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芷蘭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給夏卿卿打電話。
「明天我替你回家看看我的兩個大外甥和外甥女去。」她不經意改了稱呼,夏卿卿剛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芷蘭,你和我哥…你們成了?」
章芷蘭語調是說不出的繾綣,「還不是怪你哥,對我死纏爛打窮追猛打,你知道的卿卿,你哥位高權重,我不過就是一個稍微有些錢的小老百姓,我如果不答應他,他再對我強取豪奪,這我哪裡受得了,所以就答應他了。」
她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夏卿卿也跟著笑。
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事情了,芷蘭是她的好朋友,她自然希望親上加親。
掛了電話,這種喜悅還沒有被沖淡,陸懷川翻窗進來的時候,夏卿卿正對著鏡子歪頭笑。
「什麼事這麼高興?」
「芷蘭和我大哥處對象了。」
「陳星淵這老小子終於開竅了。」
「不准你這麼說我大哥。」
夏卿卿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陪她睡到天亮再走,沒成想陸懷川只是回來洗了個澡,摟著她躺了會兒就要走,「東星社的人找機會進了帕金的私人醫院,帕金明天會親自去中醫館,晚上我要到私人醫院部署。」
只要帕金一走,立馬端了他在港城的老窩。
「好。」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嘛。
「卿卿,明天…」夏卿卿的手指按在他唇上,「放心吧阿川,拿住帕金可比上戰場輕鬆多了,你不要忘了,這回是他主動跳進來的,銀針在夏醫生手上,我要對付他,容易多了。」
「倒是你,帕金向來狡詐,你一定注意安全。」私人醫院定是機關重重,表面是醫院,背地裡指不定有什麼其他的陷阱。
陸懷川走之前又叮囑她,「帕金身邊有一個跛腳的男人,你格外留心他。」
那人是帕金當年在國外所救,後來一直寸步不離跟在帕金身邊,光槍子都不知道為他擋了多少次,已經成了他的忠實死士。
時間緊張,陸懷川沒再多說,翻窗離開。
夏卿卿掀開窗簾往外看,月亮從雲層里鑽出來,照亮大地,陰暗無處遁形。
次日,天還不算太亮,夏卿卿便到了中醫館,「姑姑,有件事我需要你現在做。」
石彩春聽完她的話,一刻沒停歇,早飯都沒吃就往外跑。
八點左右,中醫館迎來了今天的第一個客人。
一個戴著帽子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跛腳的高個子男人。
兩人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是像普通病人一樣,格外低調。
帕金一隻腳剛邁進中醫館,中醫館外面忽然湧上來一大群記者,他們把中醫館的門團團圍住,自然也把跛腳男人和帕金隔絕開來。
跛腳男人的手已經伸到了後腰,帕金沖他使了個眼色,自己進了中醫館。
記者們是來採訪中醫館的醫生的,說她妙手回春,能治百病。
「請坐。」夏卿卿戴著口罩,伸手示意要給帕金摸脈。
帕金視線在她臉上掃了個來回,他哪怕是身上有傷,那種常年混跡在死人堆里的陰森氣場,也依舊讓人難以忽視。
夏卿卿的手搭上帕金的脈,帕金哪怕是本人來了,也是一身警惕,他獵鷹一樣的雙眸緊緊盯著夏卿卿,盯著盯著,忽覺身上一疼,他立刻彈跳後退,「你做什麼!」
夏卿卿沉默不語。
帕金越看越覺得她露在外面的眉眼有幾分熟悉,剛才的疼痛一閃而過,像是發生過,又像是他的錯覺,帕金臉色沉了沉,「你是誰?」
「不是說了嘛,我是醫生。」
她忽地莞爾,抬手一點一點摘掉了臉上的口罩,帕金看清她容貌的那一刻,後背一僵,立刻朝四周觀察。
「不用看了,對付你,還不用阿川親自上場。」夏卿卿不慌不忙,帕金冷笑之後,譏諷開口,「陸懷川的女人果然不一般,不過你碰上的人可不是一個會憐香惜玉的,今天老子就送你上西天!」
他手當即伸到後腰,拔出了槍,夏卿卿眼睜睜看著他做這一切,依舊面不改色,一分一毫的慌亂都沒有。
開始他還以為夏卿卿在故作鎮定,可直到他拿出槍,然後看著槍從手中就那麼掉了下去,帕金臉色大變,他的胳膊使不上力氣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外面響起了警報的聲音,警車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夏卿卿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微型手槍,她舉槍在帕金正前方,「帕金,華國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華國人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話音剛落,門被人陡然踹開,跛腳男人沖了進來,帕金一把拉住他,「給老子一槍。」
他手上使不上力氣,坡腳一眼看出他的用意,沒遲疑,當即在胳膊上給了他一槍,不出五秒,帕金力氣開始慢慢恢復。
「金爺,外面都是條子。」跛腳男人怒瞪夏卿卿,夏卿卿一個側翻,躲避到了櫃檯之後。
「別拖著,先走。」兩人來不及殺了夏卿卿,破門而出,身後一聲槍響,帕金的小腿骨中了一槍。
夏卿卿開槍了。
跛腳男人攔在帕金身後,「金爺,您先走。」
帕金都也不回,自己翻牆而出,跛腳男人為他擋了槍,應聲倒地。
警察進來,控制住了跛腳男人,他身中數槍,九死一生了。
「帕金中了槍,應該跑不遠。」夏卿卿和警方交涉。
陸懷川提前給警方打過招呼,警方對夏卿卿格外恭敬,「感謝您的配合。」
帕金從外面攔了一輛車,直奔金蟬寺,私人醫院肯定被陸懷川捅了,他沒辦法回去,只有金蟬寺這一條路了。
該死!
帕金重重敲了下方向盤,這次死不了,他一定弄死陸懷川!
車子在金蟬寺門口停下,帕金還不知道金蟬寺正在擴建,他從後門直接進了大殿,大殿都是人,他又折返出來,往後面的禪房去。
禪房的門剛被推開,和尚獨自跪坐在鋪墊上,雙手合十,紋絲不動。
帕金嘴裡罵罵咧咧,「他娘的姓陸的,非要趕盡殺絕!」
話剛落地,禪房的門霍地關上,帕金後腦勺被一個硬物抵住,慵懶又攝人的聲音自耳後傳來,「帕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