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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無窮，便是如此。
「師侄，師叔這就打算回總壇了！」
麻麻地接連張了三次嘴，最終還是乾巴巴地吐出了一句話，無邊無際的羞愧之意已經讓他如坐針氈。
「還請師叔保重！」
楊凌霄對著麻麻地輕施一禮道。
如此歸宿，對於麻麻地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在麻麻地離去後不久，楊凌霄突然對著一個方向重重跪了下來，「師祖，弟子以晚輩之身懲處長輩，此為大逆不道，還請師祖責罰！」
茅山，最重規矩。
他雖然有老天師的授權同三寶，但以晚輩之身懲處長輩此為逾矩，自是不對。
「噗通！」
眼見楊凌霄下跪，後方的石少堅等人皆是跪落下來，甚至連伏猛跟窮奇也是一樣。
「哎，孩兒，此事乃是老道交於你的，何討大逆不道？」
千鈞道人的身影顯現，將楊凌霄連同眾人盡皆扶了起來，一雙泛有精光的眸子是越看越歡喜。
這就是自家的孩兒。
石堅唯一的功績，就是將楊凌霄帶入了茅山，剩下的，就是不對徒弟的修行太過於指手畫腳，其他的就算了。
「孩兒，麻麻地本是個橫死的下場，但自從你來了之後師祖這一脈所有人的命格都變了。
能落個善終，也算是他借了你那潑天的氣運！」
千鈞道人說著，將一隻古銅鏡遞給了楊凌霄，又略帶愧疚地道，「孩兒，老道我一生置辦下來的家當都讓你師父分給其他人了，這枚銅鏡是我在一個老禿驢手中弄來的。
能映照出妖魔本身，雖然對孩兒你作用不大，但也幾分助力。」
石堅，你個小王八蛋！
誰家好師父在徒弟出師的時候連一連寶貝都不賜下，若此刻石堅在這裡肯定會大聲哭嚎起來。
自己那是不給嗎？
您老人家要不要看看楊凌霄出去的時候身上都帶有什麼。
不是不給，是你的寶貝徒孫看不上啊！
「多謝師祖賜寶！」
楊凌霄再次拜下，誰會嫌自己寶貝多，自己的七魄來個三頭八臂的神通不過分吧？
這麼算下來，得五十六件！
自己的這點兒東西，還遠遠不夠。
「免了免了，拜來拜去的倒是麻煩！」
「貧道去也！」
千鈞道人來的快去的也快，還有什麼能比沒事跟自己的大徒弟講道理更讓人痛快？
「大哥，咱們接下來……」石少堅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摸向了銅鏡。
大哥的東西，不就是自己的嗎？
大哥囤寶我囤臉皮，大哥的寶物遲早是自己的寶物。
「石少堅，你敢暗算主人？」
「看我諦聽窮奇雙擊術！」
「不舉之爪！」
「嗷……伏猛，窮奇，你們兩個狗，放下筷子罵廚子是吧？！」
「真君……」左千戶的話音未落，楊凌霄便已知曉其心底在想些什麼。
行為準確！
稱號準確！
最重要的是對真君不敬。
他左千戶心底可沒有所謂的道，楊凌霄便是他們的道。
對真君不敬，還留著過年嗎？
燕赤霞同樣如此。
你說一個道士怎能心底無道，跟著真君盪魔三萬里，不是道又是什麼？
「既已找到蹤跡，那還等什麼？」
「做了他們！」
楊凌霄雙目一掃，凜冽的金光如同洞穿了虛空，落到了一個氣急敗壞人影的身上。
……
「楊凌霄，楊凌霄！」
「又是你，又是你，為何總要跟我過不去，為何？」
泛著猩光的宮殿中，看著眼前早就已經魂飛魄散的十個長老，一身袈裟道袍的大乘教少主立即變得氣急敗壞了起來。
想他堂堂孔雀大明王麾下的童子，竟然能被一個小小的凡人連斷兩臂，真當我大乘教無人嗎？
等吾神教起勢，定要讓你們茅山成為不毛之地，不毛之地啊！
「轟！」
「楊凌霄，汝該死，汝該死！」
「阿彌陀佛，少主息怒，不就是小小的一個道士嗎，屬下這裡倒是有兩位高人。」
隨著一聲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只見兩個身著大雪山寺廟僧袍的人影赫然出現在其眼前，身著紅色袈裟，眉心卻是蘊含著一道若有若無的凶戾之意。
尤其是領頭的那個，周身更是籠罩了一層快呈現出實質化的血光。
「他們是誰？」
大乘教少主一張蒼白的臉上划過幾分血光，目光下垂平白給人一種尤為詭異的森然感，明明是佛光普照，在此刻卻是蒙上了一層血光。
「貧僧乃是自大雪山聖宗的弟子，鳩摩智，這是貧僧的師兄鳩摩灼！」
「吾師兄弟一共四人，奉大明王大活佛之命特來中土尋找歡喜佛祖的轉世真身，誰知碰到了茅山惡徒楊凌霄。」
「不光殺了我兩位師弟，還毀了吾等四人耗費百年時間才煉製成的慧眼。」
「若教主想要殺他，吾等師兄弟可助教主一臂之力。」
鳩摩智沉聲說道。
茅山既已避門不出，那便意味著已經到了衰敗的邊緣，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再加上一把火。
中土道門的力量越弱，那對於他們來說便越有利。
「你們想要什麼？」
大乘教少主操著同樣陰沉的聲音問道。
楊凌霄，不可留，這群人倒是能利用一番。
「楊凌霄的眼睛！！」
鳩摩智只吐出了六個字。
那雙眼睛必是天賜神眼，稍加煉製便成煉出一雙真正的佛眼。
無論如何，那雙眼睛他們都志在必得。
「如此簡單？」
「自然！」
「其餘之物，吾等師兄弟一縷不要！」
「也罷，既如此，那吾等便共討楊賊！」
隨著兩人的退去，那大乘教少主的聲音這才堪堪再次響起，「盯著他們，一旦楊凌霄身死，將他們也一併絞殺。
哪裡來的阿貓阿狗，竟然也敢在吾大乘教的面前胡亂蹦躂。」
「嘿嘿嘿，遵少主令！」
「就用整個大雪山聖宗，來作為少主的成道之基。」血光再一次亮起，照亮了一張形如乾屍般的人臉。
大乘教教義有言，新佛出世，一切的舊佛皆為邪魔所化。
除此凶佛，可得百住菩薩之果位。
「人法有缺，自要變道求生，天法有缺，便伐天而行。
六道輪迴有私，便亂六道！」
「楊凌霄啊楊凌霄，你們引以為傲的道，要亂了，要亂了啊！」目掃過諸多以血肉魂魄為之堆砌成的蓮台，大乘教少主突然操著古怪的腔調怪笑起來。
「道，要亂了，要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