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卿沒有輕蔑,更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她一臉嚴肅呵斥楊靈,「你再不讓我碰,晚一秒,你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
楊靈愣怔半晌,夏卿卿重新蹲下給她摸脈,楊靈確實懷孕了,不過看她的反應,根本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只不過楊靈是不容易受孕體質,而且現在是孕初期,這一摔,很可能保不住孩子,這個孩子一旦滑胎,後面再懷孕,基本就不可能了。
「孩子保不住了,不想大人有事,趕緊上醫院。」夏卿卿起身。
楊靈不可置信地看她,突然一陣絞痛從腹部席捲全身,於家的家庭醫生匆匆趕來,於察冷著臉,「趕緊給她看看。」
醫生緊張地蹲下,抖如篩糠,「於署長,太太,太太她…孩子沒了。」
話音剛落,楊靈身子底下滲出大片的血跡,她張著嘴半天發不出一個字,這怎麼可能!
「老於,老於,你救救我們的孩子。」眼淚流了滿臉,楊靈捂著自己的肚子歇斯底里的喊叫後,昏了過去。
於家的生日宴,以於察和楊靈痛失一個孩子結束。
醫院裡,早就醒過來的楊靈,聽著醫生給於察匯報,「於署長,太太這次流產對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以後怕是再難受孕了,太太本就是不易受孕的體質,現在這絲渺茫的希望,也徹底沒了……」
於察眉頭皺得很緊,楊靈抓起床頭的枕頭,一把扔向了醫生,「你胡說,你胡說,我怎麼可能不會懷孕了!」
醫生嚇一跳,急忙從病房出去。
楊靈哭著大喊,「於察,你去把夏卿卿抓起來,是她害我們的孩子,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於察無動於衷看著她,楊靈跌跌撞撞從床上爬下來,剛小產身子弱,她直接摔到了地上,雙手抓著於察的褲腿,「於察,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不能就這樣沒了,我要讓夏卿卿死,我要讓她死!」
她的哭,她的喊,她的撕心裂肺,激不起於察心中的半點漣漪。
「你好好養著吧,我還有公務。」他說完要轉身離開醫院。
楊靈抱著他的腿,「於察,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於察腿上稍微用力,楊靈被甩在地上,他臉上再沒有往日的斯文,眼底滿是侵入骨髓的寒意,楊靈的病號服被他一把揪起,「楊靈,我勸你搞清楚自己的地位,老實點兒,你還是我於察的太太,要是不知死活再給老子找麻煩,於太太的位置,多的是人想坐!」
楊靈後背發寒,「於察,可是…」
「你不要以為你的小把戲我不知道,你背地裡瞞著我做了什麼我一清二楚,之前縱著你,不代表一直縱著你,再敢不知死活去招惹夏卿卿,就帶著你那個愚蠢的妹妹從於家滾出去!」
再沒有理會楊靈的痛苦,於察甩上門大步離開。
這個蠢貨,給他惹了多大的麻煩!
想害人都用不對辦法。
真以為宴會場上那麼多雙眼睛都是瞎的,這麼拙劣的陷害手段都能用的出來,楊靈自己摔倒在地的時候,剛好被方斯年的弟媳看到,她暈倒後,於察是想藉機責問夏卿卿的。
誰知方斯年的弟媳站出來給夏卿卿作證。
不僅夏卿卿毫髮無傷,於察還倒欠她一筆。
方家兄弟五個,方斯年為老二,老大早年出意外去世,方斯年手底下幾個兄弟都沒他風頭旺。
尤其是老三。
不學無術,遊手好閒。
「卿卿,你說那方家人怎麼會出來給你作證?」兩人回了家,冬兒也有些想不通,方斯年的三弟方通,應該和於家更近一些才是,為什麼他媳婦兒周慧琳會幫夏卿卿。
夏卿卿略有所思。
方家人際關係複雜,她給方老太太看病去過方家不止一次,可從未見過這個周慧琳,對她很陌生。
可是在宴會上,她站出來給夏卿卿作證,夏卿卿看得出來,她雖然勇敢,但是眼底帶著膽怯,像是飛蛾撲火拼命一搏的感覺。
「是什麼原因,去看看就知道了。」
早上從潘家出門前,安北興沖沖跑來找她,「夏卿卿,你要出門?」
「嗯,安南怎麼沒來?」
「怎麼著,我姐不來我就不能找你了嗎,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咱們這麼近的關係,應該多走動。」安北也不問夏卿卿去哪裡,直接跳上她的車。
兩人年紀相仿,夏卿卿卻覺得安北跟自己兒子差不多。
思維跳脫,咋咋呼呼的。
「你這麼說,我都不知道咱倆誰是誰的救命恩人。」夏卿卿上車,安北湊到她跟前,「一樣一樣。」
「我姐說了,讓我跟你多學學,咱們互相交流,互相進步。」安北說的含蓄,安南的原話卻不是這麼說的。
她說,安北這麼多年只長個子,不長腦子,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偏偏佩服夏卿卿,讓他多跟夏卿卿學習學習,她隨便賞他點兒邊角料,都夠安北往後活一輩子了。
夏卿卿和安南處的不錯,安北又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傢伙,好多事,有他在,倒是更方便一些。
車子停在方家門口,安北才反應過來,「你咋不早說你要來方家啊,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兒事,就不跟你一起進去了。」
他說完就要下車,夏卿卿挑眉看他,「怎麼著,顏安北同志還有害怕的事情?」
安北梗著脖子,「怎麼可能。」
夏卿卿盯著他沒動,安北被她盯得不自在,「我只是不太願意和那個方斯年面對面講話,他總是給我一種笑面虎的感覺,每次看到他,就怕他背後給我一刀。」
「方斯年欺負你了?」
「那倒沒有。」安北搖頭,「只是感覺懂不懂?你沒聽過斯文敗類和衣冠禽獸這兩個詞嗎?」
夏卿卿盯著他的背後,安北看她不說話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怎麼著,被哥的學識驚到了?」
還沒來得及得意,夏卿卿已經越過他下車,「方同志。」
安北後背一僵,縮在車上沒動。
「顏少爺稀客。」
安北差點兒尷尬死,他用力摳了摳自己手心,轉頭換了一副笑臉,「方老闆,好久不見,您人更英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