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緩緩地抬起頭,將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投向了高高在上,威嚴無比的嬴政身上,然後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開口說道:「難道這深深埋藏於心底的仇恨,真的就無法放下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蕩著,仿佛帶著一絲不甘與無奈。
「魏國昔日攻打秦國,那完全是受到了趙國的挑唆!」
「如今趙國已然覆滅,他們已經為當初所做的一切付出了沉重而應有的代價。」
「所以,還懇請秦王您能夠高抬貴手,放魏國一馬吧!」
「也能讓天下蒼生免受戰亂之苦!」
自從被陸塵那麼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懟過一次之後,燕丹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瞬間失去了先前那種盛氣凌人和不可一世的姿態。
此刻的他,沒有了絲毫的趾高氣揚和高高在上的模樣,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謙卑與祈求之色。
然而,面對燕丹的苦苦哀求,嬴政卻絲毫不為所動。
只見他猛地站起身來,用力一揮衣袖,冷冷地喝道:「陸塵所言便是寡人之意!」
「大秦必定要滅掉魏國,無論是誰膽敢阻擋,都只有死路一條!」
隨著嬴政這聲怒喝響起,整個大殿之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四國使臣此番前來此地,其目的無非就是想要逼迫大秦停止發兵進攻魏國,同時也希望能夠從嬴政口中得到一個不再興兵的承諾罷了。
但顯然,他們這次恐怕是要失望而歸了……
若是答應了,那麼待四國使臣離去之後,這消息必定如野火燎原一般迅速傳遍天下。
世人皆會知曉大秦已然放棄攻伐魏國之舉,倘若大秦日後再度發兵,那就真真是師出無名了。
到那時,其餘三國若再次起兵前來支援魏國,那可就變得名正言順,理直氣壯了,反倒顯得大秦不講道義,有失偏頗。
「嬴政......」燕丹凝視著眼前這位鐵石心腸,一心想要覆滅魏國的帝王,心中滿是憤懣和不甘。
想當年,他倆也曾是親密無間的幼年好友,如今卻因國家利益而站在了對立面。
嬴政對他毫無半點情面可言,甚至連一絲好臉色都未曾賜予,這怎能不讓燕丹心灰意冷,恨意叢生呢?
然而,即便此刻燕丹心中有著萬般怨恨,如果讓嬴政洞悉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恐怕得到的回應仍舊只會是一句無情的斥責——「太過天真!」
畢竟,國與國之間的博弈向來殘酷無比,拼的往往就是生死存亡,個人的情感和顏面在此等大局面前又算得上什麼呢?
「秦王在上,請聽外臣一言。」
「昔日我大魏之所以膽敢出兵攻打貴國,實在是受到了趙國的唆使與蠱惑啊!」
「彼時我魏國國力漸衰,而趙國正值強盛之際,面對趙國的威逼利誘,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做出此等無奈之舉啊!」
「還望秦王能夠明察秋毫,高抬貴手放過我魏國一馬吧!」
「若能平息秦王之怒火,令整個大秦上下皆不再動怒,我大魏甘願傾盡所有,割讓數座城池予秦,歲歲向秦納貢稱臣。」
「更奉上數不勝數的金銀珠寶,只求秦王能夠高抬貴手,罷兵休戰,與我國握手言和啊!」
只見那位來自魏國的使臣,面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雙膝跪地,身軀顫抖不止,其言辭懇切,神情無比卑微地苦苦哀求著。
然而,他這般低三下四的舉動恰恰驗證了那句千古名言——弱國無外交。
此時此刻,高高在上的嬴政端坐在龍椅之上,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如冰,毫無一絲波動。
他只是淡淡地掃視了一眼跪在下方的魏國使臣,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口中吐出兩個字:「送客!」
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一般在大殿之中炸響。
聞得此言,站在一旁的趙高連忙高聲喊道:「送四國使臣,離殿!」
這聲呼喊猶如催命符一般,令在場眾人皆是心頭一緊。
眼看著嬴政心意已決,執意要將這場戰爭繼續下去,齊國,楚國以及燕國的使臣們個個面露不甘之色,眼中更是燃燒著熊熊怒火。
他們此次前來本是信心滿滿,以為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便能迫使強大的大秦做出讓步。
怎料事與願違,最終竟然落得了如此下場,完全無法影響到大秦的決策。
此時,十幾名全副武裝、威風凜凜的禁軍銳士大步走上前來,毫不留情地開始驅趕這四位異國使臣。
面對這些訓練有素,殺氣騰騰的銳士,齊楚燕三國的使臣雖然滿心憤恨,但也不敢有絲毫反抗之意,只得無奈地轉身離去。
而那位魏國使臣,則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般,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任由旁人將他拖出了大殿。
身後的那些禁軍銳士則緊緊跟隨其後,仿佛生怕他們會突然反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