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267：走吧，向著已然渾噩的未來
友哈巴赫。
滅卻師之祖，蒙受詛咒而生之子。
天生五感盡失之人，需要汲取他人之力量，才能得以延伸自己的性命。
他在千年之前曾經橫行於世，為求永生，企圖將三界滅盡，從而回歸於混沌，使萬事萬物都不再攝於死的陰影。
「而在其中，他擁有著名為『聖別』的力量，便是造成了滅卻師一族覆滅的根源所在。」
石田雨龍。
「這個男人就是你們一族的仇敵，同樣也是你的殺母仇人。」
石田龍弦或許並沒有向對方坦白這部分的內容，但沒關係，既然雨龍已經出現在了這裡，說明對方也已經同意了自己的做法才對。
是時候向年輕一代闡明過去的恩怨情仇了。
「滅卻師之書裡頭記載著友哈巴赫，以及千年以前，與千年之後存在著的無形帝國。」
「這是最為有力的證據，我剛才大致已經翻閱了一遍，內容基本都跟我理解之中的大差不差。」
「之後這本書若是有需要的話，石田君，你也盡可以直接拿回去……畢竟這也是你爺爺的遺物吧。」
至於另一個。
「無形帝國之證，這東西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
「僅僅只是為了能夠讓攜帶者能夠穿越陰影，從而進入到無形帝國的入門證書而已。」
「也不算是很難理解吧？畢竟也是友哈巴赫的大本營，若是誰都能隨意出入其中，那反而會顯得奇怪了。」
（千年血戰篇第三季相剋譚第14集末尾，兩個老爹用銀幣出入無形帝國，並吐槽有個手腳不乾淨的爹真是走大運了）
有馬靜也的陳述直白而簡單。
他幾乎是將自己所知曉的，有關於友哈巴赫的相關事務都給全盤托出一般地誇張。
原本還保持著平穩，淡定模樣的石田雨龍，在聽到了這些個說辭之後，表情也是逐漸轉變為了震驚，甚至是愕然的模樣。
在旁的井上織姬也是忍不住抬手捂嘴，輕輕地說著一些『好過分』的話語。
相較之下。
烏爾奇奧拉對於這些東西全無興趣，一開始是什麼表情，此刻也就是什麼模樣。
僅有半人多高，保持著細菌融合體狀態的涅繭利的反應則是最為平靜。
他只是瞪著眼睛，就這麼揉搓著下巴。
最後發出了一聲『呵』的輕笑聲。
「原來如此，倒是跟我想的大差不差嘛。」
一旁的石田雨龍忍不住朝他瞥了眼過去。
「你那種仿佛從一開始就知道全部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那當然是因為，我的確已經知曉這部分的內容了。」
涅繭利微微張開了自己的右手，瞪大眼睛的同時，做了個發散思維般的動作。
「之前你在瀞靈廷裡頭發癲一樣的時候我就覺得很不對勁了。」
「之後還在隊長會議之中提出了相關的內容……其實我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研究，並且確定了無形帝國的存在。」
「本質上只是為了試探一下山本總隊長的口風，畢竟總隊長在千年以前曾經與友哈巴赫交手，他應該最是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才對。」
沒想到涅繭利已經深入到了這種程度。
有馬靜也都有些意外，此刻揉搓著太陽穴，露出了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那之後呢？」
「被無視掉了。」
簡單而明了的陳述。
涅繭利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似乎這世上並不存在能夠讓他感到情緒變化的東西那般。
「我認為山本總隊長也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但我不明白對方表現出的迴避態度究竟意欲為何。」
「結合一下現狀的話，我目前也只能做出個簡單的推測。」
「那就是山本總隊長想要率先解決掉你跟藍染一行人，之後再去考慮友哈巴赫的相關事務。」
原來如此。
「攘外必先安內嗎？」
如果這樣解釋的話，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山老頭的思維邏輯。
「之後我在會其他會議裡頭也隱晦地提過類似的話題，但因為總隊長一直迴避，我也只能當作沒有發生過了。」
所以，把話說回來。
「那天的你，就是為了將無形帝國逼迫出尸魂界，才會做出那樣的行為……」
「我這樣理解沒問題吧。」
「有馬靜也？」
如同質問般的語氣，卻讓在場的另外二人都不由自主地朝著當事人凝望而去。
若是認同了的話。
似乎他做出的『暴行』也有了相對應的解釋。
一切……似乎也都是有其緣由，是能夠理解的行為？
然而有馬靜也在此刻只是輕笑了一聲，繼而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那種都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現在回去糾結也沒有什麼意義。而且瀞靈廷的重建也已經快要完成了吧？」
過去的冤孽不會因為些許的言語而完全解脫。
既然選擇了不被人理解的道路。那被怨恨，被敵視的代價，自然也是需要將其直視才行。
「……」
涅繭利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作為為數不多的知情者，同樣也在隊長會議之中知曉了多數人的態度。
他完全能夠理解此刻有馬靜也的境況之所在。
「稍微……讓人有些火大啊。」
「……什麼意思？」
「不過是區區頭腦簡單的五番隊隊長而已，卻妄圖把這些責任都給背負在身上嗎？真是的……自大也該有限度才對吧。」
舉起了右手，豎起食指，涅繭利朝著有馬靜也搖搖指去，語氣凜然。
「有關於友哈巴赫的事情暫且放置一旁，有馬靜也，你必須明白自己眼下的處境才行。」
問題在於。
「山本總隊長完全沒有想要放過你們的意思。」
「藍染惣右介的崩玉也已經完全覺醒了吧？那傢伙既然想要取代靈王，與護庭十三隊的理念必然駁斥。」
「這意味著現在就要進入到了最後的衝突階段。」
「戰爭不可避免，我也不會說些什麼喪氣話。」
但是，在那之前。
「就算是看在了往日那些甜點的份上。」
「最後忠告了，有馬靜也。」
「尸魂界針對虛圈的行動已經開始。」
「就在黑崎一護等人決定入侵過後，護廷十三隊也已經開始了行動。」
如同原著裡頭安排的內容那般。
聽著涅繭利報出的一長串名諱與去向，有馬靜也的表情也是變得微妙了起來。
「朽木白哉，更木劍八，卯之花烈，還有我這個天才研究人員，目前都在黑腔以內移動，很快就會到達目的地。」
「而在現世一側，山本總隊長帶領著剩下的隊長，也已經做好了應擊的準備。」
將現階段的配置和盤托出，不僅僅是旁邊的二人，就連烏爾奇奧拉都在此刻投來了視線。
真是不關心都不行了……
然而，針對這場大戰的布置，似乎還遠遠不止如此。
「我知道的，你跟藍染惣右介都已經達到了山本總隊長的那種層次。」
「雖然我本身很討厭你們這種以力量為尊的傢伙，但不得不承認，死神之間的戰鬥的確需要作為基礎的靈壓作為底牌。」
「正因如此，為了能夠確保將你們一行人搞定……」
停頓了片刻，涅繭利難得加重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零番隊也已經出動了。」
零番隊。
「那是什麼？」
石田雨龍與井上織姬完全處於狀況外，相較之下，有馬靜也卻是表情微動。
隨後……
露出了個釋然的笑容。
怪不得這些日子裡頭經常會有類似的心悸感，原來究其源頭，最後還是在這裡等著他的？
兵主部和他手底下的那群小夥伴嗎？雖然說時間有些對不上，但這邊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準備。
某種意義上的意料之中。
涅繭利對於有馬靜也的態度似乎相當不滿。
「你在笑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到底有多危險？」
有馬靜也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輕嘆口氣。
「抱歉，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而已……」
無心爭論。
涅繭利忽略掉了這部分的情緒波動，轉而將話題帶往了最後階段。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別去現世，離開虛圈。」
「找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先去躲起來再說吧，有馬靜也。」
「除此之外，我暫時想不到你能夠活下來的其他辦法。」
稍微……
讓人有些意外。
有馬靜也眨了眨眼睛，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沒想到，自恃為沒有一丁點情緒，完全理性化的你，也會說出這種話來啊。」
「理性不代表沒有思考能力，只是簡單的權衡利弊而已，白痴。」
冷言冷語的風格倒是沒有變化。
「像你這樣的人死掉，我也不會感到絲毫的悲傷和難過。」
「畢竟在我看來更愚蠢的還是那些看不清來龍去脈的傢伙。」
「到時候肯定會有人留下後悔的眼淚，說些追悔莫及的話吧，當然，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就是了。」
但在同時，涅繭利也不忘繼續補充一句。
「只是，你這傢伙要是真的死掉了的話，音夢可能會傷心。」
僅此而已。
「是嗎？那還真是……」
有馬靜也嘴角含笑，微微點頭。
「多謝了。」
「那你的答案呢？」
「抱歉，我也有我的想法與決策，但多謝涅隊長的關心了。」
沒有絲毫的意外表情，涅繭利只是保持著原本的姿態，繼而用著平淡的語氣說道。
「怎麼說呢……」
「在開口之前我就隱約地感覺到了你的回答是什麼。」
「但總覺得不開口說出這些東西，之後回去可能還會有些遺憾什麼的。」
作為研究者而言，居然會有類似的念頭。
真是讓人感到羞愧的想法。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的話，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停頓片刻，涅繭利盯著對方的臉，平淡說道。
「要活下去啊，有馬靜也。」
「嗯，借你吉言。」
言至於此，二人頗為默契地別開了視線。
有馬靜也將目光凝向了一旁的石田雨龍，語氣平和地說道。
「石田君，我想要說的東西也已經全部說完了，你之後還想要跟龍弦說些什麼……那就是你們的家事，我就不摻合了。」
另外。
「這本書，你還要拿回去嗎？」
沉默片刻，石田雨龍緩步上前，伸出雙手，恭敬地將滅卻師之書取了回來。
他的態度隨著故事的展開，此刻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多謝……有馬隊長。」
「不用客氣，這本來就是你們家的東西。」
說完了這些話過後，有馬靜也半轉過頭，朝著身後凝望了過去。
井上織姬正滿臉緊張地盯著他。
「那個，有馬先生……」
「井上，這段時間把你軟禁在這裡還真是抱歉了，你應該知道我本身沒有惡意，所以到了最後，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一件事。」
不論是說話的氣場，還是平日裡頭的關照態度。
都讓井上織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以至於在此刻都是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
「好，好的！您說！」
「我希望你不要產生妄自菲薄的念頭……你的能力很強大，在必要的時候肯定能夠扭轉一些事物。」
走上前去，有馬靜也如同之前那般，笑著伸出右手，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腦袋。
「不要因為個人的喜好，就放棄了這份能夠改變世界的力量。」
少女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我，我明白了……」
完成了全部的交代。
有馬靜也站立起身，他來到了烏爾奇奧拉的面前，看著對方僵硬的面容，稍微凝噎了那麼片刻。
而在最後，有馬靜也露出了個歉然的表情。
「抱歉了啊，烏爾奇奧拉。讓你在這段時間裡頭東奔西跑，最後還是沒能幫你找到『心』。」
「……沒關係，我沒有那麼在意。」
「哈，這樣嗎？那還真是……稍微心裡有些好受了。」
輕拍對方的肩膀，有馬靜也最後說道。
「你的職責是守護虛夜宮，不讓其他人入侵其中。但在那之後……我還有一個命令。」
烏老四朝著有馬靜也凝望而去，語氣僵硬。
「您請說。」
有馬靜也的嘴唇微抿，隨後笑道。
「別死了，打不過就放棄吧。」
……
離開了自己獨處了好一段時間的結界。
感受著虛圈之中，那個猶如太陽般閃耀著的靈壓團塊，有馬靜也朝著對方飛速接近。
直至看到了藍染惣右介，以及圍繞在了他身旁的兩名前·隊長。
以及一眾破面。
藍染朝著有馬靜也露出了個熟悉無比的笑容。
「靜也君，等你很久了。」
「抱歉了啊，讓你們久等了。」
接過了市丸銀遞來的寬鬆長袍，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有馬靜也露出了個釋然般的笑容。
褪去了平日裡頭為了方便行動的寬鬆長袍，換上了虛圈統一制式的白色制服。
收腰，立領。
斬魄刀懸於腰間一側，將其牢牢固定。
有馬靜也長長地吸了口氣，看著面前洞穿，浮現的黑腔。
他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堅定無比。
走吧。
向著那已然渾噩了的未來。
有馬靜也無畏地邁出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