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遞員同志,您找的人是派出所的莊小玲同志嗎?」
崔大可和丁秋楠剛回到前院,準備帶丁秋楠看看自己的家,見到郵遞員,立馬熱情的迎了上去。
丁秋楠都無語了。
崔大可就這一點不好,但凡是個人,他都會儘可能的去討好。
丁秋楠不喜歡崔大可的一點就是看不慣他對誰都是一副諂媚討好的樣子。
「哦,信封上只寫了收件人是95號院的莊小玲,並沒有說是派出所的。」
郵遞員認真說道。
崔大可點頭,「既然寫了95號院,那就沒錯了,莊小玲同志住後院,今兒是周末,應該在家,我領您過去吧。」
「好的,謝謝您同志。」
「您客氣。」
崔大可一路領著郵遞員去了後院。
此刻,莊小玲就在屋裡,她坐在床上,靠著後牆看報紙,耳朵卻貼在牆上,時刻留意著隔壁的動靜。
當崔大可領著郵遞員過來的時候,莊小玲通過窗戶看到了,她立馬下了床。
「莊同志在嗎?有你的信。」
崔大可在門外喊道。
「找我的?誰給我寫的信?」
莊小玲一臉疑惑的打開門,接過了郵遞員的信。
「麻煩您了同志。」
莊小玲對郵遞員客氣了一句,又感謝了崔大可。
崔大可很高興,連連道:「莊同志客氣,我看到了就順便領了過來,您忙著,咱們住一個院,有事需要幫忙您儘管吱聲。」
莊小玲被崔大可的熱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等送走了二人,她進屋打開了信,初時還不怎麼在意,可越看,臉色變得越嚴肅。
等一封信看完,她看向了陳大軍房子的方向,臉上有著濃濃的複雜之色,還有糾結。
嘴裡喃喃道:「陳大軍,你個混蛋,怎麼會真是你,你到底做了什麼,不不不,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有人誣陷你,不行,這封信不能上交……可……」
莊小玲在屋子裡輾轉良久,最後化作一聲濃濃的嘆息,她把信放進口袋,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在即將走到月亮門時,忍不住回頭看向陳大軍的房子。
好一會兒才再次嘆了口氣,腳步堅定的往外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口袋裡的信已經被陳大軍通過意念收走了。
本來,陳大軍要盯著尤鳳霞的行蹤,今天沒有出院,對莊小玲他也時刻留意著,因為他已經猜到莊小玲可能是某高層派來監視他的。
所以,莊小玲在屋裡的一舉一動都被陳大軍的意念捕捉。
「這封信難道和我有關?」
陳大軍展開信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臉色也如同莊小玲一樣,變得異常難看。
信的內容就是舉報他的,從聾老太的死,紅花會的覆滅,直到許大茂家倒塌,都指向了他。
有的地方說的確實很真實,也有很多不實的地方,更像是一些推論。
可不管怎麼說,這封信一旦落入了公安手裡,自己八成落不得好!
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要幹掉莊小玲。
可再一細想,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對方能送一封舉報信,就能送第二封,說不定這次送的還不是一封,某些高層有可能也收到了。
「是誰呢?」
陳大軍沉思片刻,立馬有了猜測。
何雨水!
只能是她!
許大茂應該不止一次告訴過何雨水廢他的人是自己。
加上許家出事後,何雨水立馬去了保城。
看似是心灰意冷投奔何大清,實則是為了避禍。
或者說為了積攢力量報仇。
何大清本就出身紅花會,難保不會聯繫上一兩個紅花會的漏網之魚,結合各種推論,最終把矛頭對準自己。
何況,關於山就是紅花會最大的漏網之魚。
陳大軍無比懊悔,他明明知道的,卻沒有對關於山動手。
當時可能是覺得關於山已經離開了紅花會,本身就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底細,也就更不可能參與進紅花會覆滅的事。
「四九城不能待了!」
陳大軍向來果決,意識到可能有危險後,立馬做了決定。
他沒有從正門走,因為外面有不少監視人員。
他利用意念感知了後院的情況,悄無聲息的跳牆出去了。
然後又七繞八繞的去了磨刀胡同。
他可以走,陳大媽一家卻帶不走。
面對可能是自己原身親生父母的陳大媽兩口子,陳大軍最終還是決定替他們消除風險。
好在,陳大媽正好在家。
陳大軍是翻牆進的,當他出現在陳大媽面前時,對方是又驚訝又意外,還往院裡看了看。
「大軍,你怎麼來了?我插著門呢。」
「大媽,有件事我想告訴您,您聽了別激動,一切照我說的做。」
「大軍,你可別嚇大媽,說的這麼嚴肅,到底什麼事?」
陳大軍沒有說話,直接把信遞了過去。
陳大媽接過,當看清裡面的內容時,整個人都嚇傻了,顫抖的問道:「大軍,你告訴大媽,這些不是你做的對嗎?你別怕,你杜叔是公安,只要不是你做的,他拼了命也會護你周全的,相信我們。」
陳大軍眼眶微微有些濕潤,自己都大難臨頭了,陳大媽還能這麼對待自己,看來她是真把自己當兒子了。
「大媽,您要是想幫我,就得按我說的做,四九城我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您待會兒就去菜市場買菜,在獅子胡同巷口的垃圾堆會意外撿到這封信,然後上交到交道口派出所,另外,路上儘可能找人說說話,找幾個目擊證人,我叔那邊你什麼都別說,他是執法者,難免會……您懂的。」
「什麼?你要我把信上交?」
陳大媽不可置信的看著陳大媽,下一秒她就要撕掉手裡的信。
陳大軍早就防著呢,一把奪了過去,「大媽,您別感情用事,只有這樣做才能劃清咱們的關係,這封信可能不止一封,您撕了也沒用,聽我的,您也要相信我,在不久的將來,咱們還會再見的。」
說著,陳大軍一步步後退,等到了門口的時候,他笑了,陽光正好灑在他臉上。
陳大媽這一刻看呆了,陳大軍此時的模樣和杜愛國年輕時有六七分相似。
她知道,陳大軍就是她的兒子,同時,心裡跟刀絞一樣,疼的她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您要想再見到我,就按我說的辦,時間不多了,您儘快動身。」
說罷,陳大軍快速離開了陳大媽的小院,他一路走到獅子胡同,把信塞到了一坨生活垃圾的下面,一般人很難注意到,若仔細看就能發現。
這個巷口就是95號院去往交道口派出所和分局的必經之路。
陳大軍並沒有離開,為了更加穩妥,他在一處角落藏了起來。
十幾分鐘後,陳大媽來了,和約好的一樣,陳大媽順利拿到了信,只不過她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沉重,走路都有些飄。
陳大軍暗暗嘆了口氣,轉身重新回了95號院。
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他要徹底給陳大媽一家解除所有嫌疑。
與此同時。
莊小玲領著分局的一眾公安去了95號院。
她把信丟了,但把事情已經交代清楚了。
對於她的話,分局領導還是相信的,畢竟這莊小玲有總局的關係。
這次抓捕陳大軍,分局也通知了總局,得到了批准抓捕的命令。
本來想讓莊小玲摸透陳大軍的底,都兩年了,根本沒有任何發現,好像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這次總局才會當機立斷的做出決定。
周國正就坐在辦公室,靜靜等著結果,他現在是既緊張又期待。
這封晚來的舉報信太及時了,總算是把塵封兩年的幾件大案的面紗揭開了。