭惡。
「沒有什麼好驚訝的，羅武。」
相較之下，平子真子的表情算是平靜異常——在場所有人中，明明他跟有馬靜也的關係最為深刻。
但在這種時候，卻是唯有他一人，能表現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早在開始動手之前不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嗎，事到如今再去驚訝也沒有意義。」
比起糾結過去。
不如去關注當下。
「吼！！！」
面具成型，黑崎一護開始仰天怒吼。
包含著虛之力量的氣息在整個地下室滿溢，在場的所有人都於此刻側目而去，露出了個各不相同的表情。
「稍微有點意外啊……」
「這種虛化程度不到10%的樣子，但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很誇張了。」
「十分鐘會不會太久了？平子。」
作為回應，平子真子只是平淡地露出了個笑容，並沒有選擇正面回答。
「要是連個剛出道的年輕人都拿不下，我們這群前輩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無言以對！
「那麼，諸位。」
原本圍繞在旁的假面軍團紛紛投去了視線。
平子也在此刻看向了其他人，張嘴說道。
「誰第一個上？」
與自己的內心做出交流，雙方的意識都會集中在彼此的身上。
而損失牽引出來的力量沒有經過束縛與領導，便會以最為『本能』的方式呈現出來。
要在黑崎一護交流的期間，用外力去對其進行壓制。
這便是假面軍團的任務所在。
這邊還僅僅只是話音剛落，平子身旁的日世里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了上去。
「還要分配什麼的……我一個人就已經能夠搞定了！」
愛川羅武還想要制止一下，但明顯是有些來不太及。
這傢伙的脾氣就跟百年前沒有任何的區別——衝動而易怒，不擅長思考。
「平子！」
作為領袖式人物的平子真子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做個嘗試的話也不是不行……其他人稍微準備一下吧，不要出意外就行了。」
並非正規組織。
脫胎於流亡者的非法團隊，假面軍團的交流本身就是如此隨性。
「臭小子，看招吧！」
日世里的右手草率地在自己臉上抹了把，就像是擦拭掉汗水的簡單動作。
白色的猙獰面具已經浮現。
虛化的力量，帶來的是一種更為野性的直觀感受。
「斬斷他，馘大蛇！」
手中的斬魄刀伴隨著解放語，發生了細密而緊促的變化。
它變得異常粗厚，且寬闊。
刀刃端處更是細密地排列著有序的缺口……光從外觀看來，似乎將對手摺磨致死，才是這把武器存在之目的。
從上而下跳去的日世里重重地劈了下去。
黑崎一護的應對似乎有些遲鈍——他只是將將抬起了斬魄刀，勉強招架住了這迎面痛擊。
碰！！！
聲勢不小，說明雙方的力量近乎持平。
「噶哈哈，臭小子，看不出來還有點本事嘛！」
那麼。
日世里獰笑著在空中擰身，高抬起來的右腿撕風而過，將小腿面狠狠地砸在了一護的臉頰之上。
「這下如何？！」
一聲悶響，伴隨著踉蹌的動作。
本能狀態下的黑崎一護仿佛無法反應過來那般，在此刻全無任何的招架能力。
原本表情還有些嚴肅的愛川羅武，此刻緊皺不放的眉頭，也是不自覺地鬆了開來。
看來……似乎沒有什麼擔心的必要了？
思緒的浮動僅是片刻的瞬間。
而在下一剎那。
於黑崎一護的假面之下，陡然地，睜開了雙冷漠無比的眼睛。
他果斷地伸出手去，直接抓住了日世里的腳踝。
突然的變化，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了更為明顯的察覺。
不對。
這傢伙的狀態……不對！
日世里的感覺最為鮮明，她掙扎著昂起了腦袋，正想要說些什麼。
「你……」
話音未落。
黑崎一護的右手驟然合攏。
咯咯咯，咕……啪！
一連串的細碎迴響，伴隨著日世里的慘叫聲，在整個地下室之中迴蕩。
「日世里！」
愛川羅武下意識地沖了過去，黑崎一護目不斜視，僅在此刻用左手單持斬魄刀，將其輕輕揮動。
並沒有動用靈力，更不是什麼成形的招式。
只是單純地繃緊了身體，用力量揮動的武器而已。
轟！！！
狂風大作，溝壑顯現。
深至不可見底的痕跡顯現在了雙方之間，如若陰陽相隔了的界限般，讓原本想要上前趕來的眾人都停下了腳步。
「發生了什麼？！」
尚且還有人不明情況，但過去曾經身為隊長級人物的幾個，此刻已是冒出了滿頭冷汗。
眾所周知。
靈魂是如同指紋一般的事物，它擁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性，每個人的感官更是各不相同。
故此。
此刻顯現而出，在黑崎一護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也完全符合著這個理論。
『黑崎一護』低下了頭去，鬆開了右手。
看著摔倒在地，因為吃痛而不斷打滾的日世里，他的語氣冰冷至極。
「這麼多年了……脾氣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化嗎？日世里。」
這個語氣。
這個姿態。
僅僅只是在意識到了問題的瞬間，假面軍團的眾人就已經盡皆開啟了虛化狀態。
平子真子一步上前，憤怒的目光就連假面都無法將其進行遮掩。
「有馬靜也！！！」
沒有錯！
原本應該處於精神世界，去跟黑崎一護進行交流與拉扯的靈魂。
在這種時候，卻主動上浮，並且占據了對方的身體？！
意料之外的展開，已經讓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個驚怒交加的表情。
而面對著這份異乎尋常的怒意，當事人的反應卻是相當平淡。
「不用這麼大聲，我也能聽見……平子隊長。」
並沒有想要趕盡殺絕的意思，『黑崎一護』反而是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就當是曾經的老朋友來打聲招呼吧，氣氛可以不用這麼嚴肅嗎？」
「……」
此刻予以回應的，卻僅僅只是眾人的『嚴陣以待』。
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放鬆警惕，畢竟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將整個瀞靈廷都摧毀殆盡的男人。
平子真子緩慢上前，他跳過了溝壑，將已經痛到渾身都是冷汗的日世里抱在懷中。
「你這傢伙……把一護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
一聲輕笑出口，『黑崎一護』的語氣如常。
「我當然是在跟他交流的了，但他畢竟還無法靈活運用自己的力量。」
「相較之下，我作為曾經的隊長級人物……僅僅只是這種程度的一心二用。」
「似乎也不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情吧？」
假面軍團的眾人無言以對。
畢竟這種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面對——正如之前所言，黑崎一護的情況是承載著其他人的靈魂。
而並非是單純意義上的『自己的力量』。
那似乎出現這種奪舍的情況，也不至於太過於意外？
然而重點還在其他方面。
「你到底在盤算著什麼？」
面對著平子真子的發問，『黑崎一護』沉吟片刻，便是用著輕巧的語氣說道。
「我嗎？其實也很簡單……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一個忙。」
「做夢！」
這種回答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並無任何的意外。
「嘛……現階段來說的確是這樣的，但沒關係。我還有一些時間可以等……」
至於現在。
「就當我是來提前打個招呼的吧，假面軍團的諸位。」
鳳橋樓十郎舞動著金沙羅，語氣冷漠異常。
「這種惺惺作態，看來你也經完全墮入邪道。」
愛川羅武胸膛起伏不定，似是氣憤異常。
「我當年就應該把你殺掉才對！」
六車拳西攥緊雙拳，擺出了架勢。
「現在也不算太遲……」
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唯有平子厲聲呵道。
「都停下！這具身體是一護的，你們難道瘋了嗎！」
矢眮丸莉莎忍不住凝噎道。
「這傢伙也太卑鄙了！」
面對著如此指控，『黑崎一護』並無任何的羞愧可言。
「關於這點不可否認，但沒關係。」
畢竟……
「很快，我們應該就能見面了。」
而在那之前。
「請在做出真正的決定前，再仔細地思考一下我的提議吧。」
就此。
『黑崎一護』眼中的光亮開始漸漸暗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