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燭臂
周冷就坐在離打菜口最近的桌子上。
簡直是餮轉世、餓神投胎，張口就是暴風吸入，閉口就是急速咀嚼。
吃完轉身再打菜，一次，兩次，三次———」—
周冷感到自己的胃腸好像巨獸，瘋狂消化並吸收食物。
吃完第三十盤，周冷感覺差不多了，停下。
食堂員工們呆呆看著周冷。
「一頓打飯三十次，你打破了如大食堂的紀錄！」
周冷悄悄離開食堂，這又不是什麼多光榮的事。
從廁所出來，周冷神清氣爽，照了照鏡子。
還是瘦，但沒一開始那麼誇張。
周冷低頭看了看自己胃部。
吃的那麼多，但排出來的卻不多。
看來，立象篇鍛鍊的，好像不只是肌肉，甚至強化了胃腸。
「有沒有可能，立象的象，它不是大象，是魔象甚至更強大的象類生命？
10月6日。
十八校聯考當天。
周冷比往常提前了半個小時晨練。
在快跑道一路奔跑，跑到五十九中附近，停下，然後用武道感知感受身體。
心跳平穩，喘氣不大，甚至血流都很慢。
身體機能比之前，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正常運血初期的身體，絕不會這樣強。
這是煉體之後才能出現的現象。
周冷調轉身，沿著狹長的龍遊河公園邊向武館跑去。
跑了一會兒，餘光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就在右前方的公園裡。
一個滿面皺紋但容光煥發的高大老人。
五十九中現任校長，饒富興。
饒富興身邊，站著一個面帶微笑的少年，饒明賢。
兩個人身邊，站著一些穿著體面的老人，看著饒明賢不知在說什麼。
饒富興臉上笑開花。
周冷想起初中一個傳言。
饒明賢樣樣稀鬆，饒富興臉上無光，沒少打這個孫子，甚至傳聞饒明賢在校長室被揍得哭爹喊娘。
饒明賢在高二之前和初中一樣，各方面不如周冷，但高二後，武道成績突飛猛進。
甚至考上如城武大，和周冷再次同校。
在上次測考中，位列如大第三，成績驚人。
現在，饒明賢終於能讓饒富興容光煥發。
周冷跟饒明賢關係不遠不近，過去偶爾一起玩魔化籃球。
現在看到他越來越強，還是替他高興。
以饒明賢的實力，在這次十八校聯考中，有機會進第一梯隊。
周冷跑回學校，吃完早飯，和同學們登上大巴車，駛向水洲魔城，
這輛車除了班級三十七名同學，還有如大其他班級的一部分同學。
一些同學蒙頭繼續睡。
還有一些同學輕聲嘆息，因為不是所有同學都有資格參加這次聯考。
兩個班級的人不熟，一開始車內很安靜。
周冷看著窗外，內心充滿期待。
上一次在水洲魔城只敢戰鬥魔狼，只殺了一頭魔物，內心多多少少有些遺憾。
這次，武府和第七師會驅趕和投放下位魔物，都是運血初期層次的，供學生實戰。
一定可以酣暢淋漓地殺魔物，
周冷拿出魔化腕錶，戴著無線耳機，翻了翻朋友圈。
大都很正常，只有薛通鳴和薛成松比較活躍薛通鳴三個月沒發朋友圈，連那天賭鬥勝利都沒發，但昨晚發了一個晚宴視頻。
附加一段話。
「未及主廳，偏廳坐陪，略惜。」
薛成松連發了幾個視頻。
有在機場接機的視頻，有在人群里拍一些人走進宴會的視頻，還有宴會場面和菜品的視頻。
隨著天空越來越亮，同學們陸續坐不住，開始聊天。
魏宏懶洋洋道：「我剛收到學生會的通知，這次十八校聯考，可能影響咱們如大的高校排名。
給如大領導個面子，咱們努努力，爭取在集體排名中，排進前五。」
「如大領導太客氣了，但沒必要。」
「我就想好好活著，魔城可是會死人的。」
魏宏白了那幾個同學一眼，道：「這話心裡知道就行，別說出來，不然我還怎麼當這個班長？」
「行，大家給班長的面子，努力斬妖除魔！」馮文豪大喊。
「好———」一群人有氣無力答應，甚至甩出綿羊音。
魏宏雙手高舉中指掃過全場。
後面如大03班的同學也笑起來。
突然，一個同學輕聲道：「大家小心點吧，這次魔城保衛咱們的魔城軍，應該會少一些。「
「怎麼回事？」魏宏急忙問。
「你們沒看新聞？昨天趙家三公子趙通來咱們如城。聽說滿城顯貴都參加接風，還有小道消息說，他今天也進水洲魔城。」
「你的意思是，第七師會分出一部分人保護他，進而減少對咱們的保護？」
「班長你是明白人。」
「他肯定有趙閥的高手保護，先天保鏢起碼四五個，幹嘛搶保護我們的人？」
「趙閥的高手是趙閥的高手，第七師不保護，那是要犯錯誤的。」
「畢竟是趙聖的親孫子，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
「趙聖來的時候，禁止宴請，禁止封路，一點都不怕，他孫子有什麼怕的？矯情。」
「怕的多了。童天俠一出現，越是孫子越怕。」一個同學陰陽怪氣道。
周冷望向窗外，想起那個一身銅色的童天俠，也明白了薛成松父子倆的視頻拍的是什麼人。
視頻中那個從飛機上最先下來的年輕人，確實有幾分像趙聖，但不多。
不知道身份，真猜不出兩人的關係。
周冷想起泰山三聖的照片，心中略感遺憾，因為自己學了那麼多年《趙東君雜集》，從來沒親眼見過趙東君本人。
不知道他老人家什麼時候再來如城。
魏宏輕咳一聲，道：「不談這種事，只說聯考話題。「
「班長，這次聯考獎勵什麼？我聽他們吹得玄乎，又是抱元丹，又是凝神丹的，就差送先天境界了。」
「我問教官了，都是謠傳，這種層次的聯考，不會給那麼貴重的丹藥。就算有，也不是因為聯考，是因為立功。」
「那這次聯考不額外獎勵點什麼？」
盧俊才道：「別想了，我找朋友問過，和普通聯考一樣。」
這時候，後面如大03班的一個同學說：「我也問了，普普通通，第一梯隊每人的丹藥總價值不會超過五十萬。」
「嗨，沒勁，打出狗腦子，啥都沒有。『
魏宏道：「別光盯著聯考獎勵，殺魔物的戰功你們忘了？戰功什麼都能兌換，可比聯考獎勵更值錢。」
「也對，這次聯考的重頭戲，其實是戰功。」
「要是運氣好，碰到世界對撞，遭遇靈氣漣漪甚至靈氣潮汐，咱們就發了。」
「上哪兒找那麼好的運氣，別遇到惡魔入侵就不錯了。」
「對了，水洲魔城出過最重要的寶物，是什麼？」
「天階。」
「水洲魔城這麼猛嗎？」
「你以為呢？據說當年水洲魔城出現天階後，連通水洲魔城的各大世界都瘋了，紛紛參戰，又導致水洲魔城擴大，引發水洲魔城附近城市大逃亡，特別慘。」
「那一場天階爭奪戰，結果如何？」
「人族、魔靈、矮人和樹人組成的類人聯軍沒搶到，被魔獄主導的混亂聯軍奪走了。」
「真可惜，那次的天階是什麼天階？」
「寶物天階，具體是什麼不知道，反正是三層天階，特別貴重。」
「三層——咱們人類現在一共有多少天階？」
「好像才十七層吧。」
「希望越來越多，每多一層，藍星天地靈氣就會多一些，人類就會強一點。」
「是啊，雖然不知道天階到底是什麼，但肯定越多越好。」
「據說，每獲得一層天階，就會形成特別的東西。具體是什麼，不得而知。」
「真希望天階像傳言說的那樣，能讓武者登神，也能讓全人族登神。」
「魔獄的天階有多少？」
「魔獄很強，十八層幾乎相當於十八個世界，而且比人類古老，據說是80多個天階，具體不確定。」
「據說獲得天階的人，都會被天階賜福，甚至還會在『天階聖殿」建立雕像，供人類瞻仰，流芳百世。」
「但所有獲得天階的人，都會被異族和拜魔教暗殺，一般都延後多年才公布身份。」
「這樣挺好，猥瑣發育，別浪。」
「我其實不希望這次聯考出現重寶，真要出現，十八校五萬考生，少說死一半。」
「是啊，保命要緊。」
「你們想多了，真要出現天階，聯考直接結束，第七師直接護送咱們往回跑，死都沒地方死。」
「也對。」
眾人不斷聊著聯考，聊著水洲魔城，聊著武道，聊著人類過去與未來。
水洲魔城，監測室。
「1053號監測點檢測到異常空間波動，波動級別一級，請前往調查。」
報告完畢，發送信息的稍微眉頭微皺，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立刻檢查1053號監測點的歷史，就在七月末的時候，那裡也出現過空間波動。
然後沒過幾天，引發了一場中等程度的魔物入侵，但很快被陳狩虎帶著武道旅消滅。
「再等等看—
1053號監測點附近。
一隊奇形怪狀的魔物慢慢前行，足足三十餘。
為首一人，皮膚蒼白，皮下藍色血管清晰可見。
他的雙臂下垂，其上長滿一根根白色血肉蠟燭，蠟燭環布，層層上疊，圍繞手臂。
蠟燭仿佛腫瘤一樣長在手臂上，火苗搖曳，流淌著膿血一般的燭淚。
他的頭顱像倒立的金字塔，臉上沒有別的器官，只左右兩側對稱生長兩根血色蠟燭。
蠟燭的燭火，便是眼睛與口器。
舉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