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令人驚詫的一幕,趙高那顆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緩緩地落回了肚子裡。
他暗自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暗暗思忖道:「還好我事先有所準備,提前跟胡亥打過招呼,將大王對這兩個小孩是如何寵溺有加之事詳細告知於他。」
「說不定今天就能借著這個契機,給自己創造一個能夠和陸塵攀上交情的絕佳機會呢。」
就在這時,原本正低頭沉思的嬴政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猛地抬起了頭來。
他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瞬間便冷冷地掃視過了站在一旁的扶蘇等三人。
緊接著,只聽得嬴政沉聲呵斥道:「他們喊你們,難道沒有聽見嗎?」
雖然嬴政這聲呵斥聽起來音量並不大,但其中所蘊含的威嚴與冷峻,卻是如同寒冬臘月里的刺骨寒風一般,剎那間便席捲了整座大殿。
一時間,殿內的氣氛仿佛都凝固住了,眾人皆噤若寒蟬,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誒……」
「誒誒!」
「你們好!」
扶蘇等人顯然被嬴政突如其來的斥責嚇得不輕,一個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音。
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就忙不迭地趕緊回應著,深怕因為一時的怠慢而被嬴政記在了心上。
然而,經此一事,他們也算是徹底明白了,嬴政對於這兩個小孩究竟有多麼重視。
此時此刻,在嬴政眼中,似乎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及陸塵重要。
這兩個孩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簡直堪比親生骨肉,遠比他們這些公子哥兒要來得金貴得多。
「阿伯,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您呀?」陸靈眨巴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滿臉好奇地仰頭望向嬴政,同時兩隻小手還緊緊地抱住他。
嬴政微微一笑,目光溫和地看向兩個小傢伙,輕聲反問道:「那你們怕不怕阿伯呢?」
「阿伯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阿伯啦,我們怎麼可能會怕呢!」
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地回答道,說話間雙手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了些,似乎生怕一鬆手嬴政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聽到這樣天真無邪的回答,嬴政不禁開懷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洪亮,迴蕩在整個宮殿之中。
笑罷,他滿含欣慰地說道:「哈哈,好孩子們,你們同樣也是阿伯心中最好的侄子侄女啊!」
此情此景讓一旁站著的幾位公子都看傻了眼,一個個臉上露出無比詫異的神情。
要知道,他們從小到大,從未見過嬴政展現出這般溫柔的一面,更別提像現在這樣對孩子如此寵溺了。
哪怕是平日裡最受寵愛的胡亥,也未曾得到過這般待遇。
嬴政止住笑聲後,將目光轉向幾位公子,開口問道:「說吧,你們今日入宮所為何事?」
「如今你們在外開府,想必也已經處理了不少的政務吧?」
每位公子在出宮開府的時候,宗室都會依照慣例,象徵性地給他們安排一些簡單的政務去處理,以鍛鍊他們的能力和積累經驗。
「回父王,兒臣等聽聞父王回宮,特此趕來拜見!」只見幾位公子整齊地躬身行禮,異口同聲地說道。
「嗯,莫要因本王之故而荒廢了政務,都先退下吧!」嬴政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事實上,對於這幾個兒子,嬴政著實沒什麼好與他們多說的。
這些兒子們皆對他心存畏懼,面對自己時唯有滿心的恐懼,如此一來,嬴政自然懶得同他們講那些無用的閒話。
相比之下,嬴政更願意留在陸塵的府上。
畢竟在那兒認識他的人相對較少,能夠讓他更為盡情地享受那份難得的愜意時光。
在陸塵府上,無需時刻顧及諸多繁文縟節,亦不必整天板著一張臉故作威嚴。
僅僅短短數日,嬴政便已與陸塵府中的眾多下人熟稔起來。
在這裡,沒有過多的拘束,一切都是那般自由自在,這般生活方才是他內心真正所嚮往的啊!
就在此時,扶蘇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他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儒雅的氣質,於這幾位公子當中顯得尤為出眾。
「父王,不知此乃誰家的孩童?」扶蘇微微抬頭,目光溫和地看向嬴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