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儒家思想尚未像後世那樣發展得完備和成熟。
此時,治國理念大致可分為兩類,一是被人們所稱頌的仁義之道來治理國家,二則是以強大的大秦所推崇的法家學說為主導。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後來赫赫有名的漢朝,它所獨尊的儒家學派也並非此時此刻我們所見的這般模樣。
那是經過與法家相互交融,磨合後的儒家,其中不僅蘊含著儒家一直以來所倡導的忠孝仁義等理念。
更將忠孝這一核心要點加以強化,使得君王的權力,得以穩固地凌駕於眾人之上。
隨後,再以法家的思想作為主要手段來治理國家,如此這般,方形成了後世用於治國理政的儒家思想的演進歷程。
「你剛才莫非是在拿禮法來訓導大王不成?」陸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問道。
「上將軍您這話實在是太嚴重了!」扶蘇趕忙回應道,「我所說的這些絕非是對父王的教訓啊。」
「要知道,父王身為我大秦至高無上的君主,乃是天下百姓的楷模和典範,按理來說不就應當遵遵禮法嗎?」
「倘若就連統領萬民的君王都無法做到依禮守法,那老百姓們又怎會心甘情願地去尊崇和效仿呢?」
只見扶蘇面色凝重,神情嚴肅,一番話語說得義正辭嚴。
「敢問扶蘇公子,不知您對儒家所最為推崇之物有何見解呢?」陸塵面色沉靜如水,緩聲開口問道。
他那看似波瀾不驚的目光深處,卻仿佛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
扶蘇微微昂首,目光堅定地回應道:「儒家之精髓,在於倡導忠孝之道,主張以仁義治理國家,並強調以禮儀規範社會秩序!此乃儒家思想之核心所在。」
陸塵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言辭愈發犀利起來:「既然如此,當您公然駁斥大王之時,可有考慮過何為忠誠之義呢?」
聞得此言,扶蘇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猶如兩道深鎖的溝壑。
他凝視著陸塵,沉聲道:「吾之所言所為,皆係為了我大秦之江山社稷,為了確保大秦的長治久安。」
「以禮法為依據,向父王進諫薦言,又怎能說是不忠之舉?」
陸塵並未因扶蘇的辯解而有所退縮,緊接著追問道:「然則,您竟敢當面駁斥自己的父王,難道這便是所謂的孝道麼?」
扶蘇毫不遲疑地答道:「若父親行差踏錯,身為其子,理當挺身而出指出其中的不當之處。」
「如此行為,非但不是不孝,反而是至孝之大德!」其語氣堅決果斷,毫無半分猶豫之意。
「那麼我且來問問你,憑你所秉持的仁義去治理國家,靠著你口中那一套所謂的禮法來治國理政,難道就能稱得上是高明之策嗎?」陸塵面色平靜如水,語氣淡然地發問道。
「當然如此!」
「從古至今,凡以儒家的禮法治國安邦者,皆能夠使得百姓安居樂業,令天下得以有條不紊地運轉。」
扶蘇昂首挺胸,毫不遲疑地回應道,言語間透露出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和自信。
此時的嬴政卻眉頭緊蹙,心中暗自思忖:「這扶蘇啊,竟被淳于越教導成這般模樣,實在是愈發地不明事理了。」
他不禁搖了搖頭,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其他幾個兒子。
只見眾人的神色各異,有的面露惶恐之色,似是生怕自己會被牽連其中。
有的則流露出慶幸之意,仿佛覺得此事與己無關而暗自鬆了一口氣。
更有甚者,臉上還掛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顯然是等著看好戲。
看到眼前這群兒子們的種種表現,嬴政的心頭湧起一股深深的失望之情。
他原本期望自己的子嗣們能夠團結一心、共同輔佐社稷,然而如今所見,卻是一個個表面看似人畜無害,背地裡卻各自心懷叵測。
想到此處,嬴政只覺一陣心寒,對未來帝國的傳承也越發感到憂慮重重。
當眾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陸塵身上的時候,只見嬴政那深邃如海的雙眸之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縷不易察覺的欣慰之色。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道:「寡人身邊的這些臣子們啊,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的!」
「倘若他日寡人一統天下,就憑他們的本事和能耐,又怎能將這廣袤無垠的江山社稷治理得井井有條呢?」
「更別提去應對那些潛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餘孽了!」
想到此處,嬴政不禁微微搖了搖頭,心中一陣長嘆。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陸塵那張堅毅而聰慧的面龐。
「所幸,寡人還有塵兒在啊!」
「他年紀輕輕便已展現出如此非凡的才華與智慧,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成為我大秦的棟樑之才。」
「即便待到寡人百年之後,我大秦也依然會有優秀的繼承人,得以延續千秋萬代的輝煌。」
嬴政一邊這般想著,一邊凝視著陸塵的目光也愈發地柔和起來,仿佛在看著自己最珍視的寶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