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大家都是好兄弟
警署連夜把龜井理子送進精神科強制治療,
大清早的,署長氣得連拉三曲《沉思》和《聖母頌》,才勉強平復下心情。
他先是把酒井事務官叫進辦公室,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接著讓源玉子進來,說是讓她受驚了,
平時警署審訊流程都很正式,這次是突發狀況;最後才把伏見鹿和風間拓齋叫進辦公室,問他們這起案子打算怎麼收尾。
風間拓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伏見鹿就給署長畫上餅來了一一這傢伙開口就說這案子交給他,准能上新聞頭條。等到時候署長被多家媒體採訪,對於警署發展也是一件好事。
署長不吃他這一套,沒有真憑實據,就算伏見鹿舌綻蓮花都沒有用。他靠坐在辦公椅上,憋著氣說道:「審訊記錄我看過了,既然你說有人利用嫌犯的狗,來刺激她殺人,那我問你———-狗呢?」
「給我三天時間,絕對能找到!」伏見鹿說。
「不是找不找的問題,她是精神病,難道你也是精神病?根本就沒有狗!」
署長右手握拳,用指節敲著桌子,不耐煩地說道:「我看過了調查報告,早在半年前,嫌犯的狗就被保健所安樂死了,理由是襲擊兒童,吊銷了她的飼養許可證。之後周邊鄰居也沒見過她養狗,更沒有聽到狗叫聲——-明白了嗎?寵物狗什麼的都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她的狗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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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拓齋格外異,他剛才差點信了伏見鹿的鬼話,真以為有人利用寵物犬操控龜並理子—」·
現在看來,既然寵物犬不存在,那這就是一起普通的衝動殺人案。
伏見鹿挑眉,他背負著雙手,昂首反駁道:「不,龜井理子肯定養了狗,我有證據—」
酒井事務官插嘴道:「你是說錄像機里的視頻嗎?拍攝時間全都在半年前,而且昨天拍攝的視頻里沒有狗。」
「昨晚我和源玉子警員遇到了正在遛狗的嫌犯,並且源玉子還被那條狗攻擊了—」
伏見鹿話還沒說完,署長一下坐直了身子:「她沒受傷吧?」
「沒有,問題是那條狗很可疑—」
「你們大半夜為什麼一起走?私底下關係不錯嗎?」署長又問。
伏見鹿乾脆攤牌了,狐假兔威道:「她打算去我家玩,這段時間準備跟我合租。」
辦公室內安靜了五秒鐘。
署長露出了笑容,心想難怪警視監既提拔又打壓這個年輕人,他一直沒搞清楚警視監的用意,
現在才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我剛才想了一下,鹿君你說的確實有道理。」署長正兒八經的說道:「這起案子就交由你負責吧,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看好你。雖然有些壓力,我不太方便對你說,但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
我實在不忍心埋沒。」
伏見鹿連連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其樂融融。
酒井事務官心說不對吧?伏見鹿上任第一天你不是私下說這傢伙一看就是個惹事精嗎?還專門交代她,讓課長把伏見鹿調去受哨亭———-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
風間拓齋開口勸阻,但收效甚微。署長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敲定了下來,並且給伏見鹿畫了個餅:如果伏見鹿真的找到了證據,證明這是一起謀殺案,並抓到了兇手,移交檢方順利起訴,那他就讓伏見鹿初任研修合格。
「只要能證明你有這個能力,我也希望你這樣的青年才俊能早點在崗位上發光發熱。」
署長說這話的時候臉都不紅一下,語氣格外自然,就像是慈祥的長輩在囑託新人。
等伏見鹿和風間拓齋出了辦公室,他扭頭就讓酒井事務官去調查一一如果伏見鹿和源玉子真在同居,那就讓轄區巡警幫襯一下;如果沒有,那就不管他,案子辦砸了就是他的鍋。
另一邊,源玉子坐在警署大門前,志志不安地等待著。
等兩人出了辦公室,她連忙迎上去詢問情況,伏見鹿實話實說,連告訴署長他們要合租的事情都沒有隱瞞。
源玉子得知能他們夠主辦兇案,高興地跳起來,恨不得抱著伏見鹿親一口他的小臉蛋-—--伏見忠犬終於立大功了!不容易啊!
「幹得漂亮!」她豎起了大拇指,根本沒有在意署長詢問合租的事情。
風間拓齋站在一旁點了根煙,心情糟糕透頂,他忍不住問道:「這案子你打算怎麼查?」
「不查。」伏見鹿還是那句話。
「這又是什麼意思?」源玉子沒懂。
「字面意思,我就是想見兇手一面,案子查不查都無所謂。」伏見鹿聳聳肩。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可以安排,」風間拓齋彈了彈菸灰:「案子就沒必要查了吧?」
「你認識?」伏見鹿問。
「認識。」風間拓齋說:「反正沒有苦主,能拜託你結案麼?」
「那好啊,再好不過了,大家都是好兄弟,說這話就顯得生分了。」伏見鹿搓著手,笑著說道:「要不去中華街一起去吃頓狗肉火鍋?冬天吃香肉,身子更暖和。」
源玉子懵了,她小臉轉來轉去,眼晴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打轉:
:「你們是在開玩笑的吧?一定是在開玩笑吧?喂,怎麼都不理我啊?」
見伏見鹿不搭理她,源玉子真生氣了。她重重地腳,大聲抗議,並且表示伏見君要是玩忽職守,別說過不了初任研修了,搞不好還會被警署開除啊!
『開除就開除唄。」伏見鹿下意識說道。
當初他想當巡警,只是為了混一口飽飯。他現在又不缺錢了,自己搬把椅子去樓下看熱鬧是一樣的效果,何必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打卡上班?
但說完他就意識到不對,低頭一看,源玉子果然已經開始眼淚汪汪洪水泛濫了。
「你、你不是說,如果我表現好的話,你就會變成陽光開朗大男孩,以後不隨便記仇、認真工作、寬厚待人——難道我表現的不夠好嗎?」
「喂喂喂,你哭什麼-你這越說越過分了啊,後半句話我可沒說過!」
「那、那要怎樣,你才肯認真查案?」源玉子好久沒有說話結巴了,她憋著眼淚,認真懇求道:「我幫你做一個月的飯可以嗎?」
「我自己會做。」
伏見鹿別過臉,心說這是陷阱,是壞女人操縱他人生的陷阱!
考驗他意志力的時候到了,當初九條唯說他不可能辭職,現在他就要證明給那個歐巴桑看,讓她知道什麼是意志力高達A級的西格瑪男人!
「我、我,可以幫你倒水洗腳———」源玉子越說聲音越小。
她覺得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可以打動伏見鹿的東西了。
「捏腳還差不多,倒水誰不會倒?」伏見鹿之以鼻。
「也行。」源玉子低頭嘴,雙手食指對碰。
伏見鹿轉過頭,把手搭在了風間拓齋肩膀上:「抱歉,前輩,這案子我非查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