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他多年的悉心教導之下,扶蘇向來都是謙遜有禮之輩,無論走到哪裡,人們都會稱讚他為謙謙君子,誇讚他儒雅隨和。
然而,如今的扶蘇卻一反常態,竟然變得如此頹廢不堪,這怎能不讓淳于越感到憂心忡忡呢?
「我今日在莊嚴肅穆的章台宮,面對父王我以禮法駁斥他的觀點,心中暗自期待能得到他的讚許和認同。」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正當我侃侃而談之時,一旁的陸塵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話語,並毫不留情地將我訓斥了一番。
「更為令人震驚的是,父王不僅沒有責備陸塵的無禮之舉,反而對他的言論表示出了認可。」
「這一結果讓我倍感失落和懊惱,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瞬間熄滅了我內心燃燒的火焰。」
儘管心情沉重,但他深知不能讓怨恨蒙蔽雙眼。在扶蘇眼中,這次與陸塵的交鋒只是因為自身才疏學淺所致,辯論失敗也不過是一次成長的經歷罷了。
他也並非那種心胸狹隘之人,絕不會因一時之挫便心懷仇恨,伺機報復。
待他平復情緒後,當即便將今日所發生之事詳細地講述給了淳于越聽。
其中,淳于越在聽完整個經過之後,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顫抖不已。
只見他怒目圓睜,憤憤不平地指責道:「那陸塵身為堂堂上將軍,理應知曉禮法綱常,怎可如此肆意妄為?」
「他不過是一個臣子,而且還是個外臣,竟敢對您這位尊貴的長公子如此無禮相待!」
「此等行徑簡直就是居功自傲,全然不懂得何為臣子應有的本分和操守!」
面對淳于越的憤怒,我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其實,仔細想來,陸塵所言也並非毫無道理可言。」
「如今天下局勢複雜多變,眾多事務皆是以王權至上為準則。」
「倘若禮法真的能夠凌駕於王權之上,甚至成為束縛王權的枷鎖,那麼所謂的王權恐怕也就名存實亡了。」
說這番話時,我的神情異常凝重,目光深邃而悠遠,似乎已經透過眼前的表象看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所在。
「不,絕非如此!」
淳于越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他那堅定的眼神仿佛要穿透一切迷霧。
「請老師賜教!」
扶蘇見狀,毫不猶豫地當即對著淳于越躬身一拜,其動作行雲流水,盡顯謙遜之意。
只見他微微低著頭,雙手抱拳於胸前,一副如饑似渴、渴望得到解答的模樣。
淳于越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後緩聲道:「王權雖看似至高無上,但實則亦需受禮法約束。」
「若無明確規則加以束縛,又豈能稱之為真正意義上的君王?」
「若君王行事無所顧忌,肆意妄為,那還要我等臣子何用?」
說到此處,他稍稍提高了音量,話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臣子的存在並非僅僅是上朝時向君王表忠心這般簡單,我們更肩負著鞏固王權之重任。」
「而禮法,則恰是其中至關重要且不可或缺的根本所在。」
「唯有遵循禮法,方能確保王權得以穩固傳承,國家長治久安。」
淳于越越說越激動,不自覺間便帶上了些許呵斥的語氣。
然而此時的扶蘇卻欲言又止,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如鯁在喉,難以吐露出來。
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憂慮與糾結,今日先是被陸塵狠狠訓斥了一通,如今又被淳于越這一番言論洗腦,只覺自己的腦袋猶如一團亂麻般混亂不堪。
「你啊,實乃老夫此生所遇最為天賦異稟之學生,亦是聰慧至極之人。」
「於眾多王公貴子之中,你的才能亦能位列前茅,堪稱翹楚中的翹楚。」
「若論及『仁』之一字,你無疑是最佳代表人物。」
淳于越一臉鄭重地看著扶蘇,眼中滿是讚賞與期許之色。
「將來的儒家學說,必能在你手中得以弘揚光大。」
「你身為我大秦帝國的長公子,這偌大的江山社稷,終有一日也會交付到你的手上。」
「切記定要堅守本心,日後以仁德,仁義來治理這天下蒼生。」
「切不可因他人的隻言片語而動搖心志。」
淳于越言辭懇切,苦口婆心地向扶蘇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