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扶蘇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陸塵。
他從未想過,會有人用如此嚴厲的語氣來訓斥自己。
一時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心中雖然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但想要反駁時,卻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陸塵冷冷地注視著扶蘇,繼續說道:「扶蘇公子,讓我再來告訴你一個道理吧。」
「這個道理,從古至今都是一成不變的真理。」
「你總是宣揚以禮法治國,可是,你有沒有認真思考過,世間可有哪一種法律能夠超越君權而存在呢?」
他頓了頓,不給扶蘇插話的機會,接著說道:「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根本不存在這樣的法律!」
「處在當下這個時代,我們就必須遵循這個時代所定下的規矩。」
「無論是道家,法家,儒家,還是其他諸子百家的學說和主張,它們統統都無法凌駕於王權之上。」
「這些所謂的『道』與『法』,不過是君王們用以鞏固自身權力的工具而已。」
說到這裡,陸塵微微揚起下巴,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倘若真有哪種律法能夠超越君王的權威,那這所謂的王權又算得了什麼呢?」
「恐怕也只能淪為眾人眼中的笑柄罷了......」
說完這番話後,陸塵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淡淡地看了扶蘇一眼,仿佛已經將最後的忠告傳達給他。
至於扶蘇是否能夠真正聽進心裡去,並從中領悟到一些東西,那就完全取決於他自己了。
畢竟,每個人對於事物的理解和接受程度都是不同的。
從當下的局勢來審視,扶蘇實在是愚不可及。
他居然妄圖藉助禮法去限制嬴政這位千古一帝,甚至天真地認為禮法可以超越至高無上的王權,這無疑是滑天下之大稽,令人捧腹大笑的天方夜譚。
「所言極是!」
嬴政縱聲狂笑起來,那豪邁的笑聲在宮殿之中迴蕩不息。
他的目光如炬,飽含著無盡的欣慰與滿足。
在他眼中,只有具備如此非凡氣魄和卓越才能之人,才有足夠的資格承接大秦這片廣袤無垠的壯麗江山。
此時此刻,胡亥目睹此情此景,內心不禁暗自冷笑不迭。
「真是可笑至極啊,扶蘇!」他暗暗思忖道,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之色。
「大王,請恕微臣禮數不周之罪!」陸塵畢恭畢敬地朝著嬴政躬身施禮,言辭懇切而謙卑。
「愛卿做得甚好!」嬴政面帶微笑,滿意地點了點頭,表示讚許之意。
這番情景落入諸位公子眼中,使得他們對陸塵愈發心生敬畏之情。
畢竟,此人竟敢當著嬴政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責扶蘇——那位尊貴無比的皇子,而且嬴政對此竟全然不以為意。這般膽略和威勢,著實令眾人心驚膽寒。
「你們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就先退下吧!」
嬴政面沉似水地看著眼前的幾個兒子,語氣冰冷地下達了逐客令。
原本今日他是想趁著陸塵未到之際,好好考察一下這幾個兒子的學問和見識。
然而,計劃卻被扶蘇的表現全盤打亂,這讓他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起來。
聽到嬴政的命令,幾位公子齊聲應道:「兒臣先行告退!」隨後紛紛轉身離去。
其中,扶蘇的臉色尤為難看,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儘管如此,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滿與憤怒,畢恭畢敬地向嬴政躬身一拜,然後才神情鐵青,步履沉重地緩緩退出宮殿。
顯然,陸塵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對扶蘇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他自幼便信奉儒家思想,將其視為人生信條和治國之道。
可如今,在陸塵的口中,儒家學說竟被貶得一文不值,這怎能不讓他感到憤懣和困惑?
一時間,他的內心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無法平靜。
對於自己所堅信的理念,他不禁開始產生一絲懷疑。
待眾公子全部離開後,嬴政轉頭看向站在一側的趙高,淡淡地吩咐道:「去把殿關上,在外面候著!」
趙高連忙恭敬地應道:「諾!」隨即迅速退出大殿,並順手輕輕合上了那扇厚重的殿門。
做完這些,嬴政微微抬手,向著陸塵隨意地一揮,說道:「坐吧!」
陸塵依言走到一張椅子前,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
此刻,空曠的大殿內只剩下嬴政和陸塵二人,一場關於國家大事、學術流派以及未來走向的深入交談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