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瀚低頭望著四個癱在地上的運血期混混。
四個人雙目失去焦點，大腦一片混亂，輕輕蹬著完全不受控制的雙腿。
過了好一會兒，四個人的眼神才慢慢清澈，轉為淡淡的恐懼。
「說說怎麼回事，為什麼找周冷的麻煩？」李霖瀚那被海風吹成醬紅色的臉上，格外平靜。
四個人望著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的小老頭，一時間不敢說話。
「嗯？」
李霖瀚只是鼻音一哼，四個人嚇得身體輕顫。
「別動手，我說。」
「我們是八達田文虎、虎哥的手下。一個叫倪三的被周冷廢了丹田，然後虎哥的弟弟豹哥，臨死前說周冷害了他。所以，虎哥派我們打探情況。」
「田文虎？他不是躺在醫院裡嗎？」
「馬上就出來。」
李霖瀚看著四個人，想了一會兒，道：「回去告訴田文虎，這個梁子，我李霖瀚接了。明天晚上，八達公司門口見。要是敢對周冷玩陰的，那就等著我們鎮海團重聚，踏平他的八達！滾！」
「謝謝前輩……」
四個人彎腰弓背，一溜煙跑下樓。
李霖瀚拿起泛黃的手機給周冷打電話。
「你和倪三是怎麼回事？」
「您怎麼知道的？」
「田文虎的手下找上門，我明天晚上找他談，看看怎麼解決。」
「這……我之前在鬼市賣東西，倪三低價強買不成，還搶劫，我廢了倪三和他同夥。」
「幹得好。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找田文虎解決。別的回家再說。」
李霖瀚掛掉手機，在「鎮海老兵-如城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我跟八達開拓公司的田文虎架了梁子，明天傍晚誰有空，幫忙撐個人場，李霖瀚感激不盡。」
不一會兒，陸續有人回復。
「老李，怎麼回事？」
「他手下搶我侄子的錢，被我侄子廢了，還找上門。」
「田文虎現在都不要臉這種程度了？明天我去。」
「帶我一個，前幾天喝酒的時候還說最近風平浪靜，沒什麼意思，這不，來活兒了。」
「田文虎？呵呵，就憑當年他們開拓軍乾的破事，我也要摻和一下。」
797附近的大排檔，帳篷下的燈光照耀，熱熱鬧鬧。
只有一桌人靜下來，所有人望著周冷。
「水洲五虎一共就剩倆，你這是全得罪了？」薛成松問。
周冷道：「當時倪三要放倒我，我只能拼命。」
馮文豪道：「真能扯，誰家拼命是別人被廢你自己一點傷沒有？」
薛成松道：「這事有點麻煩，不過一個是趕，兩個也是趕。以嚴楓剛的作風，肯定會找田文虎幫襯，咱們現在加上你李伯伯他們，等於多了人。」
「再說了，我爸和李伯伯本來就認識，當時組武道研學隊伍，還是李伯伯牽線。」
「你那個李伯伯，什麼人？聽你的意思，對方好像不怕田文虎。」崔明聰問。
周冷道：「鎮海軍老兵，英雄團出身。」
所有人瞪大眼睛，肅然起敬。
「英雄團的？那可不一般啊。鎮海軍成立這麼多年，獲封英雄團的，應該不到五個。」
「三個。」周冷道。
薛成松嘿嘿一笑，道：「田文虎這下踢到鐵板了。英雄團的老兵，可能沒什麼勢力，可真要傷到，被戰友知道了，隨便一鬧，就夠他吃一壺的。」
「不好說，萬一田文虎背後手眼通天，還是能壓下來。」
崔明聰道：「切，那是過去。現在大家個個有真功夫，誰要是敢壓，老兵就敢合夥玩斬首戰術。我有個叔叔，就幹過，一幫老兵聯手，把一個有不小背景的偏房搞得灰頭土臉。」
馮文豪道：「不怕別的，就怕田文虎認識學校的人，從學校下手逼我們服軟，那就太噁心了。」
「這確實是個麻煩，田文虎的路子，確實很野。」薛成松道。
曹佳佳一抬杯，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干一杯！」
眾人喝了一杯，薛成松起身道：「我得把這件事告訴我爸，看看他怎麼說。」
不一會兒，薛成松回來，笑道：「我爸直接找李伯伯談去了，不出意外，明天八達公司門口談判。」
「你們一般怎麼解決這種梁子？」馮文豪好奇地問。
薛成松道：「這個說來話長。武道文明初期的時候，比較血腥，動不動滅門。畢竟大家都有武功，誰也不慣著誰。」
「後來死傷實在太嚴重，武府強力壓制，最後各方妥協，形成了一些明面的規矩。」
「一般來說，如果是特別小的事，心知肚明，坐一起喝個茶，找兩人比劃一下，最後來個不分勝負，也就算了。」
「如果是大一點的事，一般是『賭鬥』。各方出人，實實在在打一場，輸了出錢或丹藥，認栽。贏了的有了補償，也不會追究。」
「目前賭鬥是最流行的手段，連武閥財閥、魔城軍、武衛部、甚至武府內部出了事，也會賭鬥。」
「當然，他們肯定會換個方式，本質還是賭鬥。」
「如果鬧大了，那就是死斗，上場的人，不死不休，有時候大佬大哥也得親自下場。這種，基本要請高人當裁判，然後請武衛部或魔城軍出面，在魔城裡死斗。」
「別的國家死鬥成風，但龍之國只能在魔城死斗，誰敢在武府眼皮底下死斗，不管誰，直接無期。」
「至於更大的，就是破家滅門戰，那是真被逼急了，存著必死之心，誰特麼管你武府不武府的。」
馮文豪道：「也就是說，明天談判，就算賭鬥，最快也是後天？」
「對。」
「我們能去看看嗎？」
薛成松道：「周冷是當事人，得去，你們要是去，倒也行，萬一談不攏，來一個當場群毆，你不怕？」
「打不過就跑唄。」馮文豪一臉滿不在乎。
薛成松白了馮文豪一眼，對周冷道：「我見識過不少賭鬥。按照我爸他們的習慣，既然你是運血期的，一般會來一場『運血九戰』。」
「運血初期、中期和後期，雙方各選三個，各九個人，戰鬥九場。」
「田文虎心黑手狠，不是那種猛打猛衝的莽漢。根據我對他的了解，做事喜歡兵分多路，我爸都經常吃虧。」
「這次他死了弟弟，手段可能會更多，應該先從學校找突破口，干擾你。」
「然後，等談判或賭鬥的時候，他會針對你。」
「不出意外，他應該會逼你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