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只見大殿外緩緩走來四道身影,正是來自四國的使臣。
他們魚貫而入,進入大殿後,毫不猶豫地朝著高位之上的嬴政深深一躬,齊聲高呼:「外臣使臣拜見秦王!」
這四位使臣仿佛事先商議好了一般,行動整齊劃一。
然而,除了剛進門時所表現出來的最基本禮儀和客套話之外,一旦踏入殿內,他們便再無半分恭敬之意。
不僅如此,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之中,甚至還隱隱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面對此情此景,嬴政卻依舊面沉似水,波瀾不驚。
他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平靜地掃視了一遍眼前的四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燕國使臣的身上。
只是匆匆一瞥,嬴政便已收回視線,仿佛這位燕國使臣對他來說並無太多特別之處。
不過,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這位燕國使臣其實與嬴政早有淵源——當年嬴政年幼之時曾在燕國為質子,而當時同在燕國的,還有燕國的燕丹太子。
「謝秦王!」四國使臣抬起頭。
「嬴政!」
燕丹遙望著端坐在王座之上,已然成為大秦之王的嬴政,他的雙眸之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羨慕之色。
想當年,他們二人的地位可謂不相上下,甚至在最初的時候,他自己還要略勝一籌。
那時的嬴政不過是趙國邯鄲城的一個質子罷了,根本算不上秦國的太子。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的嬴政卻已貴為這天下間最強大國家的君主,坐擁萬里江山。
反觀自己呢,則依舊只是燕國的太子而已,而且這個太子之位一坐就是數十年之久。
這種巨大的地位落差使得燕丹心潮澎湃,怒火中燒。
可是,他又能夠去責怪誰呢?
難道要怪罪於自己的父親活得太長嗎?
只要他的父王一日不死,那麼他便只能永遠被困在這太子之位上,無法真正登上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巔峰。
就在這時,嬴政將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四人,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你們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聽到嬴政發問,燕丹深吸一口氣,然後挺身而出,毫不退縮地直視著嬴政那雙犀利如鷹隼般的眼睛,朗聲道:「今日我等四人到此,乃是奉我國君王之詔令,特來與秦王您共同商討關於魏國的相關事宜。」
曾經那個天真無邪,充滿稚氣的少年,其眼神在歲月的磨礪之下早已不復往昔。
此時此刻,燕丹眼中所透露出的光芒竟是如此陌生——那是一種盛氣凌人的氣勢,仿佛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直直地刺向對方的心窩,令人不寒而慄,不敢與之對視。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缺啊!」
」真不知道他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也難怪在歷史之中,會出現像荊軻刺秦王那樣愚蠢至極的招數。」
「刺殺行動不僅以失敗告終,更糟糕的是,還給嬴政那傢伙留下了一個大大的把柄。」
「這下可好啦,人家日後要滅掉燕國那可就名正言順嘍,哪怕到最後就連齊國和楚國都沒辦法派兵前來援助呢。」陸塵搖頭嘆息著,臉上滿是嘲諷之色。
「想當年六國合縱抗秦都沒能把秦國怎麼樣,如今居然還妄想憑藉區區四個國家的力量就讓強大無比的大秦感到畏懼?」
「甚至還膽敢擺出一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模樣去威脅大秦,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令人啼笑皆非吶!」
此時的陸塵,則一臉淡然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對於這些人的言論和舉動,他似乎早已瞭然於胸,根本不覺得有任何意外之處。
只聽得嬴政面沉似水,冷冷地開口問道:「關於魏國之事,難道還有什麼值得商議的地方麼?」
其聲音猶如寒冬臘月里的一陣冷風,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面對嬴政凌厲的目光和冰冷的質問,燕丹毫不退縮,反而挺起胸膛,義正言辭地大聲回應道:「秦國無緣無故發動戰爭,先是滅掉韓國,緊接著又將趙國收入囊中。」
「如今魏國也是危在旦夕,時刻處於貴國的覬覦之下。」
「秦王,我等希望你趕快下令停止這場無休止的殺戮,不要再挑起更多的戰火!」
「這樣做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
聽到燕丹這番話,嬴政不由得凝視著他,仿佛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片刻之後,嬴政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嘲弄之意:「哈哈哈哈哈……你莫非是在跟寡人開玩笑不成?」
「秦王無道興兵,難不成還能在天下間言表不成?」燕丹頓時就憤怒了。
「寡人行事,難道還要向你這等臣子解釋不成?」
嬴政面色陡然一沉,猶如烏雲密布一般,令人心生畏懼。
隨後,他將冷冽如寒星般的目光轉向了陸塵,沉聲問道:「上將軍對此可有什麼高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