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艾絲·華倫斯坦
巴別塔，廣場。
夜幕降臨，廣場四周的魔石燈柱已經一一打開，讓魔石燈散發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座高聳入雲的白堊巨塔。
艾絲從巨塔中走出，一頭炫目的金髮不亂，身上卻是到處可見髒亂的痕跡。
可是，即使是這樣，少女依舊吸引來了無數道目光，成為全場的焦點。
「快看，是劍姬。」
「洛基眷族的那位嗎？」
「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完全不遜色於女神們啊。」
「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剛剛從地下城回來吧？」
「真是努力，明明洛基眷族前不久才剛遠征回來，還天天鑽地下城。」
「明明都已經5了，還是歐拉麗第一的女劍士」
「我要是能成為第一級冒險者就好了。」
「哪那麼容易啊？」
在些許的議論紛紛中，攜帶各種各樣情緒的視線就集中到了艾絲的身上，有的充滿驚艷，有的充滿愛慕，有的充滿羨慕，有的也充滿著嫉妒。
作為歐拉麗里最有名的人之一，艾絲這位洛基眷族的招牌無論走到哪裡，都註定像這樣引人矚目，更別說她還擁有著足以媲美女神的美貌。
對此，艾絲也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是早已不在意。
少女只是微微低著頭，走在人群中，心裡則是在想著別的事情。
或者說，她在想自己的事。
目光稍稍掠過自己的後背，艾絲首先想到的是今天的奮戰，以及昨天獲得的成績。
艾絲·華倫斯坦
5
力量：D535 → D536
耐久：D531 → D532
靈巧：A813
敏捷：A810
魔力：A888
獵人：G
異常抗性：G
劍士：I
這是昨天艾絲在洛基那裡更新了能力值以後得到的最新成績。
這份成績如果泄露了出去的話，歐拉麗里應該會有許多人感到驚嘆吧？
「力量」與「耐久」雙雙已至D階段。
「靈巧」、「敏捷」、「魔力」更是齊齊已至A階段。
連升級時才有可能獲得的發展能力，艾絲都有整整三個，雖然等級都不高，可相比起升級什麼發展能力都沒有獲得的狀況，這份成果同樣稱得上是優秀，至少足夠讓人羨慕。
毫不客氣的說，艾絲的能力值，在5中都能占據最上位的層級。
在歐拉麗里，乃至是在全世界的範圍內，單論在5這個級別中，能力值比現在的艾絲更高的存在是不會有幾個的。
然而，想起自己的能力值，艾絲心頭瀰漫而起的卻是些許的陰霾。
「太慢了」
少女想著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這幾天，艾絲一直都在努力的探索地下城，且還是深入到一般冒險者難以抵達的樓層。
她所抵達的樓層，最低都得是在20層往下的區域，每天面對的也都是至少被公會分類為3的怪物。
艾絲就在那樣的樓層里，那樣的怪物群中，每天砍死不知道多少的敵人，從天還沒亮的黎明砍到天黑以後的夜幕，將自己弄得風塵僕僕，狼狽而歸。
可明明都這麼努力了，幾天下來，最終也只是較低的「力量」及「耐久」分別提升了1點的熟練度而已，其餘能力連動都沒動，讓艾絲的心情從昨天晚上開始便一直很糟糕。
主神看到少女這幅模樣，倒是稍微多嘴了幾句。
「我說，艾絲碳，你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都已經5了，在怪物等級遠低於自己的樓層里探索個幾天還能有所成長，這要是換做別人肯定是辦不到的。」
主神便睜著平日裡眯著的神眼，難得認真的注視著艾絲，如此說著。
「達到你這個等級的孩子哪個不是奮鬥了好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有這般成績呢？」
「你自升到5以來才過了三年，三年就能將能力值提升到5的最上位，這份潛力，在咱們眷族裡都是最高的，哪怕是芬恩和格瑞斯在5時都沒有你成長的這麼快。」
「咱倒是希望你們能夠越來越強，越來越優秀啦，但凡事都得有個限度，即便是我們（天神）都不會要求你們（孩子）一定得一夜之間變成英雄才行哦？」
「你已經跑得很快了，再快就該跌倒了。」
「所以，有時候得懂得適可而止，明白嗎？」
主神發自內心的勸解還歷歷在目，迴蕩在艾絲的心間。
但艾絲還是對自己的成長速度不滿意。
升上5已經三年有餘，艾絲也知道，自己已經在這個等級上交出了一份值得令眾神稱讚的成績。
可最近，能力值的成長堪稱微乎其微，這讓艾絲有些生出迫切感來了。
像現在這樣，在地下城中努力討伐怪物，奮戰個幾天，結果能力值的綜合提升都只有2點，這如何能讓艾絲感到開心？
前陣子也是，明明隨著眷族一起遠征，在50層往下的超深層中奮戰了約莫兩個星期，期間砍倒了不知道多少被分類為4甚至更高的怪物，可最終，艾絲獲得的成長，只有綜合起來一共十幾點的熟練度提升而已。
這太慢了。
慢得讓艾絲不滿。
慢得讓艾絲心頭布滿陰霾。
尤其是在見到有人正以堪稱犯規的速度成長以後，艾絲心中生出的已經不僅是不滿了，而是急切和焦躁。
再這樣下去，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變得足夠強？
「【愚者的執念】嗎？」
艾絲想起了那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技能，心中滿是雜念。
能夠加快成長，提升潛力上限的技能。
這樣的技能，為什麼她就沒有呢？
「到底是怎樣的執念才能讓那種技能出現？」
基於神之恩惠被發現的能力，不管是魔法也好，技能也罷，都與個人的本質或興趣有關。
換言之，那就是思念的結晶，幻想的果實。
聽上去好像是一種能夠讓幻想變成現象，心想便能事成的奇蹟，可事實卻不是如此。
這個世界上，渴望自己能夠迅速變強的人幾乎可以說是應有盡有，但他們之中也沒見誰覺醒了這種能夠加速成長，提升潛力的犯規技能吧？
要是想想就能有，那自己為什麼沒有呢？
自己想要變強的願望及心情，難道還會輸給別人嗎？
所以，想擁有【愚者的執念】這樣的技能，單單只是幻想肯定是不夠的。
越是誇張的技能，越是效果驚人的技能，那就越是考驗人的內心及本質，只有這部分內心及本質獲得認可，足夠強烈，那才能化作實質的能力出現在恩惠上。
所以———
「究竟是怎樣的執念讓他覺醒了這樣的技能？」
艾絲為這個問題陷入了沉思，腦海中亦全是那個看似沉穩冷靜，實則眼中蘊含著鋒芒及激昂的男人的面孔。
艾絲·華倫斯坦在渴望著強大。
無比的渴望。
因為，她有一個悲願，有一個仇怨。
為此，她必須儘快變強才行。
懷抱著這份悲願，這份仇怨，少女今天依舊在追尋著變強的秘訣。
可是，就在艾絲即將走出廣場，走進大街道內時，她發現了一些騷亂。
「快點去公會！」
「必須把這件事匯報上去！」
「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第6層出現異常事態，已經有冒險者出現了傷亡！」
一群明顯是剛剛從地下城歸來的冒險者就狼狽的在路上吵鬧著，那驚恐的模樣以及渾身沾滿的血跡，令艾絲停下了腳步。
「異常事態？」
聽到這個往日裡最讓冒險者們緊張的名詞，艾絲微微蹙起眉頭。
特別是後面的話，更令艾絲感到在意。
「有人目擊到一名男性的人類劍士正在與未知的怪物戰鬥，旁邊還有精靈族的少女魔導士？」
很不巧的，艾絲剛好知道有這樣一個組合。
一個今天才剛剛出現，讓艾絲都覺得有些意外的組合。
那是艾絲早上出門時，碰巧聽到眷族成員們在討論，方才知曉的事。
「會是黎格和蕾菲亞嗎？」
艾絲心中有些不安。
在通常都為三人一組的上層，會好巧不巧的出現第二支人類劍士及精靈魔導士組合的隊伍嗎？
艾絲可不覺得。
「第6層」
嘴中嘟噥了一句，艾絲轉過身，開始了奔跑。
目標，巴別塔。
地下城，第6層。
一進入這裡，艾絲心中的不安就化作了現實。
原因無它。
只見，在這往日裡只有新人冒險者會探索的樓層中，艾絲見到了許多倒在地上，已經失去生命，身上裝備精良，很明顯實力不俗，應該會在更深的樓層里闖蕩的冒險者的屍體。
他們死狀極其悽慘，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只剩下殘肢斷骸，讓猩紅的血跡遍布地面及牆壁，讓艾絲都感到深深的不適。
這告訴了艾絲，這裡真的出現了異常事態，出現了強大的怪物。
腦中不禁閃過在心中留有深刻印象的人類男子及關係要好的眷族後輩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艾絲用力搖頭，將其甩開，速度卻是不自覺的拔高。
「在這邊嗎？」
沒過多久，艾絲察覺到了巨大的聲響，似什麼在交戰的聲音。
於是，艾絲趕緊趕了過去。
沒過多久，艾絲抵達了那片戰場。
然後，她看到了熟悉的後輩身影。
「蕾菲亞！」
艾絲不自覺的叫出聲。
可是，往日裡聽到自己的呼喊便會一臉感動加高興的跑過來的後輩，這會卻只是呆呆的看著前方。
艾絲循聲望去，隨即同樣失去了聲音。
「吼！」
大型種特有的巨軀出現在狹隘的通道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叫聲。
那叫聲里，有憤怒，有凶戾，有狂暴，有歇斯底里，最後竟是還有著絲絲的恐懼。
艾絲便看到了一隻從未見過的巨大怪物，在痛苦的咆哮著。
其前方，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在衝鋒，在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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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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